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阮念初同意了給小星當聲樂老師。
小星的嗓音條件很好, 很適合唱歌。更難得的是,這孩子年紀雖小, 耐心卻不錯, 加上聰明,好學, 阮念初教起來也相對輕鬆。
沒有鋼琴等設備, 所以第一堂課, 她隻教了孩子一些聲樂的基礎知識。
儘管如此, 小星還是專門拿了個本子做筆記, 勾勾畫畫, 學得很認真。
一個半小時的課程,眨眼就結束了。
小星稚嫩的臉龐總算漫開喜悅,開心道:“謝謝你阮老師。咱們什麼時候上下一節課呀?”
“不謝。下次的課嘛……”阮念初挑眉,摸摸她的頭, 視線從掛鐘上掃過,說:“就下周六兩點半。”
小星眨眨眼, “同一時間,不見不散?”
阮念初刮她鼻子, “同一時間, 不見不散。”
“下節課是不是就能教我唱歌了?”
“嗯。”
“哇, 好期待。”
孩子的笑臉最能打動人心, 阮念初看了她一會兒,也跟著笑起來。然後說, “那我先走了。你記得複習我教你的東西,下節課會抽問,答不上來可要受罰。”
小星吐舌頭,“我知道了老師。”
交代完後,阮念初起身出去了。剛推開房間門,就看見厲騰和小星的奶奶坐在沙發上說話,前者表情冷峻,後者雙眼微紅,她出來的刹那,兩人的對話便終止。
厲騰抬眸看她一眼,“課上完了?”
“嗯。”她點點頭,有點窘迫,“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事情,不好意思。”
“已經說完了。”厲騰從沙發上站起來,朝婦人道,“阿姨,我們不打擾你休息,先走了。下個星期六我再送阮念初過來。”
婦人也起身,抹了把臉,一個勁地留他們吃晚飯。
厲騰推辭。婦人隻好把兩人送到大門口。
“小阮,今天真是太辛苦你了,謝謝你。”臨走之前,婦人拉著阮念初的手再次道謝,又說,“以後小星要是調皮搗蛋,你記得告訴我。”
她笑笑,“阿姨彆客氣。小星很乖也很懂事。”
兩個女人說著話,從始至終,旁邊的厲騰都冷著臉麵無表情,沒開過一次口。最後阮念初提上包,和婦人道彆,回身刹那不知看見了什麼,眸光微閃。
婦人把門關上了。
她抿唇,眼前的樓道老舊狹小,厲騰的大高個在這裡,顯得很不協調。他在下樓,腳下的步子快而穩。到五樓半時,頓步回頭看她一眼,語氣冷淡:“跟上。”
腳步聲再次響起,這回沒再停,快速遠去。
阮念初挑眉,回想起剛才一幕,在心裡說了個切。
表裡不一的男人。不裝酷會死?
*
回市區的路上,厲騰開他的車,阮念初一反常態不玩手機,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開車。在這種注目禮下,沒過五分鐘,厲騰眉心就皺成了一個川字。
他語氣明顯不耐煩,“你看我做什麼。”
阮念初靜了靜,單手托腮,“剛才我都看見了。”
“看見什麼。”
“你趁我和阿姨說話的時候,往她家鞋櫃上,放了一個信封。”阮念初打量著那張英俊的側臉,略低聲:“如果我沒猜錯,那裡麵裝的是錢吧?”
厲騰這回沒吭聲。
她繼續:“你不當麵給她,是怕她不收,對麼。”
厲騰還是不理她。
可阮念初不依不撓,追問:“對不對?”
“……”他眯了下眼睛,片刻,不冷不熱地應了聲:“嗯。”
“果然是這樣。”她將身體坐直,又想起什麼,道:“小星的爸爸犧牲了,那她媽媽呢?她媽媽去哪兒了。”
厲騰直視前方,說:“醫院。”
阮念初一愣,“是什麼病?”
“精神病。”
“……”
“我戰友犧牲的時候,小星還沒出生。”他語氣很平靜,“消息傳回來的當天,那姑娘的精神就出了問題,後麵越來越嚴重,就一直住醫院治療。”
這樣一段往事,自然沉重,聽完後,阮念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小星的腿呢?是意外還是……”
厲騰打斷,“先天殘疾。”
阮念初皺眉道,“難怪身體弱一直吃藥。真可憐。”這麼小的年紀,卻要承受這麼多打擊,命運有時實在是不公平。
這個話題使氣氛變得格外凝重。
片刻,她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側目,笑了笑,轉換話題說:“小星讓我下節課就開始教她唱歌。”
他說:“哦。”
“……”她被噎住,懷疑他沒有聽明白,便撫了撫額,十分耐心地解釋:“教小朋友唱歌是要用設備的。厲隊,我是說我需要一架琴。”
厲騰視線終於移到她臉上,“什麼琴?”
“鋼琴,或者電子琴。”阮念初說,“電子琴最好。”
他點頭,“知道了。”
“嗯?”知道了,所以?
“明天帶你去買。”
聞言,她不由想起今天早上的尬事,默了默,清嗓子,一副打商量的語氣:“明天周末當然可以。不過,我們能不能下午再去買?”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