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如今還能分魂嗎?”
聽到這句問話,庭硯下意識轉頭,和林織帶著好奇的目光對上。
“畢竟我記不清了,便想重溫一二,畢竟也算是難得的體驗。”
林織安分規矩地坐著,那雙柔軟的眼眸彎起,顯得很是溫和聖潔,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是以這樣的姿態說出這樣靡豔的話語。
如同表麵開的無害美麗的食人花,但在根係下癡纏地將人纏繞,又似溫和多情的春雨,浸透濕潤泥濘的巢穴。
幾乎要衝昏人的頭腦,將人完全支配。
他笑吟吟道:“師叔覺得呢?”
林織覺得配置擺在這了,不玩豈不是可惜。
他對這種事情向來坦然,能夠正視自己所有的需求,無論好壞。
偶爾試試,貪婪一點又如何。
庭硯的動作就是最好的回答,被劍玉雕琢出的少年軀殼出現,空洞的眼眸在瞬間有了神采。
被吸引太過,任何都心甘情願交付,為臣屬為傀儡為奴隸。
在這種可以奉獻一切的狂熱中,又燃燒著絕對的掌控欲與侵占欲,直至打滿烙印,完全擁有。
被分離出的愛恨之魂還有些迷茫,但看見林織後眼眸明亮。
前塵往事於他而言隻有些模糊概念,他記不清,但也不在意,隻要喜歡的人在眼前,什麼都不必在意。
元止貼在林織的身邊:“師兄。”
完全融合後,情況便與先前的分魂不儘相同,庭硯隻是把他抽出,不算剝離,因而感知共享的越發明顯。
庭硯略略有些吃味,便在林織的身前,好讓他看著自己。
元止居於後,握著林織的手不放。
無間山難得是個晴天,無風無雪,也不乾冷,而是透著濕潤的露珠浮動之感。
林織的黑發散落,鴉羽色的睫毛顫動,在無意擦過眼皮的滾燙裡被弄的幾根粘黏在一塊。
味覺恢複正常後,和在魘獸夢中的感知便不同了。
不過庭硯修行數百年早就不同凡俗,倒也沒有讓林織不喜,反倒因為沒怎麼嘗試頗有興致,他又不把庭硯尊為長者,自然是自己怎麼高興怎麼來。
興許是空氣中的水分多了,不一會兒便有了雨霧之兆,落在天地間,透著些綿綿之意。
“師兄,你也瞧瞧我。”
元止對於林織顧不上理會他有些失落,不過他向來直白,想得到注意力便直說了,從不會遮著掩著。
林織應聲,很難不注意。
他的麵頰鼓起,赤月也微微凸起,交錯著帶走他的注意力。
洞府外的雨勢漸漸大了起來,露台之上,從秘境裡被移植出來的樹還是第一次在這裡感受到雨水。
往日裡隻有終年不化的雪,以及遮蔽陽光的厚厚雲層。
千心藤順著樹乾攀爬,作為樹的共生部分,它毫不客氣地汲取著水意,大樹也慷慨,儘數將養分讓渡。
於修士而言,兩天這樣短暫的時間似乎沒有意義,便是一年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林織抿著摩擦過度的唇,眼神微微渙散,仿佛透過錦繡玉屏看見了山雨。
無間山身為歸一宗劍山的主峰,模樣並不秀麗。
險峻挺拔,壯麗奇詭,體量格外大,不然也不是歸一宗第一峰。
林織沒想過一並吞下,即使他如今已經到了元嬰期,要想將此處的樹木根係完全扭曲在一起,也是極為困難的事。
元止萬分失落,有些委屈道:“我不想師兄冷落我。”
即使已經融合,即使沒有太多自我意識,他似乎還殘存著愛之劣性,想要儘可能多的獲取愛人的目光。
“我護著你,彆怕。”
庭硯開口,讓人感覺到十足的安心。
他如同鼓勵後輩勤加修煉的好師叔,靈力無聲浸透,哄著一點點蠶食。
林織輕輕按著肚子,什麼都無法想了。
人間事多變,可千年萬年,仍然是那片天地。
晴雨交替,晝夜輪轉,萬物不休。
【恭喜宿主,任務完成。】
【宿主,我們要去往下一個世界啦!】
林織的意識下墜又清醒,準備如同以往那般睜開眼接收信息時,聽到了一聲劇烈的響動,隨即陷入不可控的狀態。
他的意識又被快速抽離,聽見了係統的聲音。
【任務目標已死亡,數據清零,世界重構中。】
01的聲音不同以往,帶著無情緒的機械感。
【世界數據自我恢複中,世界重構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