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寶金怯怯道:“奶不讓爹和我們說話。”
楚雲梨點點頭:“你們留在家裡,我出去一趟。”
姐妹三人知道母親這是出去找生計,二丫一臉不讚同,想了想道:“娘,你賣了我吧!”
楚雲梨:“……”
“我就是死,也絕不會賣兒女。”楚雲梨一臉嚴肅:“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了,否則,我要生氣的。”
二丫振振有詞:“我聽說簽死契能得三錢銀子,有了這些,您就能養身子……”
楚雲梨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年紀不大,想法倒是挺多。你們給我乖乖呆在家裡把那兩分菜地開出來,回頭問隔壁的周大娘要點種子。我最多傍晚就回。”
她也不是征求三姐妹的意見,很快就出了門。一路往村口去時,還遇上了去地裡乾活的鄰居。
說真的,哪怕是蔣秀雲主動求去,所有人都覺得是母女四人在孫家過不下去才會如此。但凡有點辦法,蔣秀雲怎麼可能帶著孩子自尋死路?
是的,在村裡人看來,沒有地又借住在彆人家的母女四人,隻有死路一條。
飛鳥鎮離城裡挺近,鎮上有不少人會去城裡買東西,因此,鎮子並不大,好多人都隻是路過。
楚雲梨這身子乾不了活,想去賣方子吧,又因為村裡人經常去城裡,萬一被識破,容易引人懷疑。想了想,她一咬牙去了後街。
如果說前街一派繁華熱鬨,那後街就有許多不可說的東西。比如花樓,比如……賭坊。
楚雲梨還離賭坊老遠,就抬手將自己的頭發挽起。又將臉上抹黑了一些,走路動作一換,乍一看像是個瘦弱的男人。
賭坊裡麵有些冷清,看到楚雲梨進門,立刻有人迎上來:“這位小哥,我們這還沒到接客的時辰。”
“我就來看看。”楚雲梨左右轉了一圈,還假裝自己沒進來過,指著那些桌子問用處。
夥計有些不耐煩,關鍵是這人挺窮的,他應付了幾句後,道:“這就不是窮人該來的地方。”
楚雲梨惱怒道:“萬一我贏了呢?”
夥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你都不會,怎麼贏?”
“試都沒試,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行呢?”楚雲梨聲音大了些:“我已經學會了!不信咱們試試!”
夥計不客氣道:“你拿什麼賭?”
“我賭這條命!”楚雲梨一巴掌拍在桌上:“要是我輸了,任你打殺!”
夥計有些被嚇著,但又覺得此時再退顯得自己慫氣,咬牙道:“賭就賭。”
他掏出了一個荷包放在桌上。
荷包有些扁,聽得到裡麵銅錢碰撞的聲音,楚雲梨冷哼一聲:“你這點東西想賭我的命?”
夥計臉色漲紅,此時賭坊裡的其他人看了過來,都覺得楚雲梨是來砸場子的。
於是,隻能商量了一番,派出來了一位中年漢子,也拿了五兩銀子放在桌上:“這些足夠了吧?”
楚雲梨頷首。
兩人比大小,三局兩勝。
楚雲梨耳力很厲害,場場猜中。拿著五兩銀子,她似笑非笑:“我該不會走不出去吧?”
飛鳥鎮離城裡挺近,還有不少富商在此修建彆院,鎮上的富人挺多。因此,五兩對於這間賭坊來說,並不算太多。
管事臉色難看:“不會!我們賭坊絕不乾那種事。”
楚雲梨含笑點頭,緩緩走了出去。
離開賭坊的視線,她踉蹌著進了小巷子裡,整個人軟倒在地上,足足半刻鐘才緩過來,這破身子太差了,真得好好補補。她歇了一會兒,擦掉臉上的黑灰,重新梳好發髻,又變成了一個蒼白虛弱的小婦人,從小道去前麵時,期間還遇上了賭坊中跑出來打聽那個砸場子之人身份的夥計。
她租了一架馬車,自己不出麵,讓車夫幫自己買東西,糧食米麵,油鹽醬醋,還買了兩匹布和繡針繡線,納鞋底的布也買了不少。路過賣肉的攤子,將上麵剩下的肉和骨頭包括內臟全部包圓,裝了半馬車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楚雲梨昏昏沉沉,在村口被車夫換醒,到了周家院子外,她下馬車時腿一軟險些摔倒。
三姐妹沒想到母親出去一趟愈發虛弱,正害怕呢,就聽到車夫催促他們卸東西。
楚雲梨回過頭:“麻煩老伯卸一下,回頭我會給酬勞的。”
當馬車簾子掀開,看到裡麵的東西,姐妹三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