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真想摔了帽子走人，這你-媽是上頭派下來做事的，還是他祖宗？
不過，陳主任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忍功是一流的，努力了一把，繼續擠出笑容來，靜靜地在一旁等待。
齊老長大那雙小眼睛，犀利地目光看向飯店裡麵的人，他雖然不能踏步進入，這麼看看總歸可以的。
他仔細地打量每一張桌子上的人，想要看出能夠威脅到他的人到底是哪位。
第一時間，他就被兩張坐滿人的圓桌吸引過去，隻一眼，他就略過了，這兩桌子都是農民一看氣息就不是同道中人。
另外的桌子零零散散坐了三四張，上麵都是兩三個人的樣子，都是沒有上班或者專門請假了的小年輕，正在這兒約會相親呢。
這麼大的年紀，也不是對應的人。
齊老迷茫了，這些人都不是，那還有誰？
他抓著陳主任問：“國營飯店裡的人最大幾歲？”
陳主任對這個還真的知道，彆看國營飯店那麼高大上，實際上裡麵的工作人員也就那麼小貓三兩隻。
一個就是大廚子，國營飯店的主要人物，大菜都是這位廚子出手的，年紀有四十多歲，從小跟著他爹練習出廚藝。
一個是收票員，四十來歲的大媽，憑借關係擠進來的。
還有一個是收拾碗筷的，活計比較辛苦，三十來歲的婦女。
最後一個是跟著大廚子打下手的學徒工，年紀才二十歲不到。
陳主任再次回憶了一下，答道：“四十來歲，就是裡頭的大廚子。”
齊老皺著眉頭，不對。
這個年齡如果真有這等能力，那天賦得多強悍？還是個大廚子？廚子這玩意兒，最消耗功夫了，哪裡還有時間天天琢磨修煉的事兒？
難道那人的天賦真的高成這樣？
齊老有點拿不定主意，繼續問道：“那人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陳主任一頭糊塗：“特彆的地方？做菜特彆好吃算不算？”
齊老差點翻白眼，一個大廚子，做菜能不好吃？這人怕不是傻的吧！
他開始擔心自己這一趟的事情能不能順利了，難怪在那邊等了這麼久都沒半點動靜，一看就是這邊主持的人不靠譜啊。
他一拂衣袖：“先離開。”
到底保命要緊。
陳主任隻能指揮著手下進去把飯菜打包出來，不然午飯吃什麼？
陳主任帶著齊老回到國營賓館，裡麵已經開了最好的一間房，房間比較大，桌椅足夠人當飯桌談論事情。
齊老對於陳主任的安排還算滿意，這麼一上午折騰下來，他這把老骨頭也很累了，先吃了幾口飯。
陳主任在一旁欲言又止，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但真的開口問他是不敢的。
眼看著老頭子臉色越發陰沉，陳主任連忙倒了兩杯酒：“齊老，我敬您一杯，這麼大老遠過來的，辛苦了！”
齊老這才臉色稍霽，他喜好酒，陳主任拿來的就珍藏的茅台，是茅台原液，他自己都舍不得喝，隻有饞了才倒上那麼一小杯。
陳主任接著就招呼齊老吃菜吃飯，把這老頭伺候得舒舒服服，這才鬆了一口氣。
自從他爬到這個位置，多少年沒這麼做過孫子了？
陳主任心裡恨不得將張強那些人扒皮抽骨，都怪那小子不給力，否則事情早早完成，上麵又怎麼會派來一個祖宗？
齊老吃喝舒坦了，終於有心情處理陸家的事情。
他問道：“陸家那邊什麼情況，你說說。”
齊老非常不解，這人怎麼就這麼沒用，幾個小小的泥腿子都搞不下來。
陳主任一言難儘，臉上表情非常蛋疼，慢慢將事情講了。
齊老：“所以，現在那些人都在警察局？”
陳主任點頭：“對！就今早上剛弄進來的，齊老您是想……”
還好他機智，快速地下手了，若是齊老來了那些陸家人還好好的，豈不是說他幾個月白做工，上頭的人會怎麼看待他？
齊老總算不看笨蛋廢物的眼神看陳主任，他沉吟片刻：“讓人把七個丫頭帶過來。”
事情這麼不順利，出乎齊老意料，最主要的是，雖然整件事情看著好像沒什麼問題，但齊老總覺得哪裡不對。
陸家，似乎太好運了些。
陳主任點頭，又有些猶豫地建議：“齊老，您看這國營賓館人多眼雜的，咱們是不是……”
齊老看向他。
陳主任：“我在附近有個小院子，裡頭沒什麼人清靜，還請齊老暫時移步？”
齊老本來是不管那麼多的，他自持能力高強，又有不少人保駕護航，在這小小的縣城裡有什麼好怕的。
但想想剛才在國營飯店門口感受到的事情，齊老暗自告訴自己，就這麼一回，先處理了事情再說。
他不想在這裡耗太多功夫，也並不想對上那位強大的人物，他是好奇，也是忌憚，但更惜命。
陳主任一邊帶著齊老往小院走，一邊讓人把七個丫頭帶過去。
跑腿的手下速度很快，警察局又恰巧就在附近，等陳主任和齊老到達小院門口的時候，那人也跑回來回複消息。
陳主任看到他身後空空，頗為不悅：“人呢？”
這都什麼手下，怎麼儘讓他丟人！
手下擦著汗：“主任，陸家人都跑了！”
陳主任震怒：“跑了？！警察局的人都是吃乾飯的？！到底怎麼回事兒！”
手下道：“李局長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在那寫……寫認罪書……陸家沒人管，就走了。”
陳主任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對方，被震驚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齊老看陳主任的目光越發詭異，這人隻怕真的是……不行啊！
回頭他得好好與那邊說說，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就交給這樣的人，這不是鐵定辦砸嗎？
難怪事情拖到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
中午剛喝過的酒吃過的飯就被齊老忘在腦後，對陳主任相當不滿了。
陳主任焦急不已，忍著怒火問道：“陸家現在人在哪？”
手下跟著陳主任久了，非常了解陳主任這個人，在來之前早就打聽清楚：“局子裡有人聽說陸老頭要帶著一家去國營飯店吃飯。”
至於是不是真的，大家都挺懷疑的，畢竟鄉下人，連買包鹽都得算計著花錢，怎麼舍得去國營飯店消費。
原本淡定看熱鬨的齊老，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你說什麼？國營飯店？！”
他的腦海像是突然炸開一樣，瞬間把事情起末聯係起來，針對陸家的計謀事事不順，警察局長發瘋寫認罪書，他在國營飯店感受到的威脅，國營飯店裡麵坐著的兩桌鄉下人……一股寒意順著背脊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