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3章(2 / 2)

榮王內心吐血,當他沒用手段嗎?當初經手的人現在都被他扒了一層皮了,可卻沒有半點線索。

榮王想不明白,到底哪一環出了錯。

他做事向來謹慎,雖說是準備眾目睽睽之下出事故,但為了自己的安全,他連最後動手都是自己親手來的,針紮馬背,馬兒受痛了,自然會狂奔,而遠離眾人視線,他就將針□□,沒了針馬兒自然會緩下來,到時候他再假裝摔倒,待落地時再紮馬兒一下,馬兒自然會跑走了。

那時候眾人離得遠,也不會發現其中不對勁,隻當他被馬匹給震下來了。

榮王對自己的功夫有信心,快奔的馬上摔下來,他會受傷,但慢走的馬兒摔下來,他肯定沒事。

可萬萬沒想到,他紮完針,等馬兒緩下來準備跳馬的時候,那馬兒卻瘋狂得奔跑起來,直接將他狠狠摔下,且踩斷了他的腿。

榮王想不明白。

馬是他令人嚴格看守的馬,甚至怕被人動手腳,他剛開始放出去的風聲,說是要帶另一匹馬過去。

針也是他讓親信隨機在大街上買的,更是經過水洗燭火燒過,多少毒都該沒了。

最主要的是,那匹馬,最後檢查出來,並沒有被人下毒什麼的。

就連榮王自己,有時候都在想,是不是老天爺看不順眼他,故意的。

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他的腿廢了,多年的皇帝夢破碎了。

他曾為此付出多少?年少時彆的皇兄皇弟在皇城享受錦衣玉食,他在邊關吃苦受罪。

為了功績,他堂堂皇子要親自上戰場殺敵,他至今都記得第一次殺人時候鮮血噴在臉上的感覺。

他做那麼多,難道真是為了保護東陵百姓?

或許當時想著自己能夠登上皇位的時候,有那麼一絲豪氣,可現在,東陵皇位與他無緣,那那麼多年的保護,就成了笑話!

他好好的皇子,為什麼要為那些低賤的人受傷流血?

東陵關他屁事,反正他的家產足夠十輩子奢侈。

榮王越想越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太吃虧了,他保護了東陵,可東陵對他呢?廢了他的雙腿!

這樣的東陵,還留著做什麼?要他眼睜睜看著陸琛高高在上嗎?

毀滅的欲-望來得猛烈,榮王毫不猶豫就將邊防圖給了西風使臣。

“皇兄,快讓人去看看西風使館!”陸墨打斷皇帝和榮王的對話。

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果不其然,西風使館空空如也,裡麵的人早就走了,留下來的不過是幾個幌子。

皇帝氣紅了眼:“榮王!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要毀了東陵嗎?!”

榮王哈哈大笑:“陸琛!是你廢了本王的腿!是你先狠毒的!”

周圍的太監宮女恨不得捂上耳朵,一個個都不敢置信地盯著榮王,不敢相信原本的東陵守護神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榮王冰冷地盯著陸墨:“你倒是敏銳!不過,沒用的,西風使臣最快的現在估計已經到邊關了。”

他摔斷了腿的第二日,就把邊防圖給了西風王,當日,西風王就喬裝打扮離開了皇城。

後麵,西風使臣根據身份,陸陸續續地撤離,直到現在,西風使館裡就剩下西風仆從三兩個。

榮王本想用雙腿的事情轉移皇帝注意力,給西風王多拖延一些時間的,沒想到被陸墨給察覺了。

他恨恨地將西風使臣罵了個半死,都是些貪生怕死的,一看要開戰了,立馬就溜了,否則他們再拖延幾日,等西風王發動戰爭再走多好。

“來人,將榮王打入天牢!禦林軍圍守榮王府,不許進出!宣左右相六部尚書幾大將軍立馬進宮!”皇帝握拳,眼神幾乎要吃了榮王。

“哈哈哈!沒用的!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陸琛!東陵末帝!哈哈哈!這個名號你喜歡嗎?”榮王被捂住嘴拖下去了。

可他說的話,讓在場的人膽寒。

東陵末帝,這是說東陵會亡國嗎?

皇帝心中也有些慌,因為沒有人知道,榮王到底布置了多少暗手。

僅僅隻是麵對西風國,邊防圖泄漏就夠東陵吃一壺了,再加上這兩年東陵雖然風調雨順,可前幾年皇子奪嫡的事情,東陵著實動蕩了一番。

剛剛開始休養生息的東陵,能夠承受的住這一次的戰爭嗎?

皇帝滿身疲憊,轉眼白發都生了數根。

禦書房,重臣們聽著皇帝的訴說,簡直以為自己年紀大了耳朵聾了,否則怎麼會聽到這般天方夜譚的事情?

榮王把邊防圖給了西風國?

特麼開玩笑?

東陵亡了他這個東陵王爺能有什麼好處?

有幾個剛收到榮王被打入天牢消息的時候,還心裡暗搓搓地想著,是不是皇帝看榮王不順眼了,準備對榮王下手了。

可再仔細一打聽,整個人差點都摔倒在地——榮王自己承認了。

而沒等他們緩過神,宮裡就傳信過來讓他們入宮了。

左右相六部尚書幾個將軍裡麵,未嘗沒有榮王的人,可這個時候,誰還敢為榮王說話?一個個都捂緊馬甲,生怕皇帝察覺到什麼。

戶部尚書眉頭緊皺:“皇上,如今國庫空虛……”

他雖然是管著東陵的錢,可也非常苦逼,當今皇帝登基之前,因著先太子幾人的爭鬥,底下百姓受了不少影響,再加上有災年,國庫裡麵彆說錢了,都是欠著外債的。

而這幾年,好不容易風調雨順的,百姓日子是好過了些,可新皇登基,減免稅收,國庫收入並不多,剛還完了債,現在是真的沒多少錢。

戶部尚書掐指一算,大概剛夠皇宮的內務開銷。

這筆銀子要是給出去了,皇帝可拿什麼吃穿?

皇帝心裡也明白,可如今都火燒眉毛了,他還有心思顧著今年的吃穿?

皇帝道:“宮內開支……”

在一旁安靜當隱形人的陸墨突然出聲:“榮王通敵,罪不可赦,皇兄不如先抄了榮王府。”

一眾在為糧草焦急的大臣眼前一亮。

是啊,榮王顯然是要造反了,這沒銀子,怎麼造反?

皇帝大手一揮,本打算容後處置的榮王府,瞬間被抄家了。

榮王沒有正妃,可側妃小妾一個不少,後院養著一大群女人,開枝散葉的也不少。

作為皇親國戚,身上還留著先皇血脈,皇帝心裡就算再氣再怒,也不得不留下榮王一命,甚至榮王府的一眾男女,有身份的貶為庶民,本是奴仆的轉手賣了。

然而如今情況不同,本該被流放三千裡去邊關吃苦的罪人,現在皇帝哪敢讓他們過去,那不是給榮王繼續作亂的機會嗎?

所以最終結果就是,榮王府一切人等全部被關押天牢,家裡麵值錢的都抄出來了。

陸墨猜的沒錯,榮王要起兵,錢財不可少,甚至連兵器,都抄出不少。

緊張的糧草軍費,頓時就寬鬆了。

戶部尚書拿著銀子出去買糧,其餘大人繼續糾結邊關戰事。

“邊關一直一來都是榮王在守,後來派去的將軍也是沒打過仗的……”

“朝中能用的將士少啊!”

“皇上,老臣請戰!”

“皇上,微臣請戰!”

皇帝眸色暗沉,這幾位將軍的年紀都不小了,如今本該是頤養天年。

他們年輕的時候,身子骨就因為打仗受損嚴重,老了更是吃了不少苦頭,現在彆說上戰場,就算去邊關那麼遠的路,皇帝都擔心他們能不能活著到。

“朕讓你們來,是為了問問你們,可有推薦人選?”

幾個老將軍麵麵相覷,搖頭:“東陵與西風多年沒有戰事,如今在朝的幾個年輕將士,都沒上過戰場。”

那些將士,是因為熬歲數熬上來的,上頭年紀大的死了,空出來的位置就由年輕的頂上。

而實際上,朝中將士本不該這麼零缺的,可皇位更迭,當初的先太子等人爭奪,就有幾個手握兵權的將軍卷了進去,最後滿門抄斬了。

而那幾個將軍,正是戰場上下來能用的。

可現在,他們能說嗎?說本來有人用的,可讓先皇給全殺了。

場麵一度尷尬。

皇帝悔恨不已,自己怎麼就沒重視起來將軍的培養。

他歎一聲:“也不知付將軍能不能擋得住。”

付將軍,正是當初皇帝派過去接替榮王的人。

可問題是,榮王在邊關多年,邊關軍隊裡麵經營的人脈不少,誰知道裡麵有誰會反咬一口,簡直是腹背向敵。

“皇兄,臣弟請戰。”陸墨臉色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禦書房的人都炸了。

皇帝:“胡鬨!朕不準!”

老將軍:“賢王,邊關危險,您從未上過戰場,此非兒戲啊!”

左右相和幾個尚書都是一臉的不讚同。

賢王去,那不是明擺著送菜?

陸墨繼續道:“邊關情況不明,皇兄總需要個信得過的過去看著,臣弟在皇城也沒什麼事,不如去為皇兄監軍?”

他後退了一步,從請戰變成監軍。

皇帝的依舊一臉拒絕,但幾個大臣卻猶豫了。

若說皇帝最信任的人是誰,無非就是賢王了。

而賢王,身份地位夠,能夠壓得住邊關將士,再加上他腦子也靈活,或許真的能行?

最主要的是,現在皇城中沒人了。

皇帝畢竟登基時間太短,這幾年的精力都花在了民生上,哪裡想到會被榮王捅那麼大一個刀子。

皇帝看著陸墨堅持的眼神,這眼神他太熟悉了,當初陸墨說要為他出力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如果說皇帝是明麵上的風光霽月,那原主就是他暗中的影子,一切暗地裡的陰司手段,都是原主替他出手了。

皇帝聲音有些暗啞:“好……朕,允了。”

當日,陸墨帶著皇帝的聖旨以及虎符,單槍匹馬離開皇城。

三日後,皇城中一輛輛糧草車浩浩蕩蕩出發,而此時的陸墨,已經到了邊關。

邊關,西風王的速度很快。

在與榮王泛舟遊湖敲定計劃的那日,他就發出了集結軍隊的密信。

等他拿到榮王的邊防圖,趕回邊關的時候,三十萬軍隊已經整整齊齊等著了,還有更多的軍隊正在往邊關趕來。

西風王爭鋒奪秒,根據邊防圖,第二日就開始了攻擊。

戰場慘烈,東陵這方就如同漏氣的氣球,哪哪都是被打的洞。

等陸墨到達的時候,付將軍戰死,十萬將士戰損五萬,東陵已經連失三城。

陸墨渾身冷氣地看著軍營裡麵的人,一個個渾身上下散發著畏懼與喪氣。

“來者何人!”一吃的肚滾腰圓的將士大大咧咧從軍營外走過來,身後跟著不少浪蕩的人,這模樣就是剛從外麵瀟灑回來的。

“怎麼,離開皇城兩年,連本王都不認識了?”陸墨看著對方。

那肚滾腰圓的將士聽到陸墨的話,仔細一看,臉上閃過驚恐,剛要跪下磕頭,可卻發現陸墨隻身而來,身後連半個手下都沒跟著。

哈,一個光杆將軍,怕個屁!

賢王雖然得皇帝寵,也有幾分功夫,可這裡這麼多人呢,大家一人一拳都能打死他。

再說了,這裡可是邊關,死個個把人算什麼,肚滾腰圓根本不怕沒法向皇帝交代。

最主要的是,眼看著邊關都守不住了,鬼知道東陵還能不能在,他自己手底下跟著五萬將士,不怕有危險,到哪兒都能占地為王。

這麼一想,肚滾腰圓對陸墨就更加不怕了,心中還非常蠢蠢欲動。

“來人!把這個擅闖軍營的奸細拿下!”肚滾腰圓陰毒地下令。

他的身後,立馬有想要討好他的狗腿子上前來,準備將陸墨一把拿下。

陸墨嘴角勾著笑,看著此人,眼底是冷漠。

其實,他或許該感謝一下這些人,若是沒有這幾個貪生怕死率先反水的,東陵最後或許還保不下五萬人馬。

但是,那些死掉的,卻是因為榮王的背叛,而這些人,是榮王的走狗。

陸墨一句廢話都沒有,唰地拔出身側長劍。

人頭落地,不過如此。

軍營瞬間沸騰起來,眾人嚷嚷著要陸墨償命,又畏懼於陸墨的狠厲。

“本王乃當朝賢王,皇上親弟弟,奉皇命監軍,可先斬後奏!榮王通敵叛國已被關押,剛才斬殺的正是榮王同黨!皇上仁慈,雖爾等上將叛國,然不知情者可將功抵罪!”

明黃的聖旨和虎符被他一手舉在頭頂,身後是血淋淋的屍體。

他本身精神力強大,稍微釋放,就夠這些兵士心中敬畏與信任,一個個跪在地麵,聽從他的調遣。

陸墨花費了一個時辰時間整理軍隊,斬殺了幾個無作為的將軍,再提拔了幾個有用的,五萬人馬看起來有模有樣了。

可這樣遠遠不夠,與西風的三十萬大軍比起來。

西風人本就長得高大驍勇善戰,而東陵的將士卻沒有好好訓練,看起來相對瘦弱。

榮王也算有心機,留下來的五萬將士看著瘦弱,但並非老弱病殘,相對來說,至少能夠聽令行事。

陸墨站在城牆上,看著密密麻麻的西風敵軍,臉上的笑讓跟著的人抖了三抖,這位賢王,就是用這樣的笑,斬殺了幾位大將。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這句話,對陸墨來說再適用不過。

西風王在底下得意洋洋地叫囂,仿佛勝利在握:“賢王,你是來送死的嗎?!待本王攻下此城,定要將你的屍首一路懸掛東陵皇城!”

他身邊的將士也跟著起哄。

“破城殺賢王!”

“殺死賢王!殺死東陵王!”

陸墨冷聲:“拿弓來!”

剛被收複的將士立馬吩咐下去,幾個人抬著一張一人高的大弓走了上來。

這是軍中最強的弓,足足十五石,一般人拉都拉不動。

而這弓,在陸墨手中卻如同玩具一般,輕輕鬆鬆地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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