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著她!”雪紅衣眼含熱淚,摸著小腹道:“我有身孕了,你和我離開,我們遠離神霄派,遠離江湖,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謝臨風震驚到後退兩步。
梁秋月在樹上掛著,聞言拍了拍手,從枝乾上一躍而下。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結果轉頭和彆人有了孩子。”
謝臨風臉色慘白,“不,不是的,秋月,你聽我說…”
雪紅衣傷心欲絕,瞪了梁秋月一眼後斥道:“你這個妖女,明明從未將他放在心上,卻讓他對你牽腸掛肚。”
梁秋月隨手撩了撩耳邊的頭發,回懟道:“你個傻女,明明他從未將你放在心上,你還傻顛顛的倒貼懷上身孕。”
雪紅衣覺得自己向來都是瀟灑的,卻被梁秋月的話說的臉一紅。
“你到底要怎麼樣?”雪紅衣咬著牙渾身發抖。
梁秋月哼道:“今日我大婚,請你們來了嗎?是我要怎樣嗎?說話講點理。”
她看向謝臨風:“我父母被你牽連而死,仇我自己報了。上官心慈、朱筱竹那茬略過不提,就說這次,我若真著了你的道,會落個什麼下場?你說說吧,你欠我多少,又該怎麼還?”
謝臨風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口中乾澀的說道:“我,我願意留在你身邊,為你當牛做馬。”
雪紅衣尖叫出聲,“謝臨風,你可有想過我和孩子?”
梁秋月捂了捂耳朵,隨即手攤開,上頭有一顆烏漆嘛黑的藥丸,散發著奇異的臭味。
“我也不需要你為我當牛做馬,這有一顆藥,服下去後,每月月圓之時便會體會到錐心刺骨的疼痛。”
雪紅衣想來搶奪,梁秋月一把收回,“這是他欠我的,和你無關。”
“你若是連這也不願意,便讓他留下來給我當牛做馬。”
這丹丸裡麵是一隻半死不活的蠱蟲,進入血肉中會在月圓之夜醒來。它以精血為食,吸食時宿主會格外疼痛,待精血耗儘,人也油儘燈枯了。
謝臨風伸出手,眼睫垂著,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他聲音乾啞低澀,“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那我如你所願。”
梁秋月手指一彈,那味道古怪的藥丸便進了他的喉嚨之中,她再伸手合了合他的下巴,藥丸順進了他的喉嚨之中。
“好了,你們走吧。”
雪紅衣拉拽著謝臨風的衣裳,強行把人拉走了。
那邊的喊打喊殺聲漸漸停了,所有人收拾起了戰場。
翌日一早,破曉時分,林滄海和梁秋月等人約好去攻打神霄派的日子後,便帶著人離去了。
緊接著,滄浪宗開了一個大會。
這山上血戰大半日,總有風聲傳出去,梁秋月提議搬地方。
宗門現在有些家底,買上一個大莊子養一個宗門的人倒是不成問題。
說實話,她更想把滄浪宗解散了,自己瀟灑自在去,但不能夠啊!
江湖人火拚自然會引起朝廷的注意,這回主戰場又在滄浪宗,關於換地方,滄浪宗眾人倒是無人反對。
後來一個月,梁秋月都在處理買院安頓搬家的事宜,至於九黎,則帶著人和林滄海等人去了南邊,在眾人一起圍攻神霄派之時斬了神霄派的宗主。
神霄派經此一戰變的七零狗落,再不成氣候。
而離去的謝臨風整日裡鬱鬱寡歡,看起來要死不活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人的耐性都是有限的,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年,雪紅衣終於憋屈到了極致。
她受不了一個腦子裡隻裝著彆的女人的男人,受不了任她如何做都糊不熱對方的心,受不了自己一個人陷在沒有希望的感情世界中。
從前謝臨風每到月圓之夜便疼得死去活來,她心疼的恨不能以身代之。
可現在,看著他疼得要死要活,她心裡甚至有幾分快意。
漫長的夜晚過去後,雪紅衣冷冷說道:“謝臨風,我要離開了。”
謝臨風頭上的汗還沒乾,聞言抬頭看她。
此時的他時隔半年才發現,雪紅衣的肚子非常平坦。
“孩子呢?”他聲音嘶啞。
雪紅衣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他對她是有多不在意,才會在半年後才反應過來她的腹中根本沒有孩子。
“當初為了讓你隨我一起離開,我騙你的。”
見他眼露錯愕,雪紅衣仰頭一笑,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意,“我雪紅衣,再也不會愛一個對我不屑一顧的男人。”
說罷,她便閃身離去了。
那抹紅色身影輕盈如風的消失在了天地間。
謝臨風怔愣的坐在原地,如呆傻了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這半生在追逐著什麼,回想過往,好像什麼都沒得到,該得到的也失去了,一切都空落落的,仿佛這世間都不是真實的。
江湖之上風雲變幻,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新的流言。
至於滄浪宗,在那一戰後便搬了家,掩去了聲息,仿佛沉沒了下去。
在梁秋月的大力發展下,好好的江湖門派,變成了農莊,乾起了正經的營生,不過大家的武藝也沒荒廢就是了。
每日都很平常,卻也生機勃勃的充滿著歡聲笑語。
可歌可泣,今天終於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