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不大,各房隻有一間房,由於餘青青還沒嫁人,她住的也是廂房。而最差最黑的那一間,是蔣翠苗夫妻倆住的。
餘山江也被妻子這突然的變化給嚇著了,看到爹娘不善的目光,幾步追到門口:“她娘,你這是做甚?”
楚雲梨回過頭,眼神淩厲:“連妻兒都護不住,自己應該得的東西都不爭取,你個廢物。”
今日楚雲梨也想過在夫人麵前戳穿餘家人的謊話,但是,她沒有那麼做。
因為,餘青青進門後,日子也不好過。
既然她那麼想去,楚雲梨當然要推她一把。
但目前為止,一家人都以為能一步登天,餘山江也是這種想法,才不敢和楚雲梨對視。聽到妻子這話,他黝黑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翠苗,身為兒女,咱們得孝順。”
楚雲梨冷笑一聲:“看了你就煩,給我站遠一點。”
蔣翠苗就是性子太軟和了,或者說,她沒有見過世麵。當時她救了人,拿到了那枚玉佩。興奮之餘,更多的是害怕。再有,餘母長期壓在她頭上,她從來都不敢違逆。
因此,在餘母問及那人的模樣和當時情形時,她毫無保留全盤托出。也是因為她認為拿到了玉佩就已是天大的好處,從來都沒想過餘家人會拿走玉佩,會頂了她的功勞。
夫妻倆吵架,院子裡所有人都看著。等到門關上,所有人才回過神,麵麵相覷過後。餘母冷哼一聲:“反了天了。以為自己多了不起……還不是得聽老娘的話。翠苗,你要是識相,就趕緊給老娘出來做飯。”
楚雲梨靠回了床上。
她說肚子痛的話,不是假的,餘翠苗那天又驚又怕,跑回來的一路上都不敢停,到家後肚子就有點痛,第二天有些見紅。她也說了的,壓根沒人放在心上。
這個孩子,最終沒能留住。
一來是她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功勞被人頂替了不說,一點好處都沒能拿到。又被家裡威逼,嚇得不輕。再有,動了胎氣之後,本來就該去鎮上買點安胎藥,可所有人都當沒這回事。蔣翠苗的底子實在太差,常年的吃不好加上勞累,這胎就算是不被驚嚇,也是保不住的。
楚雲梨坐下後,發覺肚子痛得厲害,伸手在枕頭底下摸了摸,找到了三枚銅板,她皺了皺眉,這些就是蔣翠苗所有的私房。
想要買藥,還是得問家裡拿銀子。
這時候沒有人幫自己的忙,她不得不強撐起身子,打開門,看到院子裡妯娌二人正在廚房做飯,邊上,餘青青母女正在低聲說笑,看到她出來,餘母冷哼:“有本事彆出來呀。”
楚雲梨扶著門框:“我要去鎮上買藥,你得給我銀子。”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再不見曾經的軟弱。
餘母瞪大了眼,滿臉都是驚詫,脫口道:“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楚雲梨點了點頭:“你要是不給,我就把我救人的事說出去。就算沒有人信,但總歸是有人信的,若是傳到那夫人的耳中……”
蔣春苗就是太軟和了,不敢和家裡人硬著來。楚雲梨可不慣他們這個毛病。
一家人都滿臉驚訝,廚房裡做飯的妯娌二人都探出頭來。看著楚雲梨的目光跟見了鬼似的。
這三弟妹以前都挺乖巧的,這怎麼突然就像跟天借了膽子似的?
難道她真的那麼在乎這功勞?
妯娌二人自覺找到了真相,對視一眼後又縮回了廚房。反正人不是她們救的,不過呢,如果是小姑子去了大戶人家,他們多少也能沾點好處。要知道,他們倆現在都有了孩子,孩子一天天長大,都等著讀書呢。
要是這功勞讓三房得了去,他們得點好處還行,孩子想要讀書,怕是不能的。這種時候,默默等著拿好處就行。
餘母氣得胸口起伏:“你彆以為我拿你沒法子,蔣翠苗,你是要反了天?”
楚雲梨滿臉嘲諷:“就你一個鄉下婆子,也配自稱天?”
餘父不客氣道:“跟婆婆頂嘴,這就是你蔣家的家教。要不要我把你大伯請過來好好說一說?”
楚雲梨頷首:“是可以請過來的,如果他們知道我救了貴人的話,應該也願意和你們說一說。”
餘父黝黑的臉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