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4章(1 / 2)

晚上, 陸墨和楊翠花躺在一張床上。

他們算起來才五十來歲,可已經是年紀都大了, 按照這裡的說法, 孫女過兩年都能嫁人了。

所以一人睡這頭,一人睡那頭, 差不多算是分床睡了。

楊翠花睡不著:“老頭子,你老實說, 那錢到底哪兒來的?我咋越想越不對呢!”

楊翠花不愧是和原主同床共枕幾十年的人, 陸墨慶幸兩人已經分開睡覺,否則他怕是分分鐘就要掉馬甲。

陸墨學著原主的樣子:“就是那樣,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 幾十年過去了, 我就是去碰個運氣,哪想到……可能是他爺爺在天上看著,幫著老三。”

楊翠花想了想, 也是,不然咋就早不想到晚不想到, 偏偏這個時候被老頭子想起來。

還好那家人厚道, 幾十年前的債了也沒想著賴。

“那家人是好人,好人有好報!”楊翠花道。

陸墨:“是, 好人有好報。”他就是那個好人, 隻是不知道這好報什麼時候才能得報。

楊翠花又和陸墨嘀咕了一會兒剩下的兩千塊怎麼花,她要存著給老大老二老三建新房子,巴拉巴拉巴拉, 又教育陸墨花錢太大手大腳,簡直不會管家,後麵開始得瑟自己理財小能手給他管了幾十年的家。

最後,她感歎了一聲:“老頭子,兩千塊,我以前就想著能存個一兩百,家裡頭有啥急事都能拿得出錢來。你說這日子咋就這麼好捏!”

陸墨害怕了她叨叨,感覺她這一晚上都睡不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老年人覺少?

陸墨起身,從隨身空間裡摸出一疊錢,放到楊翠花床頭:“這一千你收著,看著家裡頭缺啥就買。”

楊翠花的手都在抖,這麼多錢她沒拿過,心裡慌,她這藏哪兒去啊?這不是存心讓她睡不了覺嗎?

楊翠花把錢推回給陸墨:“這錢你藏著,你藏錢的本事好,我藏著萬一給人偷了咋辦?”

陸墨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掉馬了,他呆了呆:“你咋知道我藏錢本事好?”

黑暗中楊翠花翻了個白眼:“這還不簡單?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藏了私房錢,我那是找不出來證據,你以為你那是不是的,啊,偷偷買點小酒,都是哪來的錢?”

楊翠花也是服了這個老頭子,這家裡頭真讓她翻遍了,硬是沒找到他把私房錢藏哪兒了。

也因此,楊翠花對老頭子藏錢的本事很是信服。

陸墨:……

陸墨:……我真特麼信了那老頭的邪!

陸墨抽出兩百塊:“給,也給你留著當私房錢!”

頗有一股賭氣的意味。

他想著,他好歹也是幾千歲上萬歲的人了,咋可能和五十歲的小老太婆計較,不能的。

楊翠花喜滋滋地收著錢,把錢壓在枕頭底下,她這是不是算是躺在錢堆裡睡覺了?

不過……

“老頭子,錢雖然在你手裡,你可不能再這麼大手大腳花銷!”

楊翠花準備每天就盯著老頭子,今天就算了,好歹是第一天慶祝一下,就當是過年了。

一想到老頭子以後每天都要去花錢,楊翠花心肝肉疼,看著陸墨的眼神就凶狠起來了。

陸墨:……

陸墨:……我這招誰惹誰了,這年頭自己的錢不能光明正大花不算,連偷偷摸摸花都不行了是吧?

陸墨準備和楊翠花好好說道說道,做人不能這樣。

“老婆子,今天我這不是去縣城嗎,我跟你說,這世道就要變了。”

楊翠花一驚,慌得一批:“咋的了?小紅兵又開始大鬨啦?”

陸墨搖頭,悄咪咪非常有地下黨潛質地與她繼續道:“我聽說,過兩年國家允許做生意了,回頭咱們就能開個店麵,一家子住到城裡,老大他們幾個不用再地裡刨食。”

楊翠花先是一喜,又是驚恐:“你哪裡聽來的,我跟你說,你可不準胡來!以前的那些個批-鬥,你還沒看夠是不是?”

有錢人?有錢有啥好的,上頭整你第一個就是拿有錢人開刀。

當初那些個地主富農,多風光啊,看看最後的下場,多少被拉去槍斃了,活著的又是什麼狗樣。

楊翠花寧可一輩子在地裡刨食,也不想落得那般下場。

陸墨深知這個年代的人心理陰影有多深,安撫道:“放心,我不亂來,到時候看情況,先觀望一陣。”

楊翠花覺得這老頭子自從手裡頭有點錢,就開始作了,想一出是一出。

陸家各房安靜下來。

遠在縣城的賭博小組炸了。

下午剛收來的三千五百塊,沒了。

真特麼白日見鬼。

笑眯眯臉色非常難看,盯著周圍的人:“到底是誰拿的錢?!現在站出來坦白從寬,若是等查出來……”

幾個小弟也很詫異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連老大的錢都敢貪,三千五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就算老大也得肉疼一陣子。

可同時,也是非常佩服這個人了,在老大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偷到錢,這小子有前途啊,隻希望這小子把錢藏嚴實一點,如果被老大找出來,那可就玩大發了。

眾人心裡麵想著,誰特麼傻了才坦白從寬,沒聽過一句話嗎,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他們這些人,哪個沒麵對過警察,老油條說的就是他們,裡麵的彎彎道道可溜了。

笑眯眯進行了嚴格搜查,一晚上雞飛狗跳的。

陸墨雙手放在兩側,睡得非常安心,錢麼,當然是在他的隨身空間裡了,那夥子人就算挖地三尺都不可能找到。

陸建軍好歹是他的便宜兒子,當著他的麵這麼欺負人,有問過他陸大爺的感受嗎?

陸大爺前腳痛快給了錢,後腳趁著他們收好錢就跑去偷了,不,大家都是文明人,這種事兒怎麼能算偷,這不過是把自己的錢拿回來而已,中間的功夫也就騙陸建軍說去角落頭放水。

陸大爺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起來神清氣爽,一看早飯——玉米麵糊糊,糊糊濃稠許多,裡麵還多放了點黃瓜絲——我可去他大爺的!

陸大爺筷子提起來又放下,中聲嘀咕:“我不是買了肉嗎?”

咋不放?你們為啥不放肉?

不放肉也就算了,連個雞蛋都沒有!

家裡頭不是養著六隻雞嗎?蛋呢?蛋呢?放著發臭嗎?

內心咆哮,陸大爺表麵還是穩得一批:“昨天不是說了,多給幾個丫頭補補身體,哦,你們幾個大的也得補補,每天早上多弄點雞蛋什麼的,至少得一人一個……”

老大媳婦愣了愣,抬頭看向婆婆,這廚房的事兒,可不是她們說了算,都在婆婆手裡頭捏著呢。

楊翠花對著陸墨翻了個白眼,她這兩天是越來越不耐煩看到老頭子那張老臉了。

昨晚上剛說了他作,這不,今天一大早的就在這兒作天作地。

“一人一個?你咋不上天呢你?家裡頭統共六隻雞,就算每天下蛋都不夠你造的!”

更何況,一隻雞都是兩三天才下一次蛋,以往都是存著等數量多了拿去供銷社換錢,她本想著現在家裡麵不缺錢了,就拿一部分給家裡頭改善夥食,另外的就繼續賣錢,沒想到這老頭子倒好,自己家不夠吃,竟還打算著往外麵買!

一大家子人吃喝

真的造孽啊,她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人,幾十年了,現在才知道這老頭子原來這麼能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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