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陸府,阮亭倒是沒有什麼異樣,“ 我待會兒寫張帖子,讓平時送過去。”
甄玉棠一怔,隻有關係不親近的客人去主家做客時,才會提前寫帖子送過去。
阮亭畢竟是在宣平侯府長大的,按理說,與陸家人不應當這樣生分,阮亭與陸侯爺、陸夫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甄玉棠是真的不清楚這些事情,上一世,到了京城,阮亭不與她交心,不會提到這些令人不高興的事情,而陸府乃侯府,自然也不會有人敢在她麵前透露這些往事。
前一世,阮亭不讓她與陸府多加來往,她甚少去到陸家。
甄玉棠不再想這件事,和阮亭商量著要送什麼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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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和縣這邊,自從掉進糞坑吃了滿嘴臟東西後,王娘子整日躲在屋子裡,生怕被其他人恥笑。
她盤算著,阮亭要考科舉,就不能背上不孝的名聲,早晚會求著她,跪在她麵前認錯。
可是,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這座宅子依舊死氣沉沉,不見阮亭的身影。
王娘子算了下時間,坐不住了,她趕緊喊來丫鬟,“你快點出去打聽一下阮亭去京城沒有?“
那丫鬟早就知道阮亭赴京趕考了,泰和縣幾十年來就出了阮亭這麼一個解元,許多人都關注著他的行程。
“老夫人,少爺早就離開泰和縣了,估摸著這會兒都到京城了。”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王娘子神色呆愣,難以置信的用手比劃了一下,“他就這麼走了?”
怒火轟然一聲爬上來,王娘子順手拿起手邊的茶盞,怒氣騰騰砸了一地。
她瞪著那個丫鬟,“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那丫鬟身子瑟縮了一下,“奴婢…奴婢又不知您的想法。”
阮亭離開京城之前,都沒有知會她這個親娘一聲,離她千裡之遠,阮亭是鐵了心不認她這個親娘了。
王娘子滿心的火氣發泄不出來,衝著小丫鬟破口大罵,“要你有什麼用,他都走了,還瞞著我!”
罵了半天,她癱軟在圈椅裡,雙手顫抖著,似是一下子老了十多歲。
之前她把阮亭趕出了阮家,可隻要阮亭在泰和縣一日,始終是她的兒子。然而,現在阮亭離開了,不管她的死活了。
養子回到了京城,親兒子離開了這個家,阮嫻又嫁人了。她一個老婆子,老了老了,徹底沒有了仰仗。
王娘子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這個不孝子,考不上功名,就是他的報應。”
*
甄玉棠寫了厚厚幾封信,阿芙也寫了信,是些簡單的話語,一起寄回泰和縣,甄家人、林家人都有份兒。
把寫好的信收起來,時間已經不早了,“阮亭呢?”
櫻桃給她倒了盞茶,“小姐,姑爺還在書房看書。”
甄玉棠道:“櫻桃,來到了京城,以後不要喚我小姐了,你給平時他們也說一聲,都改改口。”
以前因著王娘子的存在,甄玉棠總覺得說不定什麼時候她就會與阮亭和離,所以她默許了櫻桃稱呼她為小姐。
但是,現在境況不一樣了,趕路的二十來日,阮亭對她與阿芙多加照拂,人心都是肉長的。
況且,到了京城,禍從口出,如果被外人聽到了櫻桃喚她小姐,與阮亭的名聲無益。
櫻桃:“是,夫人。”
夜色寧靜,甄玉棠揉了揉眼睛,放下手裡的話本子,“都亥時了,阮亭還沒回來?櫻桃,你去看看阮亭在書房歇下沒有?”
櫻桃剛走到門口,隻見阮亭推門而入,眉宇間透著一點疲意,見到甄玉棠還未歇息,他有些意外。
“我在書房溫習功課,沒注意時間,你若是困了,不要等我。”
“換了個住所,我也睡不著,我還去阿芙的房間看了一眼,阿芙那個小丫頭,打著小呼嚕,睡得可熟了。” 甄玉棠下榻,邊說話,邊看著阮亭盥洗。
在船上,那麼嘈雜的環境,阮亭都沒有耽誤功課,臨近會試,想來他也擔負著不小的壓力,甄玉棠又添補了了一句,“溫習功課重要,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嗯。”阮亭走過來。
甄玉棠看著他,“還有,你的房間在隔壁,之前我們倆都是分房睡覺的。”
阮亭無辜的道:“可是,在船上的時候,我每天都抱著你睡覺。”
“你還抱上癮了?”甄玉棠嘟囔著,“趕路情況不允許,我們倆才睡一張榻上,兩人睡一塊多擠呀。”
阮亭揚起來唇角,“沒關係,這張床很大。”
他特意叮囑許淮添置了一張又寬又長的拔步床,就是為了和甄玉棠睡在一起。
那麼大的床,甄玉棠幽幽的道:“你是故意的吧?”
阮亭抿唇一笑,大掌放在甄玉棠肩膀上,推著她朝床頭走去,“玉棠姐姐,我很困了,有什麼話,我們明日再說。”
明日複明日,有了溫香軟玉,他是不想一個人留宿在書房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兩章一共更了7300字,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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