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爺不但把家裡的產業掛出去賣了,還把現在的住宅也掛出去賣了。
城中有點資本實力的,誰不知道鄭家啥情況?趁火打劫那才是正常的。
本來鄭家來市裡發展還沒站穩腳跟,投進去了不少本還沒多少收益,現在被彆人逮著就是一頓猛的壓價。
鄭老爺每天低聲下氣求爺爺告奶奶的讓彆人多加點價,根本無心管斷了一條腿的鄭長風。
小半個月過去了,鄭老爺也認命了,知道那**商不會給他讓利,便忍痛賣了自己的產業,回攏了一小批資金。
加上賣宅子的錢,鄭老爺手裡一共還有個五千多銀元。
這要放在普通人家,那也是一筆巨款了,省著點花也夠一家人一輩子衣食無憂的。
鄭老爺拖家帶口的回了鎮上。
那座宅子算是鄭家的祖宅,當初去市裡時鄭老爺並沒賣,如今一家人又再次住了進去。
鄭老爺小老婆不少,每日花銷自然也不少,他自己也不是個會省錢的主。
兜裡的錢一少,鄭老爺也有了危機感,想著怎麼賺錢。
翠姨娘建議鄭老爺不要再管鄭長風了。
她摸著肚子輕言細語的說:“老爺,大少爺那條腿都廢了,就算請多少個大夫也不會再好起來,何必再浪費那個錢。等咱們的孩子出生,需要用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
鄭老爺非常讚同,當即發話鄭長風不許再看大夫。
翠姨娘愁著臉說:“大少爺每日都會發火砸東西,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離他近些,我都害怕他會對我動手。”
鄭老爺摸著翠姨娘大大的肚子問:“你想怎麼樣?”
“老爺不如花點錢給他租一個小屋子,讓他自個兒出去住,等咱們的孩子出生,等大少爺病情穩定了再讓他回來。”
鄭老爺對鄭長風這個兒子早就沒了疼愛,不是他腿斷了一條,根本不會讓他進家門,現在聽了翠姨娘的挑唆,沒猶豫就答應了。
“好,這事你去辦。”
於是,鄭長風再次被趕出家門。
租的房子就在貧民窟裡,一間小小屋子,可以說的上是家徒四壁。
翠姨娘和鄭長風之間那是天然的對立,她自是不想讓對方好過。能有機會打壓磋磨他,自然是不遺餘力。
鄭老爺還想讓錢生錢,做回以前的生意,梁秋月哪會給他這個機會。
哪個年代都會有賭場,但凡沾惹之人,都不會輕易戒掉。
先是讓鄭老爺償到了甜頭,讓他以為自己賭神附體,一直贏多輸少,他手裡的資金在兩個月的時間內膨脹了一倍。
翠姨娘在此期間生了個大胖小子。
等她知曉鄭老爺日日混跡在賭場內後,還勸了幾回。
鄭長風正做著發大財的美夢,哪會聽她這個婦人勸誡,還罵她“頭發長見識短”。
翠姨娘心裡那個氣啊。
她爹就是染上了賭癮才導致家裡欠了不少債,不然她一個良家姑娘也不會給鄭老爺做妾。…
通過鄭老爺歸家的表情,翠姨娘可以得知他是贏多輸少還是輸多贏少,見他脾氣越來越大,眉頭越皺越緊,翠姨娘乾脆卷了家財帶著兒子跑路了。
鄭老爺越賭越大,欠了一屁股債,幾日沒回家,回到家才發現小妾和孩子都跑了,連家裡的家仆都跑了幾個。
要債的要的緊,不給還害人命,鄭老爺走投無路之下隻能把祖宅給抵了。
就這樣,鄭老爺成功的變成了兩袖清風的孤寡老頭。
沒有人給鄭長風付房租後,他也流落到了街頭。
被放出來的關穎輾轉回到鎮上時,在街頭和衣衫襤褸形容落魄的父子倆相遇,一家三口齊齊呆在了原地。
看著一家人再也蹦噠不起來後,梁秋月就不再他們了。
前世鄭長風成為了一方豪強,今生他瘸了一條腿,廢了一隻手,以後隻有窮困潦倒。
而鄭長風和魏音音的兒子魏睿,如今還是個小豆丁,在魏家安穩的活著。
說安穩,其實也沒那麼安穩。
魏睿是鄭長風和魏音音的孩子,他的名字是魏昆起的。
在整個魏家,事實上和魏睿有血緣關係的隻有魏昆一人。
魏昆的太太和姨太太們沒人待見這個小娃娃,雖不至於欺負他,反正是沒人喜歡他。而魏昆事務繁忙,也不是天天在家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即使魏睿被下人苛待了,也沒人會管。
而林玉堂在梁秋月這裡,每日裡吃好喝好,不用為生活發愁,已經成為了一個健康向上的小男孩。
而林曼真也沒有被拐進風月之地,天天過的那也是大小姐的日子。
回春堂的名聲在魏玲的宣傳下,連外省的不少人都知道了梁秋月,經常會有求子的人來找她看診。
和劉家的合作還算愉快,每隔兩個月,梁秋月都會有一筆穩定的進賬。
再次見到陳修,是來年的三月份。
他連春節都沒有回來,每個月卻安排人給她送束玫瑰花。
城裡的太太小姐們能一直和她打好關係,也有陳修的這層關係。
陳修深夜回來,直奔她這,再次翻窗而入。
陳夫人都沒能在第一時間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
第二日一早,陳修睡的很熟,梁秋月看到他眉宇間的疲憊,這次倒是沒踹醒他讓他走人。
等他回家時,陳夫人抱著他痛哭出聲。
“我的兒啊,你要嚇死我,娘再也不逼你了,你想娶她就娶吧。”
梁秋月今年包了百畝良田,雇了不少日子窮的過不下去的人乾活。
她手裡銀票不少,放著也是放著,倒不如做些好事。
她思前想後,錢不能直接給,隻能提供勞動崗位,在他們的生活上多些優待。
她帶著兩個小孩忙前跑後,再做些農活,讓他們體會體會耕農人家的日子,不要被現在的好日子迷了眼。…
春耕過去後,她和兩個小孩都瘦了一圈。
時隔大半年,陳夫人再次光臨回春堂。
此時梁秋月和倆小孩剛從鄉下回來,才剛收拾乾淨自己。
陳夫人對茶室有陰影,不肯進茶室說話,反正這會店裡沒客人,她徑直坐在了春光正好的花廳。
她坐那打量著梁秋月的身段,麵頰紅瀾,看起來是個有福的,但屁股太小,不像是個能生兒子的。
梁秋月被她打量半晌,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並未開口說話。
陳夫人打量後下巴微抬的說道:“我同意你進我們家門,但以後不許你經常出去拋頭露麵,這店鋪以後少來,兩年之內得給我生個孫子,你的脾性也得好好收斂,不要受不得一點委屈…”
梁秋月:“…!”
等陳夫人慷慨激昂的說完了,梁秋月乾脆道:“您家門檻太高,我怕是無福消受了,您還是請回吧。”
陳夫人沒想到她還這麼不識好歹。
一個二嫁之身能進她們家門就該偷著樂了,她憑什麼還一副“你在侮辱我”的表情!
這個女人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陳夫人也懶得伺候她了。
兩人再次不歡而散。
不知道她回去是怎麼和陳修說的,反正晚上陳修就來了。
“我媽又惹你了?”
梁秋月搖了搖頭,“我理解她,但並不能遵從她的意思。陳修,我不會和你成婚,你要是無法接受這點,咱們趁早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