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宴會廳大門被一腳踹開,上百羽林衛麵帶惡神麵罩衝了進來,把所有人圍住。
一時間,滿場的皇親國戚都嚇得抖似篩糠,這丁毅瘋了?
“同族一場,都是大晉的子孫,我想,你們會明白我的,”丁毅說著,又進來無數的宮女,皆手持白紗和近一人長的木簽。
丁毅繼續說道,“都是丁氏子孫,開國先祖留下過話,凡我族人,見天不死,見地不死,見光不死,見君不死,見鐵不死。
我不能違背了老祖宗的話,我不讓你們的死狀被蒼天和祖先看到,這樓台離地五尺,自然也不會被大地見到,蒙上那白紗,也就不會見到光,不讓男人殺你們,不讓你們被鋼鐵奪去生命,這是我給你們保留的最後尊嚴。”
說罷,丁毅一擺手,宮女們展開白紗將所有丁氏的旁係蓋住,用木簽開始反複的戳著,大人們開始掙紮,但是羽林軍雖不出刀,卻控製著場麵。甚至有些孩童,想從白紗下逃出,都被硬生生塞了回去。
宮女們捅了有半個時辰,整個宴會廳開始還是哭聲一片,後來卻隻剩下一片血海,和宮女們精疲力儘粗沉的喘息聲。
太子和皇帝癱倒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帝,這裡有一封詔書,你即刻簽了吧。
昭告天下,即日起,你禪位於太子,隱居後宮。”做罷一切,丁毅坐在地上,用手絹捂著嘴不停的咳嗽,拿下手絹一看,不出意料,全是血,可丁毅竟然看著血笑了起來。
走出宴廳,丁毅抬頭看著天。
如此之後,大晉朝必能享百年安定,大晉朝再經不起任何內訌了,罪人就讓他一人來做吧!
第二天,兩個消息飛快的傳遍了大晉的每一個角落,第一個,是皇帝禪位太子,第二個,是攝政王年老失心瘋,將丁氏一族所有旁係無論男女老幼,全部誅殺。
又幾天。
丁毅躺在床上,新皇跪在一旁,門外地上趴滿了禦醫,無一人敢抬頭。
“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新皇逼問,數十禦醫卻無人敢答話。
“皇帝……”丁毅緩緩睜開眼。
“攝政王爺爺,你不要急,我一定想辦法治好您...我可以去請各國名醫,我可以找方士為您求福續命,我可以...”新皇說著說著便開始語無倫次了。
丁毅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皇帝,我是說,你不要跪著。
一國之君,跪天,跪地,跪祖先,不跪其他。”
新皇強忍住淚水,站了起來。他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丁毅,這張臉直到此時雖然依舊俊美無比,可卻爬滿了歲月無情的侵蝕,而漸漸的,血色爬下了丁毅的臉龐。
“棋...棋...”丁毅指著自己床頭的櫃子,一遍遍喃喃地說著。
新皇愣了半天,打開了櫃子,裡邊最上邊是攝政王印,旁邊放著能調動大晉全國兵將的虎符,最下邊藏的最深壓著的竟是一個破舊的棋盤。
皇帝拿起棋盤,放在丁毅手中,丁毅反複摩挲著棋盤。
此時丁毅的雙眼已經一片漆黑了,但是手觸之處,卻有一行小字,“丁二是個大傻逼!”
摸到了這行字,丁毅釋懷的閉上了眼,雖然他一直都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其中既然有個傻字,那個瘋娘們肯定是在罵自己。
丁毅留下了最後一滴眼淚,告彆了這個世界。
一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二十歲的時候,在那棵掛滿夷人人頭的大樹下,看見了那個醜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