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順著宋春霞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還真是,那小樹林子裡鬼鬼祟祟拉拉扯扯的,不是周景之和魏四喜是誰?

“他們平時好像沒什麼交集吧,我沒覺得他們兩關係好到能單獨出來見麵這個地步啊。”江栗忍不住皺眉。

宋春霞肯定道:“魏四喜人厭狗嫌的,周景之往常總是一副高傲冷漠生人勿近的樣子,就魏四喜這樣的,周景之怎麼可能看得入眼,有好幾次上工女知青跟男知青被分在一塊兒,那周景之都找借口不跟魏四喜組對,生怕魏四喜偷懶占他便宜,就差沒把嫌棄直接寫在臉上了,怎麼可能關係好?”

那就奇怪了,既然關係不好,這兩人為什麼會跑到外麵來碰頭,看這情況,兩人好像關係並不像傳聞中那麼差啊。

江栗心下覺得奇怪,但因為隔得太遠,加上那兩人沒多久就轉進林子裡麵不見人影了,所以兩人其實也沒看出什麼來,最後她和宋春霞對視了一眼,聳了聳肩就往知青院那邊走。

結果走著走著,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啥,宋春霞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來不太確定地看向江栗:

“那什麼,我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你說,之前那高強想欺負你的事兒,該不會,就是那周景之在背後給魏四喜出的餿主意吧?”

江栗腳步一滯,驚訝地看向宋春霞:“不,不會吧?”

宋春霞表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大考那天魏四喜跟周景之都親眼看到了你救何嫂子家的孩子,但魏四喜蠢成那樣,能想得到利用這一點來害你?而且她不光利用了高強,還找了個去逮野豬的借口把大隊長都給騙了,能想出這麼周密的計劃,就魏四喜那腦子,能做到嗎?”

江栗雖然不太喜歡那周景之,但此前還真沒把這人想得這麼壞,可現在宋春霞這個推測,一下子提醒了她。

是的,若不是她有個金手指傍身,若不是她當日手握乾冰滅火器殺了那高強一個措手不及,隻怕她就真要被魏四喜設計的這個惡毒計劃給害得沒活路了,那魏四喜平日裡是喜歡在她麵前蹦躂,卻向來咋咋呼呼沒什麼成算,除了明著惡心膈應她之外,還真沒在背地裡耍過這麼陰狠的手段,但高強那件事,算計得如此縝密周詳,確實不像是魏四喜的風格。

而且,這事兒要真是做成了,她被毀掉了名聲,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周景之了,畢竟她和周景之同時考了大考第二名,她是周景之的唯一競爭對手,她退下了,那這第二個工農兵大學的推薦名額,就非周景之莫屬了!

越想越是細思極恐,江栗隻覺得一股寒意自腳底竄至頭頂,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宋春霞也知道自己這麼胡亂揣測人不對,但她這段時間看到了周景之和高曉娥談對象就覺得不爽,覺得那周景之也不過如此,表麵上看著正經清高,誰知道內裡是個什麼爛棉絮呢,所以她還是提醒江栗道:

“總之,最近這段時間你自己防著點,彆再著了人的道了,你這次被人引薦能去京大上學,那周景之卻隻能去個專科,這兩相一對比,大隊上不少人都在背地裡看周景之的笑話,周景之表麵上看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心裡不定怎麼嫉妒怨恨你呢!”

江栗心下一凜。

她的確是先入為主,老覺得周景之若是原男主,應該不至於人品低劣氣量狹窄成這樣,可換個角度想,這人能借助大隊長閨女這條捷徑來給自己走後門,本身就已經說明一些問題了,而且江栗可還沒忘記,當初在公社開會,賀知洲提出要給她引薦京大數學係教授的時候,那周景之看著自己時那眼睛都快要滴血的表情。

若說之前她和周景之還是競爭關係,她也被周景之跟那幾個大隊長擺了一道,可她這個失敗者,卻沒能如周景之所預料的那樣失意頹喪,反而還被賀知洲給解了圍,得到了去京大上學的機會,形勢和周景之完全來了一個大逆轉,同樣都是第二名,兩人卻在上大學這個起步線上就發生了如此巨大的偏差,那周景之,恐怕也確實很難坦然接受這個結果。

江栗不敢再掉以輕心,她覺得宋春霞說得對,雖然她已經放棄了京大數學係的推薦機會,可彆人不知道啊,那周景之若是心裡不平衡,心理扭曲之下要對她出手,還真不是不可能。

那麼,剛剛周景之叫上魏四喜鑽小樹林的奇怪舉動,就很有問題了!

回了知青院,江栗就把帶回來的那些報紙和連環畫整理好放在了自己的床頭,之後大概過了不到半個小時,魏四喜就從外麵回來了。

江栗手故作淡定地忙活著自己手頭上的事,實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魏四喜那邊的情況,然後她就看到魏四喜確確實實神色有點不太自然,並且偶爾還會朝著她這邊偷瞄。

江栗這下是真要氣炸了,看樣子宋春霞還真猜對了,TM的這周景之還真是衝著她來的,這魏四喜傻不拉幾,被周景之那孫子給利用了,這是一計不成又準備要對她使彆的陰招了!

江栗心裡麵窩火得很,可不知道這兩人背地裡密謀的到底是什麼招數,所以她暫時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見招拆招隨機應變。

不過江栗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既然有所懷疑,那什麼都不知道當個睜眼瞎肯定是不行的。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時刻防備著周景之和魏四喜,所以隻能想辦法給自己找個幫手來盯梢,正好她這手裡頭如今就有鐵柱這個好用的娃娃兵,關鍵時刻就得派這個小子上場了。

鐵柱一聽江栗這邊可能遇到了麻煩,二話不說就應下了。

這小子鬼精鬼靈的,在找江栗要了一袋棒棒糖之後,就立馬去村裡頭發展下線了。

於是很快,村裡十好幾個半大小子,都乖乖聽從那小子指揮,在下河灣分散開來,看著是一群小孩在村裡亂竄瘋玩,實際上這些小家夥們都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成為江栗的暗哨。

這麼盯防著果然是有用的,隔了沒兩天,村裡麵大隊長家高曉娥和周景之下定,村裡不少人都去大隊長家看熱鬨,知青院這邊也有不少人跟著去了。

江栗和宋春霞沒去湊這個熱鬨,兩人準備再去一趟鎮上那個廢品收購站翻一翻,結果才走到半路上呢,鐵柱那小子就神色匆匆地追了上來。

“怎麼了?”江栗問道。

鐵柱看了看旁邊的宋春霞,附耳在江栗跟前說了一句,江栗頓時臉色大變,問道:

“你確定?”

鐵柱點了點頭:“真的,黑蛋親眼看到的,她是拿著鑰匙直接開門進去的,很快就出來了,我覺得有問題,那邊不是姐姐你在管嗎,她怎麼會有鑰匙?”

江栗這下也顧不得去鎮上的事兒了,趕緊轉過身往回走。

一旁宋春霞一臉莫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但看江栗行色匆匆的,她也不好多問,隻能跟著江栗往曬穀場那邊趕。

去往農具保管室的路上,江栗還確認了一下,保管室這邊的鑰匙就在她的挎包裡,這鑰匙還是當初何嫂子交接給她的,她拿到之後就沒假手過他人,所以魏四喜若是真能打開農具保管室的門的話,她手裡那把能鑰匙,也絕對不是從江栗這兒拿到的。

因為鐵蛋說得非常篤定,容不得江栗不信,她急匆匆地打開門走了進去,一進屋就裡裡外外跟個探燈一樣仔細檢查起來。

但保管室裡麵的一切布局都沒變,那些農具仍然放置在原來的地方,江栗仔仔細細地掃了一圈,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對。

這就奇怪了。

如果鐵蛋說的是真的,魏四喜真的趁著上午大家不上工而她又不在曬穀場這邊看守的情況下,偷偷摸摸地進到這個農具保管室來了,那她總得做點什麼吧?

江栗來的路上還擔心了一路,懷疑魏四喜是不是要故意損毀大隊上的生產工具,然後把這個黑鍋推到她這個保管員的頭上,可這會兒江栗拿起這些農具一件件檢查,卻並未發現這些工具有人為破壞的痕跡。

保管室裡麵的東西一樣都沒動,一切看起來都正常,那魏四喜是來乾什麼的?

江栗百思不得其解,那邊鐵蛋也忍不住撓頭,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不是搞錯了?”宋春霞忍不住開口道。

江栗搖了搖頭,不可能,她讓鐵柱幫忙盯著魏四喜和周景之好幾天了,她敢肯定那兩人是在密謀著什麼,她就在等著那兩人出招呢。

早上江栗跟宋春霞商量要去鎮上的事兒,魏四喜當時就在知青宿舍,知道江栗上午不在村裡,這麼好的機會,魏四喜肯定不會放過,她既然進來了,不可能什麼都不乾就出去,這一點江栗心裡有數。

正是因為心裡清楚,江栗就更要弄清楚那魏四喜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了。

所以趁著鐵柱還有宋春霞在屋子裡亂轉的空檔,江栗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把她那個店鋪點開,直接利用後台掃一掃功能,一點開APP,藍色顯示屏很快亮起,調整了一下那個藍色掃描杠的掃描角度,江栗就圍著這個並不大的保管室開始了地毯式掃描檢索。

其實江栗並不確定這個方法可不可行,隨著她一步步往屋子裡推進,係統檢測到的可上傳商品一開始都還挺正常的,從破舊的書桌到老式農具,APP上檢測出來的每一個物件的破損程度也都跟江栗所掌握的信息基本吻合,並沒查出有被人動了什麼手腳。

但讓江栗沒想到的是,就在最後在掃描杠無意間掃到屋子最裡側的時候,忽然係統傳來了一個奇怪的提示音:

【叮,檢測到待上傳寶貝,請問是否拍照上傳?】

江栗一下就愣住了。

因為她麵前站著的就是一堵牆,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店鋪所檢測到的待上傳寶貝,也根本不是她麵前的這些牆磚。

江栗下意識地朝著屋子另一邊的鐵柱和宋春霞看了一眼,見那邊兩人並未注意到她這邊後,她立馬點擊了確定上傳。

下一瞬,後台的掃一掃界麵變成了拍照界麵,但是在顯示麵板上,出現了一個之前江栗從未見過的古怪提示,係統提醒她把圈定的障礙遮擋物移開,以便更清晰具體地拍攝到商品的原貌。

江栗盯著界麵上突然出現的紅色圓圈,能看得到那個圓圈鎖定的是她麵前那堵牆上的一塊牆磚,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還是試探著走上前去,推了一下牆上那塊磚,沒想到這一推,她就發現了問題。

這塊磚,竟然是活動的!

到這會兒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趕緊伸出手把那塊磚用力往外抽!

這一抽,那磚還真被她從牆裡麵抽出來了,偌大的牆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洞。

這個洞並不大,僅僅一個成人|拳頭大小,裡麵有多深江栗不知道,但是她伸出手朝裡麵探去,不多時就從裡麵抽出來一本卷成軸的舊本子。

江栗原本還以為這裡麵會藏著什麼贓物,可看到這個本子後,她又有點懵了。

那魏四喜和周景之密謀這麼久,不就是想要嫁禍她給她潑臟水嗎?這往牆裡麵塞一個舊本子是什麼操作?

她翻開這個本子看了看,裡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卻並不是什麼賬本之類見不得人的東西,倒像是誰家姑娘的一本日記。

江栗還以為自己搞錯了,這麼一本小女孩的日記,應該是大隊上哪個社員家孩子偷偷藏在這兒的,跟魏四喜他們要陷害她這件事無關吧?

江栗沒把這本日記當做一回事,然而那邊宋春霞已經注意到了江栗這邊的動靜,急走幾步就湊了上來:

“怎麼了?”

注意到江栗正盯著手裡那個本子表情一臉的百思不得其解,宋春霞忙把本子拿了過去,結果才翻開這本日記的第一頁,看到裡麵的一個名字後,宋春霞倏地臉色都變白了。

“這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狠!你是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多大仇多大怨啊,至於就要把你置於死地嗎?”

江栗還沒搞清楚狀況呢,看到宋春霞氣得渾身發抖,一副出離憤怒的樣子,她一腦門的問號:

“咋了?你怎麼生這麼大氣?”

宋春霞死死抓著那本日記本,眼眶都漲紅了,她衝著江栗道:

“這周景之和魏四喜太歹毒了,他們這是想要你的命啊!這本子不能留著了,必須馬上銷毀,趕緊的,我們去找個地兒把這玩意兒給燒了!一點痕跡都不能留!”

江栗更迷糊了,啥意思啊這是?不就一本日記嗎,至於這麼嚴重嗎?

“至於,相當嚴重,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宋春霞衝著那邊一臉好奇盯著這邊的鐵柱瞪了一眼,見鐵柱老老實實轉過身去不偷聽了,這才湊到江栗跟前小聲道,

“這是《少女之心》!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居然手抄了這玩意兒,這要是被革|委會的人查抄出來了,不死都要脫層皮!”

一聽說這麼嚴重,還可能牽扯到革|委會的人,江栗頓時一驚,她低下頭看向宋春霞手裡那本疑似日記本一樣的手抄本,一時間腦子都成了一團漿糊:

“這個《少女之心》,是書嗎?可我怎麼看著,像是誰家小姑娘的日記啊?裡麵到底寫什麼的啊?怎麼還跟革|委會扯上關係了?”

江栗這個問題一出,宋春霞一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她猛地抬頭瞪了江栗一眼:

“現在是關心這個書是寫什麼的時候嗎?現在的問題是,有人想要陷害你,藏這麼嚴實就是篤定你不會察覺,你怎麼就抓不住重點呢,趕緊的,把這本書給銷毀了才是正經!”

江栗看宋春霞表情有異,心下頓時納悶不已,但宋春霞一臉急切恨不得立馬就把這書給銷毀的樣子,江栗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了,“哦”了一聲,趕緊把這書塞進自己的挎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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