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繼續漂泊大半年後, 隔一兩個月就能遇到飛舟從他們上方經過,偶爾也有藝高人膽大, 組隊進入深海尋寶的修士。
滕幼可站在甲板上, 靠著桅杆曬太陽,昏昏欲睡,手裡的釣魚竿被海裡的魚接連拽了好幾下, 她理都不理。
大白鵝急得要死,一個猛子紮進水,須臾嘴裡叼一條五階大肥鯰魚,左右爪子各抓著一條小點的, 撲棱著翅膀飛上來。
抖抖水, 贏得周圍一片讚聲。
大白鵝挺胸驕傲, 如今它可是浮空船上的高人氣頂流鵝,不因為彆的,主要是會抓極善隱藏的鯰魚,一抓一個準。
這種海獸肉嫩鮮美不說,魚皮魚眼能煉丹煉器, 魚血魚骨能製符布陣,簡直渾身是寶。
鵝拖著比它個子還大的五階肥鯰魚,啪啪往甲板上摔兩下,鯰魚眼珠一翻昏過去, 巨型尾巴不再胡亂拍打。
女修們被萌得尖叫:“啊啊啊,鵝好厲害,鵝太帥啦!”
大白鵝用翅膀捋了捋頭頂翹起來的呆毛,臭屁地衝剛被吵醒的滕幼可顯擺,結果就見滕幼可眼睛直勾勾盯著遠處走來的忘憂,哼一聲, 拖著魚去一旁擺攤售賣。
“啊啊啊~啊啊啊~你養老~我養你~讓小白臉~自生自滅~”“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忘憂經過大白鵝麵前時,那條五階鯰魚詭異地詐屍撲騰幾下魚尾,帶著海水腥氣的水珠飛濺而來,他一把拽過靈甲,完美閃避。
靈·神級擋水器·甲:“???”就算你是少爺,疊甲疊我身上,過分了吧!
滕幼可飛快瞪那隻幼稚鵝一眼,看向忘憂時已經換上少女明媚燦爛的笑容,“忘憂前輩,找我有事嗎?”
她如今已經滿十四歲,正值豆蔻年華,一顰一笑都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青春朝氣,是浮空船的團寵本寵無疑。
忘憂也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唇角抿起一點若有似無的弧度,“這幾日沒看到你爹娘,所以托你轉告他們一下,到了前方亡靈海,我和靈甲他們就要提前下船了。”
“這麼早就下船?”滕幼可有些意外。
亡靈海是航海圖中最後一片大型海域,單是這片海,全速行駛過去就要一年,萬一途中又遇到這樣那樣的麻煩,兩三年也不是不可能。
“好端端的,怎麼不和大家一起走了?”她脫口問出,又覺得自己不該問這麼細,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你弟弟呢,也跟你們一起離開嗎?”
滕幼可猜測,是不是心魔少年又要出來了,所以本人才得找借口消失。
忘憂搖頭,似是猶豫了一下才道:“認識這麼久,你好像從來沒問過我們,我弟弟的名字。”
“他叫什麼?”滕幼可之前是懶得問,現在懷疑是故人,關心一下也不是不行。
忘憂沒想到她說變就變,又是一噎,這次眼底真切有了笑意,“無憂,我叫忘憂,他叫無憂。”
“都是好名字。”一個要忘,一個乾脆沒心沒肺天天就想埋土裡,也算間門歇式退休,另類養老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幾句,忘憂隨後和她辭行,臨走前送了她一塊巨石。
滕幼可也算見多識廣,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像雲朵一樣柔軟的白色石頭,石縫裡偶有淡淡金光流轉,好看極了。
“這是什麼?之前的生辰禮物不是給了?”
“祥雲石,提前送你的及笄禮,你的小院裡不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桌椅石材,我覺得這塊就不錯。”
何止不錯,靈族的界碑那還錯得了?
某老族長出門一趟,回來發現族中界碑都讓人給拆了,氣得提著刀就要殺出村,好不容易才被族人們勸下。
“族長,少族長這些年也不容易,都這個時候了,你就讓他任性一回吧。”
老族長氣得跳腳,“他再不容易,能有我不容易嗎?這幾年我都讓他任性幾回了,我的補天石,我的聖靈木,我的寶貝界碑啊!”
扯著嗓子乾嚎幾聲,停下來,許久後一聲歎息,“罷了,如果兩兄弟注定隻能留下一個,就讓他們自己去做選擇吧。”
靈族中又是一片低低的歎氣聲。
遠在天邊的靈族秘辛滕幼可當然沒處知道,她戳了戳祥雲石,往上一倒,整個人立馬陷進去,像豆袋沙發一樣,舒服得起不來。
“是不錯,我挺喜歡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