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之間氣氛凝滯。
林貴妃半晌後摸了摸梁秋月的頭，神色複雜，“夜深了，喝了藥快睡吧。”
梁秋月看著她纖瘦美麗的背影離去。
她斜躺在軟榻上，手指無意識的扣著塌麵。
從前的感受沒錯，林貴妃對自己的女兒，說在意也在意,但剛才，她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選擇了逃避。
宋國幾年前割了十五城於周，算是元氣大傷。
周國這幾年各地小災大災不斷，周王很少理朝政，朝中一片腐敗。
但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宋國想要反攻，也不是一朝之事。
過了幾日，她帶著小喜子偷偷出了宮。
“主子,林老夫人去世後，她跟前伺候的得力婆子被林夫人放出了府，如今住在京郊的村子裡。”
顧五一直在宮外給梁秋月辦事，打探消息是一把好手。
等到了那婆子的家門口，小喜子感歎，“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她若是還在林府，哪會住在這種破爛地方。”
小喜子說完話後方覺不妥，臉都嚇白了，老老實實的把嘴閉緊了。
籬笆院裡的兩間泥胚屋，一間看起來搖搖欲墜，那婆子正蹲在院裡漿洗衣裳。
此時梁秋月一身男子打扮，本來長的就麵嫩，年齡又小，穿起男裝來沒有一點違和。
“老人家，找你打聽些事。”顧五這個漢子當場亮出了一枚銀錠子。
婆子的眼睛噌的亮起來了。
梁秋月和那婆子進了屋,顧五和小喜子在外守著。
待問完話，梁秋月心中倒是沒有多少波瀾。
在她的猜想中，林貴妃和林家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瞅瞅那林向東長的賊眉鼠眼的，還有那林老爺肥頭大耳的，和國色芳華的林貴妃根本就沒有絲毫相像。
這婆子說了，林老夫人是生了兩個孩子，第一個就是林老爺，但第二個女兒當初染了天花被送去了莊子上。
等那孩子再被接回來時，病是好了，但腰上的胎記沒了，因為身上留了不少疤，便沒人在意。
回了城，梁秋月去了趟酒樓。這些吃食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但是總歸無害，最重要的是能滿足她的口腹之欲。
等吃飽喝足了，梁秋月又交代顧五去查張淑儀的母族張家。
“你就查和張家結過仇的人家，主要是張衍這一脈。”
張衍是張淑儀的父親。
顧五領命後離去，梁秋月也帶著吃飽喝足的小喜子回了宮。
她雖是偷偷出宮，但也不是無人知曉。
林貴妃就在她殿中等著,看向她的眼神讓梁秋月認為自己都被看透了。
“日後出宮多帶幾個人，我這麼招人恨,你就不怕出事。”
梁秋月震驚了,“母妃，你也知道自己招人恨？”
林貴妃看著她瞪的圓溜溜的眸子，輕哼了一聲。
她上前挽著林貴妃的手臂問：“母妃，若是有一天，周國亡了，母妃和我，該何去何從？”
林貴妃摸了摸她的頭，神情閃爍，“胡說什麼，什麼亡不亡。”
林貴妃心中歎氣，女兒太過早慧又敏銳，總是會問些出人意料的問題，讓她沒法做出回答。
宮中的日子非常無聊，這滿宮的公主和皇子都不和她這個奸妃之女親近，即便是在宮道或禦花園裡遇上了，她們也會早早避開，仿佛沾上她就會倒血黴。
夜裡，在海棠樹下納涼時，忽有一黑影飄過，快的仿佛人的幻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