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錦還要說什麼,清雅好笑地抬眸,濕漉漉的手抬起,挽了下耳畔的碎發,一雙眸子裡全是戲謔:“屏錦,你休要囉嗦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乾什麼。不管那邊有什麼好玩的好看的,今日我都要洗了衣裳過去看!”
屏錦見支應不開公主,隻能泄氣地一歎,肩膀都塌了,撅著嘴嘟囔:“哪有堂堂一國公主親子浣衣的呢!”
對於身份,反倒是清雅自己並不在乎:“誰是公主?哪家公主?反正我現在就是漠北王營裡的一個小女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得份正經活計養家糊口。”
屏錦的嘴撅更高了,“那公主又是要養哪個家哪一口?”
清雅笑聲清脆,抬手掬水潑她,“當然是有屏錦那個家那一口啦。”
屏錦被她這話逗嘻嘻笑,也抬手拍水擊起水花去反擊。
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玩起勁,一不留神卻叫水浪衝走了一件衣裳。
反應過來時,那衣裳已經飄到了遠處。
兩人頓時著急了,屏錦更是一擼袖子褲腳就要跳下去,被清雅一把拽住:“你跳什麼?你會水嗎?!”
屏錦也急,跳著腳說:“我不會,但是我瘦,肯定能浮起來!快快撒手,慢一點它都要飄走了!”
正當二人裹成一團時,旁邊忽地躍出一人,踏著水到那中間,一彎腰就把衣裳抓了起來。
屏錦與清雅看目瞪口呆,久久愣在那裡。
撿起了衣裳的男子還不緊不慢地站在水中。
半晌,屏錦激動得直吸氣,眼睛瞪得老大,情不自禁握住公主的手囔囔:“公、公主,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水上漂!”
清雅除了一開始的震驚,稍後也看出端倪來,緩下震驚,若有所思:“誰家的水上漂是小腿漫在水中的?那邊應當是有什麼淹沒在水中的墊腳物。”
聽完兩人對話的樓嵐笑著從水裡遠路返回,而後才順著河岸走過來還她們倆衣裳,同時好奇地抬眸打量清雅:“你就是梁國送來的那位公主?挺聰明的,那邊確實有條石頭鋪就的水下小道。”
回過神來,清雅帶著屏錦微微蹲身道了謝,並沒有繼續與這陌生男子交流的意思。
樓嵐注意力自然而然轉移到交過去的衣裳上,大腦並未所作思考,就順嘴問了出來:“這是什麼衣服,怎生這般奇怪。”
就是條長長的白色絹紗,難不成梁國宮中女子流行用一條紗來往身上裹?
誰知此言一出,二女直接紅透了臉,屏錦更是跳起來拽住白色絹紗就往木盆底下塞,一邊塞還一邊嘀咕:“登徒子!”
樓嵐一愣,有點回過味來,難道這是什麼女子身上的私密貼身衣物?
裹腳的?裹腰或是胸......
“咳,咳,嗯,那個......”及時打住腦袋裡的聯想,樓嵐不自在地彆開視線,看天看水看地,緩了緩才重新找回狀態,一本正經問:“你們還要洗多久?我吃了你們送給阿朵娜的醃果,阿朵娜讓我來幫你們提水以作回報。”
既是阿朵娜叫來的,原本對他萬般防備警惕的二人稍稍放鬆了些,清雅則表示不用他幫忙。
“你們兩個女子,哪能提起多少水。這段距離你們來回多跑兩次,能直接跑廢。”樓嵐執意要幫忙,更說自己吃了醃果,不能欠她們人情。
既然如此,清雅也就不拒絕,但也不想讓他一個大男人杵在這裡圍觀她們洗衣裳,便說:“那就麻煩壯士了,木桶在那邊,壯士且提了先放在我們帳篷外即可。”
樓嵐一聽便明白她的顧慮,便說自己剛好要在附近轉一轉,“阿朵娜說想吃魚湯,我去叉條魚。”
人家另有安排,清雅自也不能強行乾預安排。
樓嵐提著兩條魚回來時,兩人的衣裳也都洗好了,木盆最上方還用一張灰皮毛嚴嚴實實地遮擋著。
樓嵐心裡嘀咕,擋得這麼嚴實,回去以後不一樣要晾曬出來麼。
嘴上自是不敢說什麼,老老實實跟在兩人身後提著滿桶的清水。
身後跟著個不熟悉的大男人,清雅跟屏錦也不好隨意說什麼話,一路沉默地回了營地,又在帳篷外道了謝。
樓嵐在外麵站了站,發現這兩人還真沒有出來晾曬衣裳的意思,不由“嘿”了一聲,提著兩條魚回阿朵娜那邊。
見他回來,阿朵娜笑眯眯地讓他坐,“怎麼樣?長得可俊?”
樓嵐岔開腿往墊子上盤腿一坐,“長得確實好,人也挺聰明的,就是有點呆板。”
連衣裳都不敢晾出來,估摸著這段時日的衣裳都是悶在帳篷裡悶乾的,何必呢。
阿朵娜笑而不言,轉頭問他怎麼提著兩條魚上來。
草原上會把魚列入食單的,也就隻有他們這一支了。
樓嵐提了提魚,“順手叉的,一條給您燉湯,一條麻煩您轉送給那兩位,既然吃了她們的東西,回贈的也該是吃的。”
阿朵娜也不問他到底準備如何處置清雅二人,隻笑著點頭表示自己會讓阿奴送過去。
左右也,樓嵐又留了一會兒,這才起身離開。
關於對清雅的安排,樓嵐並不想像剛開始做渣男任務時那樣簡單粗暴地直接自己上。經過了許多,他在思想上也有了諸多改變。
既然需要圓滿的幸福是屬於清雅的,自也應當以她本人的意願為主。
直接嫁給他,樓嵐當然會秉持著責任心好好待她。
可對於女子來說,人生裡並非隻有情愛這一條。
所以他需要先了解到對方的所思所想所求。
嗯,當然,現在已經可以滿足對方的,就是讓對方有一份正經活計養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