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還不明白,紀惟明明說他那弟弟不要臉的貼著他們家,天天吃好的住好的,怎麼還能瘦成這樣。
沒想到不久後,也不知道自己哪招惹了他,導致這小屁孩天天找他的茬,乾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壞勾當。
要報複吧,犯不上,但要他就這麼忍氣吞聲也不可能,所以他每次都會警告般地回擊一二,日子久了,他竟然也習慣了。
直到有一天,他難得在學校打球到黃昏,在回教室的路上,他看到了紀燃。
對方被幾個男生圍在角落,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紀燃在校內打架的事,他也有所耳聞,隻不過聽說的版本都是紀燃欺負彆人。
按理說,一直找自己茬的人要挨打了,他應該是高興的。可他看著牆邊上一臉無所謂的人,隻覺得心底不舒服。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插手,裡麵就已經打起來了。
其中一個男生動手推了推紀燃,剛要說什麼,紀燃就先罵了句臟話,然後用腦袋重重地撞擊對方的額頭。
那一刻,秦滿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定住了,明明想上前阻攔,卻始終邁不出一步。
紀燃打起架來很有技巧,知道打哪裡最疼,他渾身都是勁,用自己的身體做武器,完全一幅不要命的架勢。不像其他那幾個,處處都小心謹慎,生怕傷著自己。
所以那場架,紀燃贏得特彆輕鬆。
小屁孩一臉的無謂,憤怒又委屈,把麵前的人一個個打趴下。
紀燃從教室走出來的那一刹,秦滿才恍然回神,也不知怎麼的,他下意識往旁邊一躲,避開了對方的視線範圍。
他沒有過多猶豫,待人消失在走廊儘頭後便快速跟上。
紀燃走到學校右側那棟剛建成還沒開放的教學樓裡,一路到了頂樓後,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四處環顧,確定沒人,才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然後雙手抱著腿,臉頰整個埋到了膝蓋後麵。
應該是傷口的疼痛蔓延開了,受不了。
那段時間秦滿腿上剛好因為打球受了點傷,口袋裡放著藥膏。
就當是做慈善吧,秦滿想著。
他從口袋裡拿出那支藥膏,步伐不自覺放輕,剛往前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
他聽見一道哭聲。
被它的主人儘力壓抑著,但因為四周空曠,秦滿正好能夠聽得清。
聲音斷斷續續,許久都沒停下來。那些不明顯的情緒在此刻被無限放大。
等秦滿回過神來,手上的藥膏已經被他攥得變了形。兩人一個哭著,一個看著,就這麼靜靜地待了許久。
在紀燃抬頭的那一瞬間,他再次躲了起來。
他在拐角處,看到紀燃哭得滿麵水光,鼻子都是紅彤彤的,跟平時的乖戾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個場景,後來在他夢裡出現過無數回。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掌在他麵前晃了晃。紀燃皺眉:“你在發什麼呆?”
秦滿回神,下意識抓住麵前的手。
紀燃一愣,立刻把手抽回去:“你……是牽上癮了還是怎麼的?”
秦滿收回那些情緒,輕笑一聲:“剛剛在想些事情,怎麼了?”
“沒怎麼。”紀燃錯開目光,“我麵條煮多了……你吃不吃?”
半小時後,兩人吃飽喝足,連湯底都沒剩下。
紀燃洗完澡後就鑽進了被窩。
秦滿剛躺到床上,就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
說來也奇怪,明明他們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但他總覺得紀燃身上要香些。
紀燃把手機放下,此時正閉眼準備入睡。他渾身隻穿了條內褲,被褥也蓋得不老實,脖頸往下的白皙皮膚暴露在空氣中,看得秦滿有些心猿意馬。
好想碰他。
秦滿喉結滾了滾,最終還是放棄忍耐,撐著身子起來,想從紀燃那邊的床頭櫃裡拿套子。
就在這時,身下的人突然睜眼,秦滿還沒來得及收身,就見紀燃抬起頭來,突然在他嘴角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秦滿:“你……”
“又想偷親我?”紀燃得逞,看著秦滿嘴邊的牙印,嗤笑道,“我可是抓了你好多回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喜歡親嘴的特殊癖好啊?”
秦滿沒說話,身子一挪,半個身子壓到了他身上,摁著他的額頭,用力回吻。
紀燃一愣,推他,含糊不清地說:“你他媽的……”
唇舌交纏間,他聽見秦滿說:“你說過,我們除了上床以外,都不需要接吻。”
終於得了一絲空隙,紀燃張嘴剛要說話,秦滿又俯下身來壓住他的唇。
紀燃聽見床頭櫃被打開的聲音。秦滿拿出套子來,在他麵前用牙齒把包裝咬壞,露出圓圈的邊緣。
“所以我不是要偷親你。”秦滿聲音低啞,眼底全是湧動的欲.望。
“我是在邀請你做.愛。”
紀燃震驚地看著他,指尖控製不住地輕顫,心跳快到接近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