他手下總共就五萬士兵,就算人人配兩匹馬都是夠的,更何況,騎兵數量其實隻占了一萬五。
其餘還有步兵,盾手,投手,爆破,器械兵等各種兵種,暫時不可能全麵向騎兵發展。
撥給劉淵一萬軍馬,對他來說毫無壓力。
若非擔心在路上被北戎偷襲截了胡,他甚至可以給鼎德更多戰馬。
畢竟鼎德承擔著來自北戎的大量兵馬壓力,還守護著整個秦川平原。能力範圍內,他自然是希望能多給些援助,讓他們增強戰力的。
“八百裡加急傳令下去,河原馬場撥一萬軍馬,立即啟程前往鼎德。”
“傳信給陽鉞,令其在軍馬過境時,發兵河陵,安全距離下圍而不攻。三日後返回。”
略想了想,他覺得這樣還是不夠穩妥,又寫了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去給夏金良。
讓其率領五千騎兵,帶上會騎馬的投手,盾手,弓箭手和裝著投石機,大小號震天雷等武器,火速前往鼎德!
若非如此,這一萬軍馬很難平安送到劉淵手裡。
河陵的駐軍發現他們的蹤跡,很可能半路去追趕狙擊。
而鼎德城被圍,即使繞道沒有北戎軍的鼎德北門,若遭遇北戎的散兵,單是趕馬的牧民們,也無法突圍進城。
勢必還是要派兵護送。
一道道指令飛速從他手中送出,接到指令的將領們,都立刻積極準備起來,僅僅花了三天時間,一萬軍馬已經到達樊城,而夏金良也帶著七八千的士兵等在樊城隨行護送了。
*
而剛鬆了口氣的鼎德城,卻在此時陷入了危機之中。
“報——哈丹部又來幾萬援軍,還帶了投石機!”
南門上的士兵匆忙來報。
這消息頓時讓正在西邊指揮戰鬥的劉淵悚然一驚。
一時間,隻覺得遍體生寒。
南門麵向中原大地,是整個鼎德城門最薄弱的一環。
根本不像是北門和東西門,為防止北戎進攻,屢次加固,厚達上百米。
原本應付哈丹部的四萬多大軍就已經很艱難,如今再加上那可怕的投石機,整個南門根本經不起太久的摧殘。
而且他們此時已經沒有連發弩的槍,無法進行有效反擊。
可朝廷的援兵,還不知道在哪裡,就算到了,也得先攻克東邊的天沙城,根本是遠水救不得近火。
他快馬趕過去的時候,正看到一塊巨石從天而降,城牆上頓時血肉橫飛。
連挨著城牆的地麵,也劇烈地震顫了一下。
投石機不是一直都在運作的,每投石一番,對城牆上的防守力量造成重大殺傷後,便會趁著人還沒補上來,發起衝鋒。
劉淵跟著補給的士兵一起跑上了城樓,便看到城樓下,衝在最前麵的,是北戎人用弓箭與馬鞭驅趕著的軍奴,多的像是螞蟻一樣。
那些全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原百姓。
北戎兵就帶著雲梯車混在其中。他們混得實在太均勻了,要打退北戎兵,就必然會誤傷城下的軍奴。
明明是自己國家的百姓,明明應該是他們誓死保護的對象,可為了守住城池,將士們卻不得不傷害他們。
他們眼中含著淚,痛苦地呐喊著朝下丟下滾石,潑下熱油,同胞的慘叫聲混在北戎人的聲音裡,猶如利箭一般一次次戳穿他們的心。
劉淵看著這一幕,也是恨得牙都咬出了血。
“哈丹□□!這卑鄙小人!殺!給我殺了他!”
他聲嘶力竭地怒吼著,拔劍砍死一個又一個從雲梯上衝上來的北戎兵。
將士們心中飽含仇恨,殺敵也越發悍勇。
他們就這樣奮力抵抗著一波又一波的進攻,死傷無數,身心俱疲,卻隻能任由北戎那可怕的投石機一次又一次地砸下巨石,漸漸地,城牆開始被砸壞,缺口越來越大,每次進攻的北戎士兵也越來越多。
而派出去探聽朝廷援軍的斥候兵,依然沒有回來。
城牆的每一次震顫,都在加劇著城中軍民的絕望。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最多再維持一天,城牆必然倒塌,鼎德城被攻破近在眼前時,突然有北門上的士兵匆忙來報:
“報——大將軍……北門……北門上來了好多兵馬……”
那士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的話卻叫城樓下指揮戰鬥的劉淵幾乎腳下一軟,他身邊的將領和士兵們也是個個臉色發白。
南門上的進攻已經叫他們損失慘重,讓城池岌岌可危,北門若再添敵軍,鼎德恐怕頃刻就要攻破。
北門之後就是北戎蠻子的地界,可真到萬不得已,他們也還能組織百姓從那邊撤退,以求一條希望微小的生路。
如今,竟是連最後一條路都堵死了!若真的城破,依照哈丹□□的行事作風,這全城十幾萬軍民,沒有一個人能活。
那士兵見眾人臉色不妙,也意識到自己是引起了眾人誤會,趕緊順口氣,把話說完:
“是援軍!打著蛟龍旗,是慎郡王的援軍!”
人們頓時大喜過望。就連劉淵,也忍不住激動地道:
“速開城門迎接!”
立刻就有人得令,騎著快馬去北門傳令。
不過一刻鐘,眾人便聽到雷鳴般的馬蹄聲傳來,烏壓壓的騎兵穿著甲胄,正全力向南門奔來。
那高高飄揚的薑黃色蛟龍旗隨風招展,宛如冉冉初生的太陽,給所有人帶來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