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有聽過川上柚親口講述,剛才國木田也沒有講到這裡,太宰治卻自然地說出了十年火`箭`彈的生效結果:如果被十年火`箭`彈打中的人,沒有換來十年後的自己,那麼就說明,被打中的人在十年後已死亡。
中原中也:“10年後的川上……”在他們這個世界?
“應該是死了吧。”太宰治推測道,“26歲的川上不太可能默默無聞,但我沒有在網絡和紙媒中發現過他的身影。”
中原中也:“……哦。”
太宰治的表情混合了羨慕和嫉妒:“中也,你就沒想過,川上和你是什麼關係嗎?”
十年火`箭`彈故障,時空的排斥以病症的方式在川上的身上展現,據醫生判斷,他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而在“羊”身上,川上花費了一半的時間。
如果把之後病情惡化、不方便行動的時間剔除,甚至可以說川上是為了“羊”……為了“羊之王”而來的。
“為了我?”
“真是幸福啊,中也。”太宰治托腮,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你仔細想想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太宰治補充,“順帶,我問了亂步先生,川上出現在柚杏麵前,是經過他計算的。”
江戶川亂步。
儘管中原中也接觸不到川上柚口中、對亂步先生推崇備至的各界人士,但已見過亂步的本事。
失蹤的十隻小羊,全是仰仗了亂步的推理,才找回來的。
令人不可置信的是,亂步僅僅是看了一眼,便道出了他們的行蹤,將信將疑的中原中也在逐步找回同伴的過程中,已對亂步很服氣了。
既然川上是按照亂步先生的指引出現在那個地方,那麼……
中原中也的思維有點混亂。
他想起了很多東西。
川上在“羊”的第一個夜晚,和柚杏說了晚安後見到他,一番對話後成為了他的室友;川上明明有獨立生存的能力,不需要他的保護也能生存得很好,偏偏一直待在“羊”裡;川上說想要“重力使中原中也”的手牌,卻不是偵探社的人,也不強求他加入。
對此世的過客而言,川上做的未免太多。
將“羊”置於幾無退路的危險之中,卻又保全了他們;安排小羊們讀書雖然略顯獨`裁,但正如國木田所說是前往光明未來的道路……
為了他嗎。
川上和他是什麼關係?
中原中也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想到,湛藍色的眸子溢滿疑惑。
太宰治歪了歪頭,語氣輕飄飄的:“我覺得,川上應該是你的長輩。”在中原中也反駁之前,太宰治意味深長道,“不覺得川上經常用慈愛的表情看我們嗎?16歲看13歲不是那樣的,除非我們,不,我是後來加入‘羊’的,應該是你和他有特殊的關係。”
“26歲和13歲……”
太宰治求證道,“中也,你完全不記得自己的身世嗎?”
中原中也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隻是道:“我不可能有長輩的。”
誒?
太宰治好奇地問:“為什麼?”
中原中也:“反正沒有。”
鳶色的眸子裡閃爍著奇異的光,太宰治恍若自語:“可是,隻要是人類,就會有親人的啊。即使記憶中的親人都已死去,也不能確定沒有遠房親戚吧。”觀察著藏不住心事的狗狗的神色,太宰治玩笑般道,“中也,你該不會不是人吧?”
中原中也:“……”
怎麼說呢,在見過亂步以後,太宰這樣的程度,似乎就好接受多了——
才怪。
太宰治仍在說話,若有所思的模樣:“‘羊’是六年前收養中也的,那時候中也7歲,這個年齡應該不是長途跋涉來到橫濱還進了擂缽街的,那麼那個時候,附近發生了什麼呢?”
那個時候,令擂缽街成型的爆炸,是很容易知道的事情。
退路在一步步縮小。
中原中也頗有些自暴自棄:“……好了,我不是人。”
“中也!”太宰治睜大了眼睛,痛心疾首的樣子,“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
橘發小少年額頭的青筋歡快地跳動。
手好癢。
真的不能揍太宰嗎?!
冷靜,這裡是偵探事務所……
吱呀。
推開門的聲音。
太宰治迅速躲在回來的國木田身後,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樣子:“國木田君!中也打人了,快保護我!”
“太宰!有本事不要躲在彆人後麵!”
“就——要——”
國木田:……這兩個人,應該跟他同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