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滑冰場剛開不久,正辦優惠活動,人比較多,蘇佳穗和紀景來得晚,連冰刀鞋都沒租到,隻能隔著一層大玻璃眼巴巴的看著。

他倆看著,程向雪等人怎麼會玩得儘興,乾脆提前結束,打算去吃紀景推薦的那家烤魚。

聽說是紀景請客,蘇佳和唱起反調,不愛吃魚了,鬨著要回家。

江延:“正好,我們一起回去,把上午那套題講完。”

蘇佳和:“……”

這麼多人作見證,尤其當著紀景的麵,蘇佳和肯定不能突然間又愛吃魚了,真是寧願回家聽江延講題,也不願丟這個臉。

看著兩人搭乘出租車離開,蘇佳穗抱著程向雪笑出聲:“哈哈哈哈哈你看沒看到蘇佳和那表情,快憋屈死了。”

“哎媽,你弟是真缺心眼,有人請吃飯還不積極,這下好。”程向雪搖搖頭:“江延也是的,虧他下得去手。”

“江延本來就得早點回去,他睡得早,不過他是真的很變態啊,從來都不熬夜刷題,周四那天晚上我點燈熬油到淩晨一點,他八點半就洗澡睡覺了,結果大考他甩我二十多分。”

“羨慕嫉妒恨吧,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區彆。”

陳旭摸摸鼻子,把話題從江延身上拉回來,問紀景:“那家烤魚在哪啊?”

紀景被“天才和凡人的區彆”打擊到了,有點意興闌珊地說:“大興路。”

“那走啊,我都餓了,正長身體的年紀,可耽誤不得。”

陳旭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剛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程向雪就像隻猴似的鑽了進去。

“靠。”

“感謝感謝。”

“你這麼丁點小個老坐前麵乾嘛!”

“我不暈車嘛。”

陳旭和程向雪爭辯的功夫,蘇佳穗已經坐到了車裡,占據邊緣位置。

紀景看著陳旭,陳旭看著紀景,幾乎異口同聲:“你坐中間!”

程向雪從車窗裡探出頭:“哎呀,能不能彆老為這點屁事吵吵,石頭剪刀布,一局定勝負。”

他們四個經常結伴出來玩,回回打車,回回要吵這麼一場,都不愛坐後排中間,而十次有八次倒黴的都是陳旭,十次有八次給車錢的都是陳旭。

一到目的地,人家開了車門,撒丫子就跑,留他自己,不給錢不行。

幼稚無聊的把戲,那三個人卻樂此不彼,看陳旭暴跳如雷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已然成為飯前助興小節目。

當晚,陳旭九點多才回家。

奶奶還沒睡,坐在客廳織毛衣:“小旭啊,電腦修好了嗎?”

“修好了,我明天放學去取。”

“吃飯沒有啊?”

“吃了,小景請客,我們大興路那邊吃的烤魚。”

陳旭換好拖鞋,打著嗬欠走進來:“奶奶,這麼晚還織毛衣。”

陳奶奶雖然滿頭銀絲,但精神很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很知性優雅:“快入秋了,早點織完你就能早點穿上,去年給你織那兩件袖子短了吧。”

“還行,湊合著能穿。”

“哪能湊合呀。”見陳旭嗬欠連天,陳奶奶忙道:“好了,快去洗澡,明天要上學呢。”

“不著急,奶奶,冰箱裡還有胡蘿卜嗎?”

“有吧,大晚上的吃什麼胡蘿卜啊。”

“對眼睛好。”

陳旭走到冰箱前,拿了根胡蘿卜,又飛快的跑上了樓。

“這孩子,你都沒洗——”

陳旭家的房子是他爺爺留下的小將軍樓,麵積不大,也並不奢華,處處陳舊且質樸,然每個角落都收拾的井井有條,棕紅色的木地板時常打蠟,保養得宜,光可鑒人,家具是老家具,不曾換過,不曾刷漆,沉澱著歲月感和過往記憶。

陳旭原本住在閣樓,父母離婚後,他搬到了二樓主臥。

現在閣樓住著他的寵物,一隻雪白雪白的長毛垂耳兔。

陳旭偷偷養著它,養了有小半年,奶奶腿腳不便,到現在都沒發現。

垂耳兔很喜歡吃胡蘿卜,陳旭一遞過去,它就露出兩顆兔牙小口小口的啃起來,很快兩腮鼓鼓,撐出肥嘟嘟的臉頰。偶爾抬眼偷瞄陳旭,有一點機警和小心,不過陳旭稍微把胡蘿卜往自己身邊挪一下,它便抖著毛絨絨的尾巴,抬起兩隻短短的前腿,奮力向前一撲,著急的呀,要把胡蘿卜緊緊抱住。

陳旭笑笑,坐到地板上,輕輕撫摸著柔軟的兔毛:“好乖。”

……

紀景又一次夜宿在女友家。

哪怕不受老蘇和小蘇待見,他也是真願意在這住。

閉上眼睛之前,女友會推開房門,笑著和他道一聲晚安。

剛洗完澡的蘇佳穗,穿著鵝黃色睡衣,渾身散發著甜甜的香味,哪裡還是什麼破滅魔龍獸,簡直是超可愛的皮卡丘。

紀景側過身,看著蘇佳和那張跟蘇佳穗七分相似的臉,不自覺的笑出聲。

一旁的蘇佳和汗毛都豎起來了,很想一腳把紀景從床上踢下去,但紀景背後有蘇佳穗和孫女士撐腰,他惹不起,隻能忍,比勾踐臥薪嘗膽還難受。

也有意去書房睡,書房的沙發展開就是一米五的大床,可老蘇那邊又不允許,打從一開始老蘇便下過死命令,但凡紀景在家裡住,必須跟蘇佳和一個房間,原話是,省得小兔崽子半夜三更玩暗度陳倉。

蘇佳和肩負著這項偉大使命,斷然不能擅自離崗,因此睡眠質量不是很好,紀景稍有個風吹草動他就醒了,他討厭紀景,就像討厭八百年沒換過一次的鬨鐘鈴聲,純粹的應激反應。

紀景也知道蘇佳和是被逼無奈才跟他睡一張床,輕易不有什麼大動作,甚至為了避免起夜去廁所引起不必要的懷疑,他晚上連水都不大喝。

說老實話,不比蘇佳和臥薪嘗膽舒服。

早上六點不到,紀景口乾舌燥的睡醒了,他剛坐起身,蘇佳和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一看窗外天光大亮,又窩進被子裡睡回籠覺。

紀景無奈的搖搖頭,一口氣喝掉整瓶礦泉水,去衛生間洗漱。

孫女士很注重孩子們的營養,早餐從來不糊弄,五點半就起來煲湯了,而廚房一運轉,整座房子便逐漸從沉睡中清醒。

把魚放進煎鍋,孫女士看了眼時間:“江姐,來幫我看一下火候,彆糊了。”說完,快步走到樓梯口,中氣十足地喊道:“穗穗,佳和,小景,趕緊起床——”

話音剛落,紀景穿戴整齊出現在孫女士的視線中:“阿姨早上好。”

紀景在孫女士這立了一個乖巧懂事,知書達禮,絕不恃寵生嬌的賢婿人設,孫女士哪能不喜歡,哪能不信任,哪能不委以重任,當即將叫龍鳳胎起床的差事托付給他。

龍鳳胎都愛賴床,沒個人在旁邊盯著是真爬不起來。

紀景推開蘇佳穗的房門,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

九月中旬尚且悶熱,蘇佳穗沒蓋被子,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睡衣往上躥了一截,露出白白嫩嫩的肚皮。

紀景紅著耳朵把她的睡衣緩緩拉下來,然後用手指輕戳她的肩膀:“穗姐,穗姐。”

蘇佳穗皺起眉頭,翻了個身,抱住蓬鬆柔軟的被子,有點煩躁的嘟囔:“彆弄,我再睡會……”

紀景喉嚨癢,心也癢,忽然很想和蘇佳穗結婚,很想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她,被她這樣抱著,聽她哼哼唧唧的撒嬌。這念頭就像一場春雨過後,草籽破土而出,一眨眼便摧拉枯朽的蔓延山野。

可是,結婚還太遙遠,怎麼也得三年五載吧。

紀景歎了口氣,單腿跪到床上,握住蘇佳穗的手腕,一把拽起來。

“啊——”

“起來啦。”

“都說了再睡五分鐘——”

睡回籠覺的人對時間流逝沒有概念,眼睛一閉,五分鐘是她,半小時也是她。紀景很嚴肅道:“已經讓你多睡了十分鐘,我連你眼睫毛有幾根都數清楚了,快點快點。”

蘇佳穗很勉強的睜開一隻眼:“幾根啊?”

“一百三十六根。”

“沒數下邊的吧。”

紀景被她逗笑:“太濃密,也數不清啊。”

蘇佳穗聞言,便美滋滋的睜開另一隻眼睛:“佳和呢,起了沒。”

紀景掐指一算:“應該快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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