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語卻很快想到寧王的意圖,她腦中飛快閃過許多可讓弟弟留在此處的緣由,最後主動說道:“若殿下與純王殿下不嫌棄,便讓我弟弟給純王殿下當個伴讀吧?”
她說完看到秦煊露出滿意的笑容,便知道自己這個緣由找對了。
而秦煊此時想的卻是,這個桓姑娘實在聰慧,跟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桓睿,你可願意?”
桓睿忙道:“回殿下,我願意!”
秦煊道:“你可想好,若當伴讀,今後可不能如之前那般念書時不專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
想起自己這些天上午隨純王讀書時不認真的樣子,桓睿感覺有些丟人,還不到七歲的純王都能靜下心來讀書,他就老想著去玩兒。
桓睿當即保證:“我今後定會認真念書,保證不給純王殿下丟人。”
“那麼這件事情便這樣定下了,桓姑娘回去後,跟桓大人說說就行,皇上那邊本王去說。”
桓睿不太明白,他留下來也就未來姐夫一句話的事兒,為何還要跟皇上說?他驚悚地想,難道皇上也知道了姐姐與寧王的事情?
他不明白,桓語卻是明白的,等她回去跟父親說後,她父親定然也會明白其中深意。
“可還有其他事情?”
桓語本想提葡萄藤的事情,但她方才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本就多次得到寧王的幫助,那些恩情還未還清,再跟他要葡萄藤實屬不該,便不想提。
看到姐姐搖頭,桓睿先急了,但他不敢說,最後隻能眼睜睜看寧王離開。
在姐弟倆分彆之時,桓睿懊惱地問道:“姐姐,你方才為何不跟殿下提葡萄藤的事情?”
桓語道:“寧王殿下本就對我有恩,你也說了,那葡萄藤是純王殿下心愛之物,我如何能再向他要?”
桓睿也知道這個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嘟囔:“一根葡萄藤而已,又不是一株,寧王殿下那麼喜歡你,他肯定……”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桓睿急忙捂住嘴。
可惜他話已出口,桓語也聽見了:“你方才說什麼?寧王殿下他……”
桓睿哭喪著臉道:“姐姐,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姐姐本想瞞住這件事情,而他也想讓姐姐以為自己不知道,誰知他今日竟然說漏了嘴……
桓語聽到他的話後,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繼續思考,隻能先問桓睿:“此事你可曾與其他人說過?”
“不曾不曾,”桓睿指天保證:“我當初去寧王府幫你還外袍時便知道,當時我也很害怕,我知道此事不可告訴父親,亦不能讓繼母知曉,本想與祖母說,但後來一想,這是姐姐的私事,我不該隨意告訴彆人,便未曾跟祖母提起過。”
桓語聞言繼續叮囑他:“那便好,此事今後也不可再隨意跟人說,知道麼?”
事關女兒家的名聲,無論寧王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她都不能讓彆人知道,桓語十分慶幸,即使小時候無奈與弟弟分隔兩地,弟弟與自己也是一條心,還聽自己的話。
流言猛於虎,若是知曉這件事情的是那些對她不懷好意之人,如今她還不知道要被外界傳成什麼樣子。
回程的馬車上,桓語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可一想起弟弟那句話——寧王殿下那麼喜歡你。
他……喜歡我?桓語不受控製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寧王的時候,當時他還不是寧王,而是三皇子,他剛喪母,十分寡言冷漠,自己去跟他請安道謝,他也不搭理自己。
但後來,他似乎發現四周有刺客埋伏,特地叮囑自己好好待在帳篷裡,最讓桓語印象深刻的是那一晚他沾滿刺客鮮血的劍與被刺客暗器劃破的外袍……
今日寧王穿來見她的外袍就是當初那一件,難道他是特意穿那件外袍來見自己的?
那些兩人相處時的記憶,一開始想起便一發不可收拾,這一整天,秦煊與自己初見時冷峻的臉、冰冷帶血的劍鋒、派送的護衛以及他方才那笑容充斥滿桓語的腦海,這些當初看來是順手為之的事情,如今看起來卻是另一種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