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 118 章(1 / 2)

第二天一大早, 李二還有他的官員們是在學生們的齊聲朗誦中醒過來的。

仔細一聽,讀的是《大學》中的修身、正心、齊家、治國、平天下。

讀書聲中,明明還能聽到不少幼嫩的聲音, 連李世民都不由得驚訝的道,“小班的同學該不會也在學《大學》了吧?這可是科舉的終考內容了。”

長孫皇後搖搖頭, “這倒不是,他們隻是跟著大班的學生一起朗誦而已。”

李世民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然也學得太早了,不過,這麼早就耳濡目染這些, 以後學起來還不得特彆簡單,學院的氛圍真的不錯。

一群大臣也十分好奇的從學舍門口路過, 他們以前可沒遇到過一個學院的學生齊聲朗誦的, 這聲音聽著就讓人搖頭晃腦的特彆舒服,他們都是讀書人, 特彆喜歡讀書聲, 不由得就對這些學生多了一些好感。

往學舍裡麵一看, 就看到一個個小羅卜頭, 張紅著臉,仿佛要使儘最大的力氣一樣在朗誦。

不僅先生們喜歡他們讀書的聲音, 他們自己也喜歡。

小班的同學甚至都不知道他們讀的是什麼,但大家一起讀, 還聲音一致, 他們可喜歡了, 每天早上的朗誦,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候。

一個個小同學,臉上興奮得跟紅蘋果一樣,看得一群大臣又是好笑,又有些震驚,“在如此氛圍下熏陶出來的學生,一點也不會比那些書香門第的差吧?”

“等他們長大以後,我大唐恐怕會出不少人物啊。”

讀書人,環境的重要性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無論天資如何的了不得,如果沒有好的讀書環境,最終也會泯滅於眾,而天資不及者,如果讀書環境好,又有名師,未必就沒有驚人的成就。

特彆是昨天和自己後輩住的那些看過《十年科舉三年模擬》《十年國策》的大臣們,心中更是感歎,那些隻知道學四書五經的學生,怎麼和這些學生比?這些學生可以說每天都在科舉的題海中度過,而且學的還是實策,那是正兒八經解決問題的學問,不僅和科舉緊密結合,還拓展到了實用階段。

當然知道這些的也是個彆大臣,十分默契的什麼也沒有說,他們還想著他們其他後輩也來學院學習勒,回去之後就偷偷摸摸開始安排,人多了競爭可就大了,這些大臣心裡明白得很。

心照不宣。

徐長生起床後,就安排這些大臣醫官們去食堂吃早飯,讓他們也體驗了一把食堂的豐盛。

一群大臣吃得那個開心,“學院的食堂居然比我們夥食還好,真是羨慕啊。”

“這些學生的生活真好,跟世外桃源一樣。”

不過聽說學生吃飯每天都得自己憑勞動掙飯票後,又有些佩服學院培養學生的方法,“讓學生知道食物來之不易,不錯不錯。”

連幾個丞相都點點頭,“朝中還有些五穀不分的官員,讓他們來看看這些孩子,也不知道他們羞不羞臊。”

“可不是,那些穀和粟都不分的官員,哪知道大唐百姓的辛苦,這些學生每天都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得食物,以後將心比心,也更能體諒百姓的辛苦,至少以後放到地方上做官,不求對百姓多好,但總該會對百姓多一份憐憫之心。”

丞相們不停點頭,現在朝中的大部分官員,都是從小就讀書,沒有沾過農事的占大部分,就這麼放他們去地方上管理一方百姓,說實話他們自己都不怎麼放心,但又有什麼辦法?讀書人不都一個樣,但徐家子學院的學生好像就不同。

如果他們知道徐長生的這些學生基本什麼農活都會,不知道會驚訝成什麼樣。

連徐長生的這些學生都沒有意識到,他們所謂的賺飯票,讓他們學會了多少農家耕作之事,而徐家村的耕作都是最先進的,等他們以後到地方上做官,和其他地方落後的耕作一對比,肯定就會發現不同,就會自發的想要改變,而這些先進的耕作知識就是帶動地方發展的功績,到時候整個大唐也會因此受益。

當然,學生們還沒有意識到這點,還真以為隻是院長給他們安排的賺飯票而已,以徐長生的聰明勁兒,怎麼可能做無意義的事情。

不知不覺的學習和接受才是更可怕的,他們會自然而然的以為徐家村的一切才是正常的,其他地方也應該也是這個樣子,而等他們真的接觸到外界落後的一切的時候,估計第一時間就是懵逼,原來外麵和徐家村的差距這麼大啊,然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恐怕就是用自己的知識去改變,關乎他們的業績,也關乎造福百姓。

吃過早飯,徐長生就開始安排醫官們學習接種牛痘的事情。

帶著一群醫官進入學舍,醫官們懵逼了,因為除了他們還有……兩百名醫學院的學生。

醫官們有些生氣,難道徐家子準備讓他們和一群學徒學習不成?他們能進入太醫院,每個人的醫術肯定都是十分不錯的。

徐長生還真是這個打算,既然要教接種牛痘,他的學生肯定是第一批學習的人不是?

徐長生也不管這些醫官都變黑的臉色,反正有陛下在上麵壓著,這些醫官最多也就臉色不好看而已。

太醫正也發現了這些醫官變臭的臉色,他雖然是前太醫正,但因為高超的醫術,在太醫院威望十分的高,沒好氣地說道,“現在嫌棄彆人,彆到時候被這些學生打臉,也不怕臉皮掛不住。”

太醫正還真沒有亂說,因為接種牛痘涉及的知識和病毒病原體這些有關,這些醫官可是從來沒有接觸過,而學院的學生,學的基礎就是這些,接受起來可要快得多。

醫官們聽太醫正這麼說,不由得一愣?他們太醫院的醫官還比不過一群學徒?

太醫正怎麼來了學院就不將太醫院當回事了還不屑他們了。

醫官們也不鬨事了,他們心裡憋了一口氣,他們倒要看看,到時候誰打誰的臉,讓這些學徒們知道,薑還是老的辣。

整個學舍將近三百人了,還好徐長生當初設計了這麼個開大會的禮堂,不然還真坐不下。

第一課是由太醫正主講,太醫正一走上講台,下麵學生中就傳來,“起立”的聲音。

然後在一群醫官懵逼的目光下,兩百學生齊刷刷的站了起來,站得筆直,然後是整齊劃一的聲音,“老師好。”

那氣勢可不得了,連瞌睡沒睡醒的人都來精神了。

太醫正嘴巴都笑得合不攏,看看這些學生多麼的尊師重道,嚴文殊那老頭教出來的學生就是懂禮知禮,這才是讀書人該有的樣子。

一群醫官被震驚了一下,不過有的人心中卻道,不過是表麵功夫,來學院可是學醫的,不是來學這亂七八糟的東西。

要是徐長生知道他們的想法,恐怕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學院的學生可不僅僅是來學醫的,他更看重的還有醫德,一個醫術再高超而沒有醫德的學生,學院是不會承認的。

從學院走出去的醫者,無論是精神麵貌還是其他,肯定都大不相同,可不是什麼江湖郎中都能拿來比較的,徐長生希望,他能以這些學生為榮。

太醫正笑眯眯地讓學生們坐下,太醫正來學院一心撲在研究上,還沒有正式給學生們上過課,這算是他的第一課,但他有些理解為什麼醫學院的其他兩位先生每天上完課還能精神抖擻了,有這麼一群學生,上課估計都感覺不到累。

學生們坐下後,齊刷刷的將筆記本放在桌子上擺開,然後手裡拿起筆,等著開課,院長大人說了,再好的記憶也不如爛筆頭,他們深以為然,深有體會,以前明明在課堂上記得的東西,但下了課一會兒就給忘了,所以隨時做筆記再複習成了他們學習的習慣。

太醫正看看這些學生,再看看那些空手的醫官,也不由得感慨,那些醫官真以為他們個個都是天才?都能完全一字不漏地記住他講的東西?

太醫正剛才說某些人要被打臉,本來也隻有幾分把握,現在嘛。估計**不離十了。

歎了一口氣,算了,以前他就在太醫院,本來就是這樣子,還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也難怪學院的學習進度非常的快,學生又都能跟得上。

太醫正乾脆直接開講,“在學習接種牛痘之前,我們需要先了解一些小的基礎常識,我這一課就是主要教大家知道什麼是病毒什麼是病原體,具體怎麼培養病原體和病毒滅活,將由孫思邈先生在下一課講解,所謂病毒……”

太醫正開講了,這是全新的知識。

學院的學生聽得十分認真,雖然這些他們都已經學過了,還進實驗室親眼看過,親手操作過,但他們還是聽得十分認真,時不時記錄一下以前薄弱的知識點。

而……醫官們一臉懵逼,太醫正在講麼?他們是在聽天書嗎?

太醫正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聽清楚了,可連在一起他們就什麼也不懂了。

麵麵相覷,互相看了一眼,果然在其他醫官臉上也是相同的表情。

再看看那些學生,卻是一副明白,理解的樣子。

靠,啥情況?

太醫正講得不快不慢,但因為是新知識,醫官們聽了後麵忘了前麵,他們可沒有醫學院的教科書,忘記了還可以翻書自學去。

太醫正這一講就是一個上午,雖然都是些常識,但因為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新東西,所以看上去內容特彆多。

太醫正看看天色,學生們還得去掙飯票,不然午飯就沒得了,對學院的規矩,他來了一個月,還是十分清楚的,說道,“今天上午的課程就這樣吧,們都記住了嗎?記住了我們下午繼續。”

“記住了。”一群學生齊聲道,留下一群茫然的醫官,這麼多內容怎麼就能記住了?

太醫正點點頭,“那下午繼續。”

一群醫官懵了,他們沒記住的怎麼辦?他們可是陛下要求來學習的,要是沒學會陛下還不得……

正準備說點什麼,太醫正已經讓學生放學了,長孫皇後已經在外麵等著帶學生去掙飯票了。

醫官們肯定是不用像學生一樣去掙飯票的,等學生們都走後,正準備說話,這時候醫學院的兩位先生走了進來,他們剛才也在旁聽,說道,“太醫正,您教得太慢了,平時我們教的進度要快得多,你太小瞧這些學生的接受能力了。”

他們對他們的學生是最了解的。

本來要上前讓教慢點的醫官們,愣是將話給憋回去了。

學院的這兩先生啥意思啊?還教快一點?特麼好想罵人。

太醫正看了一群醫官一眼,然後笑著點點頭,等兩位先生走後,這才歎了一口氣,他以前畢竟是太醫正,對太醫院還是有些感情的,對醫官們道,“知道以後不要小看任何人了?徐家子學院的這些學生,有時候連老夫都不得不說一聲佩服,何況是你們?下午你們也準備好紙筆記錄吧,反正我是沒臉因為你們的原因將講課進度慢下來的,至於上午的內容……我拉下這張老臉去給你們借一本醫學院的教科書,這都是教科書上的基礎內容,你們自己拿去抄錄。”

這還隻是基礎內容?醫學院的學生到底學習的都是些多神奇的醫術?

太醫正說完就走了,聽不聽得進去就看他們自己了,到時候要是學院的學生都學會了接種牛痘,而這些醫官沒學會,他不用想都知道陛下會是什麼態度,該說的他都說了,造化如何看他們自己。

長孫皇後帶著一群學生去賺飯票,今天的任務是收割稻子。

一群學生放好筆記本後就浩浩蕩蕩的去了。

學生分工成了兩批,一批拿著鐮刀割稻子,一批在一個四四方方的木頭做的鬥桶前學著打稻穀落粒。

學生們拿著鐮刀,“這個好鋒利,一割一把,百姓們收割稻穀也不是那麼困難嘛。”

另一批學生,抱著一把一把割好的稻穀往鬥桶裡麵打得啪啪的,越打越有勁,“脫粒也不難嘛。”

長孫皇後有些捂腦門,這些學生還真是……說得輕鬆,以為其他地方也像徐家村,能有這麼好用又簡便的工具?

其他地方是如何收割稻米和脫粒的,她清楚得很。

等這些學生自己去發現吧,正如徐家子說的,並非所有的東西都需要他們去教,有些事情讓學生們自己去發現或許更好一些。

倒是一些農家子弟,看著手上的工具沉默了一會兒,估計想到了什麼。

長孫皇後看著收割得特彆快的稻田,脫粒得特彆快的稻穀,臉上帶著笑容,這些工具就等這些學生科舉做官後,去地方上推廣吧,而這個時間並不會太長,因為今年的科舉學院的學生是準備參加的。

這些真正體驗過這些工具的學生,走到地方上去後,才能真正去推廣這些工具的普及和使用,估計比陛下下令讓那些一問三不知的官員去推廣有效得多。

下午,同樣是太醫正在教基礎知識,一個個學生坐得筆直,做筆記也非常認真,看到一群醫官自愧不如。

其實想開小差的不是沒有,隻是嚴文殊時不時拿個小本本從外麵路過,學生們與其擔心受怕被抓個正著還不如認真聽課。

太醫正也是感歎,看看這些學習態度端正,氣度翩翩的少年少女學生們,再看看亂七八糟的醫官們,簡直……

其實醫官們已經十分認真了,比起上午,他們都拿了紙筆在做筆記,隻是和一群學生比起來就……

太醫正感歎,學院的學生教得可真是好,連原本有些看不起這些學徒的醫官們,現在都不得不正視這群學生了,這群學生的學習態度端正,學習能力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又特彆強,連他們都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要是不認真學,還真要丟一次大臉,他們可不用像學生一樣,每天除了學習醫學,還得去學習徐長生的生物課,聽說還得去旁聽先生們的一些課程,這是什麼選修課?必須去,除此之外,一天還得勞作賺飯票。

一個醫學生,居然要學這麼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也要考狀元,其實彆小看這些,到用的時候才知道它們的重要性。

說起來,他們的學習接種牛痘的時間比這些學生還要多,要是最後被這些學生比過去了,他們臉往哪兒擱。

而學院的學生們覺得,這裡可是他們的主場,學習的內容又是他們熟悉的,他們怎麼也不允許彆人超越,給學院丟臉,於是一種沒有言表,但無形的競爭產生了。

學習有時候就是這樣,是在一個追趕一個中進步的。

徐長生看著學生們居然自發的開始複習,不懂的還偷偷跑去找先生詢問,也是高興,這種良性競爭才是他希望看到的。

太醫正的課之後,就是孫思邈的病毒培養和滅活的課程,這是一門除了知識儲備,動手能力十分強的課程。

課程需要用到實驗室,因為人太多,實驗室就顯得有些不夠用了。

學生們已經習慣了實驗室的神奇和嚴謹的操作流程,但醫官們還不適應。

每當打碎一個培養皿之類,學生們心疼得不得了,但他們又不好說什麼,畢竟他們也算半個主人,彆人是專門來學習的。

太醫正就不怎麼客氣了,一邊教導這些醫官進出實驗室必須做的保護措施,一邊痛斥這些大手大腳的醫官。

醫官們以前哪見過這麼正規,步驟看上去雖然繁瑣,但卻有理有據的流程,怎麼看這流程都高檔講究得很。

再看看學生們自己就能將繁瑣的進出實驗室的準備工作做好,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有些羨慕,他們以前學醫的時候付出了多少代價?但這些學生就這麼輕易的就學習這麼係統又厲害的醫術。

學院的另外兩位先生也在幫忙,這不是嘴上講講就會的東西,得他們在旁邊指導。

醫官們也沒有想到,光是進一個實驗室,居然就要這麼複雜這麼多步驟。

太醫正看了一眼,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實驗室裡麵就培養得有天花病毒,要是防禦措施沒有做好,被感染了出去到處傳染,那就是害人害己。”

一群醫官頓時懵了,這個實驗室就有天花病毒?他們在這麼短距離接觸天花病毒?

這也太瘋狂了!

太醫正說道,“我在課上也給你們講過天花病毒的傳染途徑,我們現在做的這些措施正是為了防止天花感染,隻要按我教的做,是不會有問題的,沒看到這麼大一群學生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實驗室上課了,也沒出現過一例問題嗎?”

一群醫官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認認真真學習怎麼穿奇奇怪怪的防護服了,各種酒精消毒流程走一套。

不認真學不行啊,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這裡真的有天花病毒的存在,也有些佩服這些學生,居然和天花病毒同處一室,居然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等一群人防護措施做好,進入實驗室,孫思邈就開始教他們怎麼用培養皿培養病毒了,“因為我們培養的是病毒,相信這幾天太醫正的課你們也清楚的知道病毒是什麼了,所以接下來老夫的每一步你們都要認真的記清楚,哪怕錯了一步,恐怕不僅僅是病毒培養失敗那麼簡單。”

孫思邈先將危險性強調了一遍,培養病毒的危險性可不小。

醫官們點點頭,十分的謹慎。

但培養病毒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比如……孫思邈說道,“我們首先從實驗台上取下一個培養皿用酒精消毒……”

學院的學生一絲不苟的照孫老學生的話做,但醫官們又出問題了,看著一實驗台的工具,哪一個是培養皿啊?他們一個都不認識。

甚至還有人慌亂的打碎了一瓶硫酸,實驗台被腐蝕得直冒煙,嚇得幾個先生趕緊讓人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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