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貴妃惑亂朝綱多年,被朝臣抨擊多年,哪回都能在周王的庇佑下全身而退。
文人造反,三年不成。
不,三年都說少了,那是十年都不一定成。
手上無兵,宣之於口的便都是紙上談兵。
林貴妃的勢力,已經滲透了京畿周圍的屯兵地,這些文臣在崇明宮跪一跪,除了會讓林貴妃聲名狼藉的名聲雪上加霜,彆的,什麼也做不了。
門口跪著的大臣,三三兩兩的散了,有些頑固的,便多跪了一會兒,梁秋月直接無視了。
進了殿中,臉色蒼白一臉虛弱的周王躺在龍床上,林貴妃坐在一側,正在給他喂藥。
此時的梁秋月毫不懷疑,此藥是“大郎,吃藥了”的藥。
唉!
“父王這是怎麼了?”
周王如今五十出頭,兩鬢有白發,眼下的皮膚鬆弛腫脹,此時看起來倒像是年過六旬的老人。
梁秋月上前端走了林貴妃手中的藥碗,“湯藥都涼了,重新熬一碗來。”
禦前的公公看了林貴妃一眼,見林貴妃未反對,才躬著身退下。
“晗月來了,父王很好,你彆擔心。”
“一轉眼間,晗月就這麼大了,也要嫁人了。”
周王一臉感慨。
梁秋月趁機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了把脈。
林貴妃真是心狠,周王已經沒幾個月好活了。
回了自己的地盤,小喜子來稟報:“公主,顧五從皇陵回來了。”
梁秋月得了消息,午後便出了宮門。
酒樓裡一間包廂內,顧五道:“主子,我到皇陵時,宋國九皇子就已經不在了,我查了好幾日,也沒能弄清楚他是何時離開的。”
“皇陵的守衛對他竟然都沒什麼印象。還有大皇子,他已經死了,卻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墳頭草都長很高了。”
小喜子納悶:“大皇子死了,怎麼沒人通知宮裡?”
梁秋月道:“怕是不想擔責被問罪,便將人埋了。反正一個被貶的皇子,也沒那麼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於慕無殤的離奇消失,她倒是想起那本攝魂經了。
繼林向晚狀告林貴妃非林家血脈風波平息後的幾個月,又傳出了林貴妃真實的身份和前朝有關的謠言,說林貴妃魅惑君上,惑亂朝綱,一心隻想搞垮周國,光複前朝。
傳言愈演愈烈,軍中甚至還發生了嘩變。
京都之中就像是一鍋快要燒開的水。
來年春,梁秋月這位六公主和威遠候府世子蔣世成的婚期快到了。
此時的周王,身體接近油儘燈枯了。
崇明宮中,梁秋月坐在周王床榻前。
周王從枕下掏出一枚黑油油的玉符,“這枚玉符可以號令一隊暗衛,若你陷入困境,可靠他們脫身。父王能為你做的不多,日後,你要好好的。”
梁秋月撫頭喪氣道:“兒臣早對你說了,母妃端給你的湯藥你彆喝,父王為什麼就是不聽。”
這周王就是個癡情種,他以為他能感動誰?林貴妃這女人,就算有心,也沒在他身上,何必呢。
周王老態畢現,麵上有不少褐色的斑點,說話都費勁,一副病入膏肓活不過今晚的樣子。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即使他已經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梁秋月也沒感受到多少力度。
“周國欠了你母妃的,我不欠她的,我這一生都不欠她的,她欠了我,便能記住我。”
聽聽這癡情種的論調都比彆人更奇葩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