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兩個人吃一桌子的飯，以陸墨的摳門程度——懸。
於是，當趙甜低落又期待地看著陸墨時，陸墨隨手指了一家還開著的小飯館，去那？
趙甜覺得，陸墨自從上大學以後，整個人就變了，特彆看重錢的那種俗，但她沒想到，陸墨竟然能那麼俗！
“今天大年三十！”趙甜眼前一陣陣黑，那飯店要飯的才去吧，她平時都沒進過這麼差的店麵，大過年的竟然要進這種店？
趙甜覺得自己除非瘋了才會去，而她現在沒有瘋。
她疑惑地上下打量陸墨：“你有多少現錢？”
陸墨意料之中的令人震驚：“九十八，放心，夠我們吃頓飯的。”
趙甜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九十八？大過年的人家幼兒園小朋友兜裡都能有九百八！”
陸墨抿了抿嘴角：“本來你不約我，我們學校校長請客呢，聽說還有壓歲錢發。”
趙甜瞪著他：“你這還怪上我了？！”
陸墨沒吱聲，沉默代表抗議。
趙甜心中鬱悶又煩躁。
本來她留在這裡，是打算給薑然一個驚喜，和薑然一起過年的，哪想到三天前和薑然說起的時候，薑然卻說他要回薑家老宅過年，不能陪她。
雖然薑然給了她不少補償，但趙甜心裡還是低落落的難受，這才找了陸墨陪伴。
可陸墨這個不靠譜的，她都提前三天和他說了，他都沒訂好飯店，甚至隨便指了家蒼蠅館子請她吃年夜飯。
趙甜一邊想到薑然這幾個月對自己的寵溺，想到陸墨從小到大對自己的百依百順，一邊又想到薑然把她丟下單獨一個人過年，想到陸墨上大學後的種種摳門。
她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與此同時，趙甜的微信進來了視頻申請。
趙甜吸了吸鼻子，接通。
對麵是趙父趙母。
趙父趙母原本開開心心地準備和寶貝女兒視頻呢，一接通，就對上寶貝女兒委屈含淚的臉。
趙母頓時急了：“甜甜，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阿墨呢？他怎麼沒在你身邊？！”
甜甜委屈極了，原本的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媽！”
“阿墨、阿墨……”
趙母：“怎麼了？怎麼了？！”
“阿墨他欺負我！”
陸墨：“……”
趙母雙眼一瞪，有著和趙甜如出一轍的相似：“他怎麼欺負你了？！他人呢！讓他過來通話！”
趙甜把手機一移，轉向陸墨。
陸墨立馬啟動“沉默寡言”人設。
“阿墨？”對麵的趙母臉色嚴肅起來，教育他就和教育小學生一樣，“你怎麼能欺負甜甜呢？你們大過年的單獨在外麵，家裡麵多擔心啊，你這樣做，對得起這些年甜甜對你的好嗎？”
陸墨在這一刻走了一下神，趙甜對他好？對不起他完全不知道啊！
“阿墨，你聽話，快去哄哄甜甜！”
這祈求中帶著命令的口吻，如此熟悉。
陸墨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也不知道哪裡惹她生氣了。”
是的，他就是這麼一個鋼鐵一般耿直的直男。
趙母噎了一下。
以趙母的經驗，怎麼會不知道陸墨的性格，還有趙甜的性格？
自從陸家給陸墨的經濟大權不在趙家手裡後，趙母沒少慫恿趙甜去找陸墨要生活費。
一開始趙甜是聽趙母的話，但一次次碰壁後，她就懶得再找陸墨了，也不想整日裡聽趙母嘮叨，於是就乾脆告訴趙母她拿到陸墨的錢——她總要為自己奢侈的花費找理由，薑然的事情趙甜並不想這麼早讓家裡知道。
趙甜兩邊欺騙，趙家對陸墨的印象還是很好的——既然幾十萬的錢說給都能給了，這還不是愛是什麼？
於是，趙甜也算是間接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趙父趙母並不相信陸墨真的會欺負趙甜，隻怕又是趙甜自己作妖想要什麼東西了使得小手段。
趙母很上道地配合趙甜，逼著陸墨低頭認錯：“甜甜生氣，肯定是你哪裡做錯了，你順著她就好了！”
陸墨點頭，轉手就把視頻給掛了。
另一邊，趙父趙母還以為陸墨急著給趙甜認錯，畢竟陸墨這孩子，本就少言寡語的，和他們沒什麼聊的很正常。
趙甜雖然在哭，但兩隻耳朵一直支著聽動靜，現在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除非你好好哄我，否則我就要繼續生氣的氣息。
陸墨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吧。”
趙甜：“要那種好的飯店！”
陸墨：“嗯。”
趙甜滿意了，又想到陸墨的錢：“你不是說你隻有九十八塊嗎？你哪兒來的錢？”
陸墨略微有些得意：“還好你提醒了我，校長請客吃飯，現在還沒開始呢，我們過去正好。”
他伸手一指：“你看，飯店定那家，很近的。”
飯店是學校附近的，沒什麼星級，但勝在乾淨整潔性價比高，一桌子菜下來一兩千塊頂天了，非常適合這種自費請客。
趙甜：“……陸墨！我討厭你！”
她噌噌噌跑走了。
陸墨邁了邁腳步，追，還是不追？
法則沒有動靜。
陸墨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跟上去。
他的身體雖然不行，但經過這麼久時間下來，與正常人差距並不大，且有他以前對跟蹤之類的心得經驗，跟一個毫無訓練的趙甜，綽綽有餘。
趙甜攔了一輛出租車，哭哭啼啼地上車。
陸墨也同樣攔了一輛，跟在她身後。
出租車司機要不是看他這張臉，或許就以為他是個壞人了。
不過，出租車司機有個職業病，特喜歡嘮嗑：“小夥子，這是惹女朋友生氣了？”
他也不在意對方有沒有回應，自顧自地說得開心：“哎，大過年的，嘖嘖，你這日子要不好過了啊！有勇氣！”
陸墨想，要是換個人坐這兒，怕不是要在沉默裡自閉，就在沉默裡爆發了。
一路上，出租車司機給他科普了一番怎麼哄女朋友，好男人應該如何如何，過年相親怎麼慘，現在的房貸車貸有多可怕……終於等到了前麵那輛車到達目的地。
趙甜回到了薑然的金屋藏嬌彆墅區大門。
陸墨讓司機把車子開頭過，等到轉彎的時候才付錢下車。
九十三塊。
陸墨盯著手裡的五塊錢，決定今天不撕下女主氣運他就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