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這次是這樣。
毛利蘭等人在,川上柚就不會喊來中原中也,本就是處於不同世界的人,交集多了對毛利蘭他們沒有好處。太宰治和川上柚都很明白這一點。
“太宰君,能夠請問一下,有關我的工資的事情嗎?”川上柚換了個話題,“據我所知,太宰君是在森先生上位一年後正式加入港口黑手黨的,而在那之前,我每個月也能收到一筆錢。”
所以四年的工資都是太宰治發的,本來就是個偽命題。
森先生想必早就知道這點了,沒準連實際發生了什麼都已經查得清清楚楚,也隻有中也君會認為全是太宰治一手包辦。——說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中也君就不好奇太宰治這麼做的原因嗎?
反正他是非常好奇的。
太宰治躺下來,裹著被子轉了180°,把自己卷成一條蠶寶寶,隻剩亂蓬蓬的頭發露在外麵,聲音悶悶的:“柚君真的不知道嗎?”
“大概能猜到一點。”川上柚道,“應該是我的愛慕者做的。”
12歲逃離港黑時,他用「愛與死」一路製作了不少工具人,理論上這些人都會在最遲24小時後退出狀態,不再對他抱有狂熱的愛意,中了異能力時的記憶也會模糊,但愛情的魅力之一,便在於難以捉摸。
太宰治:“異能力?”
川上柚:“嗯。”
“真是冷漠呢,柚君。”太宰治反向轉回去,把自己從被子卷裡剝出來,在床上膝行著靠近川上柚,在他的耳畔低語,“你的那位愛慕者可是跪下求我放過你,還說隻要不傷害你,什麼都可以為我做——”太宰治聲音更低,猶如歎息,“他最後切腹了。”
日本武士道精神中,認為切腹是光榮赴義。
太宰治第一次看到那樣的景象。
真的值得嗎?
彼時還有些稚嫩的黑時宰聽到自己在問,這樣值得嗎?你愛慕的對象甚至根本不曾知曉你的存在,就這樣為他付出一切,站在陰暗的角落裡看著他滿身陽光接受掌聲和鮮花,你真的心甘情願?
執著武士`刀的男人露出扭曲而幸福的笑容,神情已說明了答案。
室內一時靜謐。
海風自窗外而來,帶來悠遠的氣息。
“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溫熱的吐息就在耳畔,川上柚不適應地把太宰治推遠。少年的聲音清冷又柔和,似乎有些無奈,又似乎帶著看遍炎涼世態的平靜和悲憫,“他有墓嗎?”
“沒有哦。”
太宰治看向窗外,鳶色的眸子映著高遠的天空,高遠而不可攀。
人的情感真是奇妙,而臨近死亡時所綻放出的光輝,也許會將人性升華到極致。即使是受異能力影響的虛假的愛情,能夠持續那樣長的時間,誰又還能說它是虛假的呢?太宰治轉臉看向川上柚,這樣近的距離,少年昳麗的麵容仍沒有絲毫瑕疵,宛如二次元走出來的幻想,被人那樣愛著,似乎也合情合理。
但,不是這個原因。
和切腹而死的、前一任財務組長無關,那個時候,會放過柚君……
“川上,我們回來啦!”
回憶戛然而止。
作為養活父親毛利小五郎、又有一個不靠譜青梅竹馬的女高中生,小蘭的後勤技能已然點滿,她不但買了換洗衣服、繃帶、還買了體溫計退燒藥等,可以說是非常齊全了。
放下東西,接受了太宰治道謝的小蘭等人,體貼地站到了房間外的走廊裡。
鐘點房隻剩下——
太宰治貌似有點害羞:“柚君,你能出去一下嗎?”
川上柚:“……”
川上柚離開了太宰治的臨時閨房。
半晌後,預計太宰治已換好衣服,川上柚敲了敲門,沒有聽見回應,又敲了敲門,仍然沒有,便打開了房門。
海風拂麵。
室內空空如也。
太宰治……不見了。
柯南一個箭步來到大開的窗前,將窗沿踩踏的痕跡收入眼底,又極快地掃視室內,小跑著查看——
川上柚打斷了柯南內心的情景演繹:“不用推理,我知道,他從窗戶跑了。”
很容易就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
獨自待在鐘點房的太宰治估算著時間,纏好繃帶、換好新衣服,說不定還對著鏡子理了理衣著梳了梳頭發,這才用購物袋裝好舊衣服勾在臂彎,打開窗戶,快快地、麻利地溜了。
小蘭&園子&柯南:“………………”
三人臉上的疑問幾乎要化為實質:不是,他為什麼要跑啊?!
川上柚:彆問,問也不知道。
忽然想到某個可能,柯南急聲提醒:“川上哥哥,快檢查一下有沒有少東西!”
川上柚:?
應該就是單純跑了吧,畢竟理論上說他們是敵對的。
介於在場隻有自己清楚和太宰治的親戚關係的塑料本質,在難以解釋的情況下,川上柚無法拒絕柯南這看似合情合理的推理,隻能檢查了一遍個人物品——
川上柚:“……”川上柚發現,他錢包裡的現金不見了。
——果然深不可測。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發展。
該慶幸卡還留著嗎。
怎麼會有這麼狗的人!
中也君對不起,下次一定給你打電話!
川上柚暗暗記小本本:繼坑了我一筆錢後,太宰治帶著我剩下的錢跑了。找機會報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