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宛雅想要說的話。
張母眼圈一紅,抱緊女兒,“宛雅,我舍不得你。”
楚雲梨回抱住她,拍著她的背,“我隻是嫁人,以後我還能經常回來。你要想我了,也可以去餘家看我。”
在張母看來,女兒這確確實實是高嫁,高嫁的姑娘哪兒那麼容易回娘家?娘家人去得太勤,給她添亂不說,也會讓她夫家低看了她。
張家這邊不舍得嫁女兒,沈家和徐家的婚期也定下了,就在五月底。
這兩位秀才都是年輕有為,同樣雙喜臨門,兩人的嶽家簡直一個天一個地,難免被人拿來比較。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張家備好了嫁妝,五月初八那日,張福把妹妹背上了花轎,仔細囑咐妹夫好好照顧妹妹雲雲。
餘長楓心裡美得不行,臉上的笑就沒落下過,拱手道:“以後我肯定好好照顧宛雅,要是我對不起他,舅兄儘管來揍我。”
說是這麼說,可誰敢揍秀才呢?
當然了,敢不敢揍是一回事,餘長楓在大喜之日當著眾人的麵表態,給足了張家人麵子。
餘家的親戚不多,來的好多客人都是讀書人,一陣善意的起哄聲中,她又一次嫁給了他。
新房中,喜婆將稱杆遞給餘長楓,笑嗬嗬道:“蓋頭一挑,稱心如意!”
餘長楓挑開蓋頭,露出裡麵的盛狀之下帶著嫵媚的芙蓉麵,先是一怔,對上眼睛時,後怕道:“嚇我一跳,我以為娶錯人了呢。”
邊上喜婆看到新嫁娘容貌也是一驚,聽明白新郎官的話後,麵色一言難儘。
眾人都知道張家姑娘臉上有兩塊疤,受傷之後更是用黑乎乎的藥膏擦了臉,喜婆自己也親眼看到過幾次。真是看一回怕一回。偏這位新秀才不怕,樂滋滋把人娶進門不說,發現佳人恢複容貌,竟然還怕換了人?
聽他的話音,要是換了人他還不依了!難道麵前這個容貌美豔的姑娘,還比不上那個兩塊疤的?
楚雲梨淺笑,“我那是藥膏,現在疤退了,也就不用繼續擦藥了。”
餘長楓瞄了兩眼,清咳一聲,“我有些不習慣。”
喜婆:“……”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楚雲梨笑容不變,“那你得儘快習慣,我可不喜歡臉上兩大塊藥膏。”
“好。”餘長楓眼神柔軟,溫聲道:“咱們喝交杯酒吧。”
婚事一切順利,外間宴客時,還有好多人覺得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忍不住嘀咕幾句。
之後完禮的喜婆領著謝媒禮出去時,聽到有人低聲議論,笑嗬嗬道:“新嫁娘容貌好著呢,之前黑乎乎地是因為擦了祛疤膏,現在傷疤一點都看不出來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正正好!當真是天賜良緣!”
眾人:“……”
眾人都不信,餘氏則知道,喜婆應該不是胡說,之前看到兒媳婦,她就覺得臉上的兩塊黑乎乎怪異得很,本來臉上有疤就醜,那黑一大片雖然蓋住了疤,但確確實實更醜了啊!姑娘家愛俏,誰會把自己往醜了打扮?
如果那是藥,就說得過去了。
所以,翌日早上餘氏看到兒媳婦嬌美的容貌時,也就不意外了,不過,還是有些驚喜的,已經接受了有一個毀容的兒媳婦後,得知兒媳婦不止不醜,還是個美人的時候,通體舒暢,笑吟吟道:“以後好好過日子。”
餘氏挺慈愛的,楚雲梨有些奇怪,私底下問餘長楓,“你娘怎麼會答應你娶一個普通人家的醜姑娘?”
餘長楓有些不自在,“那什麼,我今年二十一歲了。從我十六歲起,我娘她想要讓我相看,我不想娶妻,她一哭二鬨三上吊……”
楚雲梨心下甜蜜,“然後呢?”
餘長楓閉上眼,咬牙道:“我也一哭二鬨三上吊,比她更狠!”
不孝子!
楚雲梨麵色一言難儘,“所以,你娘得知你願意娶妻,便不再乎人選了?”
餘長楓點頭,“她已經接受我這輩子不娶妻的事。對兒媳婦的期待大概就是:女的,活的,就成!”
楚雲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