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食指輕扣神座旁的玉石扶手，聲音恢複了平淡：“本尊不過是想讓你們認清自己的身份罷了。”
“至於你之前說九華霄褻神……”裴明似笑非笑地看著另一名神使。
那名神使在察覺到神明的視線後連忙走到裴明身前，低頭等候吩咐。
“昭告二界，本尊本就是九華霄弟子，曾受到蒙蔽而殘害九華霄，如今真相大白，是本尊有愧於九華霄。”
“九華霄，永為本尊師門。”
他緩緩吐出這句話後，便離開了神殿。而神殿中數位神使，已經完全驚呆了。
還能有什麼宗門，成為神上的師門？！
一步登天都不足以形容九華霄！
他們渾渾噩噩地走出了神殿，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聖者行失勢，九華霄得勢了。
而且九華霄得的這個勢，比之前的聖者行還要誇張數十倍！
……不知道現在加入九華霄還來不來得及？
…………
殿門外，越修之在等裴明，正好把那些話聽個一清二楚。
“你怎麼來了？”裴明問道。
“我今日探查了翻我的神魂，發現已經大好，所以……”越修之神色糾結。
裴明神色如常地說道：“那你明天去跟九華霄的那些人告個彆，我就送你走。”
越修之點點頭，見到裴明沒有生氣他便鬆了口氣，但接著又是一種莫名的愧疚……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跟裴明提回去的事情，裴明明明都發火，但自己總覺得心虛otz
為了掩蓋這股莫名的心虛，越修之轉移話題地問道：“你怎麼突然拿聖者行開刀了？因為那個世界……？”
“不。隻不過聖者行的確應該敲打。”裴明說，“又蠢又不可控，還老打著我的名號辦事，便宜都給他們沾光了。”
越修之突然有些想笑。感覺跟剛剛神殿中那個神色漠然的裴明比起來，現在的他倒是說不出的接地氣。
“那你為何又突然宣布九華霄的事情？你這樣可是會嚇到他們的。”無論是九華霄的人，還是靈界其他人。
裴明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微暖的笑意：“你快走了，這也算在你臨走前，給你個保證。”
宣布九華霄是我的師門，那麼他們便絕對不會出事。
越修之聞言，卻覺得……完了，轉移話題這招沒用，更心虛了怎麼破！
人家操碎了心幫自己打點，但是自己卻一心想走什麼的……
越修之又想到，明天自己還要跟九華霄那些六百多年未見的老友告彆……便更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但是真讓他放下裴小明那邊的事情，他更放不下，因為那個世界的危險實在是太多了，又有他自己捅出來的簍子。
越修之歎了口氣，越發覺得自己兩頭不是人。
…………
翌日，他去九華霄跟老友們道彆，再次體會了一把這種心虛。
“你要走？為什麼？！”陸凡一第一個炸毛，“你好不容易活過來，大家也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宗門也發展了，你走什麼？!”
“是啊，修之，有什麼事情你說出來，我們大家也好幫你解決啊。”傅淵說道。
越修之神色複雜，他又何嘗舍得這些老友呢？
他們受了六百多年的蹉跎，他卻一直缺席，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呆不到一個月又要走。
“是這樣的……複活存在諸多弊端，我此時魂體受損，必須要沉睡數年方能修複。”他說了個謊。
“你們彆舍不得我，最多幾年，我就會回來的。”越修之笑道。
“誰舍不得你了！”陸凡一嘴硬道。
“你沒舍不得我，那最好，我也走得沒負擔。”越修之調笑道，心中卻有些沉悶。
“身體打緊。”林月說道，“你好不容易活過來，算是比彆人多了一條命，可要好好珍惜。”
一直沉默的封嵐也抬頭盯著越修之：“好好保重。”
越修之失笑：“我就是去睡一覺，需要什麼保重，倒是你們……”
他的看著這一位位老友，聲音微顫：“你們才要保重。”
那個世界，還有另一個封嵐和賀如弦，在等著他救呢——他一定會救回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