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之後, 我不希望這所拍賣行還能出現在魔都……當然，彆的地方也不行。”裴明轉身說了一句, 下一刻，他的身後便出現了九名黑衣人。
這都是聖女的勢力，她一人, 執掌九名歸一境強者, 這九名強者對她完全是死忠的，不在乎作為歸一境強者的尊嚴或是待遇，而是自願如同死士一般跟隨在她身邊。
其他的強者，諸如聖殿長老或客卿中，更是還有數位歸一境強者, 不過沒有這些黑衣人一般忠心罷了。
現在這些, 都便宜了裴明了。
“是。”黑衣人低頭答道。
拍賣行的其他人看到這些黑衣人，頓時嚇到噤若寒蟬。
這是“九憫”，是聖女最忠心的死士, 魔界中人大多久聞其大名，而從未見過他們。因為見過他們的，大多都成了他們的足下亡魂。
“走吧，阿謹。”裴明牽住越修之的手，又瞥了裴小明一眼, “還有你，小子，跟上。”
三人走出了拍賣場，而一場清洗, 才剛剛要在這裡開始。
…………
到了聖女的宮中——魔界稱之為聖殿，越修之對裴小明說：“小侍者，你安全了。”
裴小明憋了一路，這時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你可真有意思，在問彆人名字前，不自報家門一下嗎？”越修之反問。
“我叫裴明，一介散人罷了。”裴小明說，而後緊盯著越修之道，“你呢？”
“我叫容謹，容家的廢物長子。”越修之道，頗有些自嘲的意思。
“……”裴小明不知道該如何接下這句話了，哪有人見麵就說自己是廢物的？
“她是聖女，你應該知道吧？”越修之指了指裴明，道，“我們很快就要大婚了。”
“……哦。”裴小明乾巴巴地答了一句。
他也不知道這個長得跟時澤一模一樣卻自稱容謹的人在這兒跟他尬聊做什麼。
“你說你是一介散人，那你有地方去嗎？”越修之問。
“……沒有。”裴小明說，他的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一來到魔界，他便被那群奴隸販子擄走了，如今仔細想想，他的確在魔界並沒有什麼目的地。
連目標都很模糊。
他隻知道自己要救回賀師叔和封師叔，然後呢……在魔界變強，將魔修的修為也提升至超脫境，因為不管是天道還是師尊他們都說，這便是自己要做的事情。
也是自己要成神的宿命。
“那你先在聖殿住下吧，當個雜役或者什麼的……反正你修為這麼低，也乾不了其他的。”越修之說。
裴小明思考了一陣，也點頭了。
他的確沒地方可去，如今剛到魔界，他對魔界更是全然陌生。
不如先呆在聖殿，熟悉一下魔界，再做打算。
至於做一個雜役……他倒是不在乎這些，容謹說得對，他如今修魔才靈師境，的確其他的也乾不了。
“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再走我也不攔你。”越修之說著，便和裴明離開了。
裴小明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們的身影遠去，似乎不明白這個叫容謹的人，究竟是什麼目的。
雖然看似趁火打劫地拿了他的麵具，但是保他出了拍賣行，便算是大恩情。如今還讓他留在聖殿……
但是他並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思索，很快就有人帶著他到了安排給他的住所，然後告訴了他一些關於聖殿的規矩製度，包括他作為雜役的獎懲，又與他說了他的工作——打理藥園的藥草。
…………
“讓他做雜役，你還真是舍得？”裴明打趣道。
二人在花園的某處亭台坐下，仆人給他們上了茶水。
“舍不得也得舍得。”越修之擺弄著茶盞，“若他是個普通人，我倒是想一輩子把他照顧得妥妥當當，不讓他吃一點苦。可他畢竟，不是個普通人。”
“現在讓他吃一些苦，以後，也許就能少吃一些。”他垂眸道，“怕隻怕，現在這些苦，比不上之後的萬一。”
“你也可以不用讓他成神。”裴明說，“你知道的，我完全可以再管理一個世界。”
“你也知道，我不可能這麼做。”越修之笑道。
“是啊。”裴明輕歎道。
戀人對旁人的溫柔，總是讓他又感歎又嫉妒。
他怕那小子非得太遠了會跌倒，又舍不得折斷他的翅膀。隻恨不得將他翱翔的天空兩旁都塞滿棉絮，又害怕有一天他會飛到自己無法觸及的地方，那時候沒有棉絮，隻有履下的薄冰。
曾經的裴明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乾巴巴地嫉妒又無奈，如今他倒是能任性很多了。
隻見那個美豔的女子站起來，走到越修之的身後，將臉頰湊到他的頸間。
“你總是對那小子那麼好……”裴明說，由於他現在嗓音還是清越又柔媚的少女音，越修之一邊覺得有些違和，一邊又覺得耳廓發麻。
“我對你不好嗎？”越修之轉身反問。
卻被裴明直接壓在了石桌上，用力地咬了一下戀人的唇畔。
“可我想你隻對我一個人好。”他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最大的野心。
“抱歉……”越修之歎息著，輕撫戀人的脊背。
“不用抱歉，我知道的。”他親吻戀人的眼瞼，輕聲道。
裴明是個不講理的人，就算現在，他依然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