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添了幾把柴,信王將鹵肉分彆裝在兩口大鍋裡熱起來,這才將張屠戶幾人送了出去。
張屠戶邊走邊感慨,往日他也去給那些大戶人家送過肉食。
但說起被人叫進府裡的經曆,這還當真是頭一遭。
張屠戶新奇的悄悄偷瞄周圍的景象,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他也是進過王府的人了!
張屠戶邊走邊在心裡記住這些事,打算回去同親戚鄰居好好吹一下。
走到王府門口,張屠戶對著信王的方向拜了幾下,請求信王不要忘記照顧自己的生意。
然後才躬身將雙手舉到頭頂,等著信王結賬。
信王用力的捏著銀錠子,手心都出汗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在修房子之外的地方花這麼多錢,雖然這錢並不是他的。
可他還是會心疼啊!
過了好半晌,發現自己確實沒辦法將銀子掰下來一塊,信王歎了口氣,不情願的將銀子放在張屠戶手中:“結賬。”
張屠戶直起身,悄悄的顛顛手中銀子的分量:“...”虧得他們三個人折騰了這麼久,這信王府的人竟然當真連一分賞金都不給他,竟然連普通的大戶人家都不如。
知道自己和信王府采買之間地位的懸殊,因此雖然心中抱怨連連,但張屠戶臉上卻依舊掛著討好的笑:“那小的就先離開了。”他要找個地方好好吐吐這口氣,這信王府還真是恁的小氣。
誰料他們還沒走兩步,張屠戶便發現自己的衣衫竟然被信王扯住了。
張屠戶趕忙轉回來看著信王:“大人還有什麼吩咐。”難道說是良心發現,準備賞他幾兩銀子吃酒麼?
信王從懷裡掏出他那把破扇子,在手裡敲了敲:“你還沒找錢呢!”
剛剛在門口過秤時,發現這桶鹵肉的重量是兩百斤。
一斤鹵肉的價格是二拾五文,兩百斤剛剛好五兩銀子。
但是,他們卻沒有去掉桶的重量。
信王默默的看著他們將桶倒空後拿走,直到現在才終於發作出來。
聽到信王的解釋,張屠戶:“...”為什麼會有一種嗶了狗的感覺,這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府麼,為什麼要和他掙一個桶的重量。
真要較真的話,他是不是可以也應該找個小稱過來稱稱這銀錠子的重量才行。
可遺憾的是,張屠戶他不敢...
認命退了四百文錢在信王手裡,張屠戶帶著兩個徒弟和那隻重達二十斤的大桶轉身就走。
過去無往不利的壓秤鐵桶事件被信王撕開,張屠戶現在已經沒有那麼想同信王府做生意了!
甚至,他還有些心疼自己搭上的豬頭和豬蹄...
誰知這次仍舊沒走幾步,張屠戶再次被信王拽住。
張屠戶僵硬的轉頭看著信王:“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麼?”
信王對著張屠戶一伸手:“漂沒(回扣)呢!”
由於過去經常蹲在王兄家門口看熱鬨,信王知道彆人家的采買都是有回扣的,可憑什麼他就沒有。
聽到“漂沒”兩個字,張屠夫覺得自己的血管都要爆了:“...”他究竟為什麼要同這信王府的人做生意,能把他的豬頭和豬蹄都還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