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2章(1 / 2)

陸建國幾個雖然被帶進小黑屋, 但審問他們的人卻沒有像瘦警察一樣隨便糊弄,而是拿著一張紙老老實實詢問。

顯然, 胖警察雖然強硬, 但在這個局子裡除了瘦警察沒有人完全和他同流合汙,而是以一種不乾涉的情況相處。

陸墨說胖警察讓他帶人走, 那人也不敢阻攔,眼睜睜看著楊翠花幾個走出小黑屋、走出警局。

警局的工作人員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個, 在場的五個手指頭能數得過來。

胖警察和瘦警察趴在那老老實實寫字, 另外三個看胖警察沒有阻攔的意思,心裡鬆了一口氣, 放之任之。

他們剛進來的時候也是想當一名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 但這個局子裡把守的人胖警察, 這人上頭有關係,以前局子裡也有人看不慣,最後被胖子整進了農場改造。

他們這些一個個拖家帶口的, 家裡七八口人就靠著手上的工資過活,他們見識到了胖子的厲害, 又哪裡敢與他對著乾。

他們也並非真的沒有良心, 平日裡隻要和胖子沒有搭噶的事情,也老老實實地給公正辦理, 好在胖子平日裡也不怎麼管事, 胖子自己要插手的事情,也輪不到他們上手,一般都是瘦子屁顛屁顛去做了。

這一次涉案人員實在太多, 胖子兩個人忙不過來,這才指使了其中兩個去做,這兩人心裡打鼓,看胖子也沒有彆的吩咐,就按照慣例審問。

好在,這胖子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和瘦子兩個突然不管不顧了。

三人心中為陸家人鬆了口氣,祈禱著這家人不要再被胖子給惦記了,有能力就快點搬離縣城,去彆的地方。

此時,被三人擔憂的陸家人,出了警局就遇上了急急忙忙前來找人的張大妮幾個。

張大妮三人各自回娘家一說,幾個老頭對此也摸不著情況,就計劃著到縣城看一眼打聽一下,幾人便坐拖拉機過來了。

張大妮:“爹!娘!建國!你們沒事兒啦!”

人都出來了,大家放心了一半。

陸建國幾個還是滿頭霧水,不知道咋回事兒,陸墨隻管點頭:“嗯,你們幾個來的正好,今兒不回家吃飯了,去國營飯店吃。”

張老頭幾個現在兜裡有了點錢,可舍不得浪費在國營飯店這樣的地方,也不好意思讓陸墨破費請客,連忙搖手:“你們去,我們幾個回去了。”

陸墨一個眼神,讓陸建國幾個攔人:“說什麼話,來都來了,瞧不起我這個老頭子是不?”

張老頭嘴角抽了抽,哪敢瞧不起陸老頭啊,他們家裡的錢可都是靠著陸老頭賺起來的。

轉而又一想,陸老頭這麼能耐,去國營飯店吃頓飯隻怕也算不得什麼。

張老頭就點頭了:“行,今天蹭你的光!”

於是,人口數量又變多了。

現在距離午飯還很早,國營飯店裡的人稀稀拉拉沒幾個,絕大部分人都還在上班呢。

陸墨一行人進來,非常矚目。

收票員皺著眉頭,這些人一看就是鄉下人,哪有什麼錢啊票的吃飯,一夥子人進來占了兩張圓桌,這不是打擾國營飯店工作嗎?

她剛要開口喊人,就見其中一個長相最年輕的老頭子走了過來,她眼尖地看到這老頭子手裡握著一把票子,不悅的神情稍稍減緩。

陸墨:“有什麼菜都上來一份,多少錢票?”

收票員心裡又不爽了,這老頭子獅子大開口啊,知不知道國營飯店有多貴?

但她是一個有素質的收票員,她道:“今天葷菜有紅燒肉、黃豆豬蹄、酸菜魚……主食你要多少?饅頭大米飯水餃都有。”

國營飯店飯菜是好吃,但不僅要錢,更要票,比如水餃,一斤水餃就要一塊錢外加一斤糧票,而紅燒肉,拳頭大小的一塊,則價格貴到七毛。

兩桌菜上齊,就花去了三十塊錢,一個工人一個月的工資,非常奢侈了。

國營飯店裡坐著吃飯的人,看著陸墨那兩桌子上的各色菜,臉上原本的高傲沒了,有些心態不好的還嘀咕些許酸話:“彆把家底都拿出來吃煩了。”

陸墨她們可管不了那麼多了。

大丫幾個還好,人小,對於貧困差距並沒有那麼深刻的感知,況且她們自己在家裡吃的並不差,隻是對國營飯店有一種好奇。

楊翠花上了年紀,自覺能多吃一口賺一口,家裡的老頭子太會造作,她已經麻木了。

張老頭三個不是請客的人,又深覺陸老頭做事靠譜,沒有太心疼,再加上他們家這段時間雖然賺了不少錢,但是都捏在手裡準備蓋新房,家裡的夥食還是和原來的差不多,沒有改善多少,如今看到了這麼大桌的肉,肚子裡早就咕咕叫了。

最感覺坐立不安的是幾個正值壯年的年輕男女,陸建國這些人麵皮不夠厚,國營飯店在他們幾個的眼裡那就是最高級彆的地方之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現在坐在這裡,又有驕傲又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看看旁邊的人,那衣服,一個補丁都沒有,整整齊齊的,再看看自己,那滿身的補丁,一看就窮酸。

他們的心裡帶了些許畏懼,若非領頭的是自己親爹,他們是沒膽子進這地方的。

年輕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動,他們到底也吃上了這麼好的飯菜,國營飯店!

陸墨可不管他們心裡到底又多震蕩,他隻顧著自己的孫女們,給大丫夾了一塊紅燒肉:“錢都付了,還愣著乾什麼,都吃。”

大家長一發話,桌子上的人再也忍不住筷子,紛紛朝自己中意的菜而去——當然是大肉,肉是大家永遠吃不膩的存在。

大丫幾個埋頭苦吃,小小的人被陸墨教育過,吃飯小小聲不會和以往一樣吧唧嘴,這一桌倒是比較安靜。

而另一桌坐著更多大人的,則相對凶殘了些,又引起彆的食客些許關注,但現在他們都沉浸在吃肉裡,可沒精神注意彆人的目光了。

這邊正熱鬨著,國營飯店門口走進了一行人。

挺著大肚子的陳主任客氣地在前麵帶路,臉上是迎縫笑意:“齊老,這邊請。咱們縣的國營飯店大師傅廚藝不錯,專長酸菜魚和黃豆豬蹄,今兒我特地打過招呼,讓他給您留了最好的。”

被叫做齊老的人,不高不胖,有些瘦矮,背脊倒是挺直,不看那雙眼睛,非常有仙風道骨之感。

然而一對上那雙渾濁的眼,就給人一種壓力——準確的說,敏感的人會非常想要躲避。

陸墨目光一亮,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冷笑,這幕後之人終於浮出水麵,就不知道這條是魚是多大。

齊老感到背後一寒,仿佛有誰在算計上他了,玄門之人多少有些感知,對天道對自己未來的命運感知,實力越強,這種感知越準確,也越能幫著自己躲避危險。

齊老從來不小看任何一點不適,尤其在這種特殊的時代。

他皺著眉頭,腳步停頓:“不進去了。”

陳主任心裡mmp,麵上扯出疑惑:“怎麼了?”好好請人一頓飯,這都到門口了,還屁事那麼多。

說實在的,陳主任對這人的心態很複雜,這位齊老就是上頭派下來處理陸家事情的人,非常被上頭看中,就因著這道關係,陳主任也會對這位同誌如春風般溫柔體貼,隻希望他回去之後多多為自己美言幾句。

陳主任都計劃好怎麼討好這位人物,可他從下車開始,就一直給自己下馬威——車子明明到門口了,非得繞上一大圈才下車,下了車後還神神叨叨地拿著羅盤走來走去,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到了國營飯店,半隻腳都踏入門裡了,又出幺蛾子!

陳主任簡直要瘋,羅盤?這玩意兒是現在能拿手上的?

陳主任沒辦法,陳主任隻能讓人在這老頭周圍站立,擋住彆人的視線,結果被這老頭嫌棄礙眼,換個人陳主任能噴他狗血淋頭。

陳主任忍住了。

中午到了,他整了一桌子好菜準備給這位爺接風洗塵,結果……

陳主任感覺自己本就不多的頭發又掉了幾根,地中海更明顯了。

“齊老,是不是這飯菜不合您胃口?”陳主任硬著頭皮討好。

齊老搖了搖頭:“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進去。”

每當他要抬腳的時候,那股令人恐懼的力量就開始籠罩在他身上,仿佛下一秒就會將他撕碎。

他修道幾十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更沒有感受過這麼強大的力量。

他之所以還站在這裡沒有立馬離開,實際上是他有些躊躇,想要弄明白裡麵到底什麼情況,否則他內心不安,但另一方麵,他畏懼著,不敢輕易試探,所以現場僵直在那。

陳主任大冬天熱出一身汗:“齊老,那……”您到底想咋的給句話啊!

齊老冷眼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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