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沒有?”厲騰的聲音從咫尺傳來, 很近, 也很沉,語氣絲毫不見往日的冷漠。
“……”阮念初搖搖頭, 眼睛驚愕地瞪大, 聲音發顫:“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彆說話。”
厲騰打斷,單手圈住她迅速返回房間, 腿一勾, 關上了房門, 動作極快。
阮念初蹲在門邊, 心裡又怕又慌, 結巴道:“是、是不是搶劫?”
厲騰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隻說:“待這兒彆動。”然後背抵門板往左移動,矮身半蹲,抽出了綁在軍靴上的傘刀。透過狹窄的門縫往外看,眼神冷靜淩厲, 滿是殺氣。
阮念初當真不敢亂動也不敢說話。她心臟跳得飛快,幾秒後癟癟嘴, 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自言自語:“倒黴催的,我怎麼老遇上這些破事……”
厲騰看都不看她, 冷冷吐出幾個字:“安靜。”
“……”她驚了, 感到不可思議, 眉皺緊, 用更更小聲的音量說:“我這麼小聲你都能聽見,你是不是變態?”
那人側目, 眼神危險地盯著她,“再罵一遍試試。”
阮念初無語,徹底不敢再說話。
就在這時,外麵走廊忽然腳步聲大作,朝著這扇房間門逼近,速度很快,人很多,但步子卻一點不亂。顯然訓練有素。那群人在房間門口停下。
厲騰眯了下眼睛,略動身,把阮念初整個兒護在了自己身後,擺出戒備姿勢,臉色陰沉。
阮念初咬咬牙,下意識抓緊他的衣袖。
下一秒,外麵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喊道:“裡麵的人聽著!我是雲城公安特警隊副隊長雷蕾,這裡已經被我們包圍,你們逃不掉了!希望你們放棄反抗,否則我們將會采取行動強行對你們進行抓捕!如果願意投降,就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走出來!”
阮念初怔住,一臉莫名地看向厲騰,壓低聲問:“你犯了什麼事?”
“……”厲騰不理她,隻沉下調子道:“你們要抓的人不在這兒。”
女人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我已經說了,這裡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你們不可能逃掉。彆做困獸之鬥。”
厲騰冷聲:“我也說了,你們要抓的人不在這兒。”
“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人惱火,哼道:“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話音落地的刹那,“砰”一聲,外麵扔進來一個催淚瓦斯。那東西在地上滾了幾圈兒,將好落在阮念初腳邊。
濃烈的CS氣體逸散出來,煙霧彌漫。阮念初立刻嗆得咳嗽。
“……”厲騰凜目,咬咬牙,大手一拽把那姑娘扯到懷裡,捂緊她的眼耳口鼻,踹開房門。
“哐哐”幾聲,外麵的一整排槍支同時上膛,特警們全副武裝,槍口對準他們。
阮念初臉色微變。邊上的厲騰麵無表情,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一個高挑女警上前兩步。催淚瓦斯的煙霧很濃,她看不清對麵兩人,隻依稀看見一高一矮兩個輪廓。她抬手摘下防毒麵具,底下的那張臉,皮膚很白,五官冷豔。
雷蕾道:“他們就是段昆和瓦莎,抓回去。”
幾個特警立刻謹慎上前。
阮念初彆過頭咳嗽幾聲,正色道:“警察同誌,我想你們弄錯了。我們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特警頓步,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其中一個察覺出不對勁,扭頭看向雷蕾,低聲道,“老大,瓦莎是柬埔寨人,可這姑娘怎麼是雲城本地的口音啊?”
“……”雷蕾用力皺眉,邊抬手揮散煙霧邊大步走過去,近了一看,頓時錯愕瞠目:“你們倆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兒!”
特警們怔愣,一下子全都傻了。
好麼,大費周章搞這麼一出,結果是白忙活。大家七嘴八舌地收起了槍。
阮念初很想對這個女警翻白眼,靜了靜才道:“早跟你說找錯人了,你還不信。我叫阮念初,是雲城軍區演出團的一名歌唱演員。這位先生叫厲騰,”她抬手指指,“是空軍某旅的副旅職乾部。我們不認識什麼段昆什麼莎。”
其中一個特警扶額,怎麼也想不明白,自語道:“不可能啊,老大怎麼會弄錯呢。我們在目標人物瓦莎身上放了微型追蹤器,而且,她和段昆約好了在這兒碰頭……”
忽的,厲騰冷不丁開口:“原因很簡單。”
“……”阮念初眸光微閃,側目,女警官也一臉困惑地看向他。
“你老大太笨。”他語氣很冷淡。
一群持槍特警:“……”
阮念初認真一想,忽然反應過來什麼,驚道:“會不會有這個可能,那個目標人物極有發現自己正被追蹤,所以她提前把追蹤器放進了這間屋子?”
“自個兒找。”厲騰斜靠著門讓出一條路,麵無表情,“東西肯定在裡麵。”
女警官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咬牙,提步走進去。
幾個特警也跟進去找。
幾分鐘後,一人高聲道:“報告副隊!找到追蹤器了!”
阮念初聞聲轉頭,看見一個特警從床底下撿起一塊圓形芯片樣的東西,交給了女警官。女警官的臉色瞬間黑成鍋底。
他們出來了。
雷蕾靜默,厲騰和阮念初也靜默。氣氛格外尷尬。
良久,雷蕾才用力皺了下眉,朝厲騰道:“確實是我弄錯了,對不住。情況緊急,我們還得接著去抓人,走了。”說完朝身後那些特警打了個手勢,語氣不冷不熱,“先收隊。”
眾人悻悻,連忙拿著家夥小跑下樓。
女警官跟在後麵也準備離去。誰知,剛走出兩步,背後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沉沉的,很冷:“站住。”
“……”雷蕾抿了抿唇,回頭,語氣有點不耐煩:“還有什麼事?”
厲騰冷淡:“最早崩的那一槍,誰開的。”
“……”一群小夥子麵麵相覷,撓撓頭,沒人敢吱聲。雷蕾的麵色明顯微變。
等了幾秒,他撩起眼皮,“我他媽問你們誰開的。”
雷蕾被他的氣場生生一震,深吸一口氣吐出來,然後才說:“我。”
厲騰視線掃向她,勾勾唇,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笑來,聲音冷得嚇人:“過來道歉。”
女警官皺眉,“我不是跟你道過歉了麼。”
“不是跟我。是跟她。”
“……”阮念初眸光突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