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一行人從羅府正門離開。
明福寺在梧州城北處,在路過平輿街的時候,容悅掀開簾子,朝外看去,視線掃過粥棚以及四周,不曾見到那人身影,外麵難民聲音噪雜,傳入耳中,她心下了然,今日那人並未到來,她垂下眸子,徐徐放下簾子。
馬車停在明福寺外,她被扶著下了馬車,因著最近旱災,明福寺並無太多香客。
這也是容悅覺得奇怪的一點,簡毅侯尚在城中,怎的周氏忽地讓她前來上香,還拿出一筆不小的香油錢。
若是往年,三千兩香油錢,容悅倒不會太過驚訝,畢竟羅府素來財大氣粗。
可是今年旱災蔓延,若是這三千兩香油錢被旁人知曉,心底定會多出猜測,畢竟城中百姓苦難,而羅府身為知府,難免讓人覺得羅府不曾為城中之事儘心。
自那日簡毅侯賑災的聖旨下來,羅氏父子難看的神色,便讓她心底隱隱有所猜測,羅氏是不歡迎簡毅侯的到來的。
至於為何?容悅不敢深想。
有住持過來,容悅斂下心中思緒,淺笑著同住持走進寺中。
她在大殿中跪了半晌,盯著佛像看了好久,心思全然不在這上,至於周氏所言的為府上祈福,她自是沒有放在心上。
她對羅府,怨懟也好,埋恨也好,總歸沒有一絲好感。
又怎麼可能費心去為羅府祈福。
把香油錢捐給了寺中,她便帶著眾人打算離開,卻不曾想,還不待她走出寺廟,便看見緩步踏上台階的簡毅侯。
容悅身子一僵,望向男人麵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她長歎了一口氣,踱步上前走去。
行禮請安後,就見簡毅侯站在離她五步遠之處,倚著梧桐樹看她,他嘴角勾著笑意,眉目如畫,那絲鋒利似也柔和下來。
容悅看得一怔,頓了頓,才理好思緒:“簡毅侯今日怎麼會在此?”
厲晟晃了下腰間玉佩的穗子,望向容悅的神色不明,他原以為今日見到她,她依舊會躲,卻不曾想,她竟會直接朝他走來。
他說:“早就聽說梧州明福寺靈驗,今日正好得空,便來瞧上一番。”
這話他說著,容悅絲毫不曾信,那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她眸子裡閃過一絲無奈,卻是並未說些什麼,剛要退下,男人似乎猜到她要說什麼,開口道:“本侯對這不熟,少夫人可否領本侯四處走走?”
他臉上掛著笑意,可偏偏眸子裡暗沉的神色,讓人壓力橫生,讓人無法拒絕。
容悅袖子處被人扯了扯,她掃了一眼旁人的神情,都是低著頭不敢說話,她拿著帕子抵唇,掩下心中思緒,垂眸輕聲應下:
“侯爺有令,臣婦自是遵從。”
厲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負手而立,朝寺廟裡走去,路過她時,才說了一句:“如此,便好。”
容悅眸子裡驚訝:“夫君,你怎麼這個時候出來了?”
羅玉畟將手中的折扇背在身後,另一隻手來扶容悅,容悅唇角溢出了一分笑,眸子彎彎地立在他身前,就聽他說:
“我送夫人去平輿街。”
容悅驚喜抬頭,卻臉頰甚是嬌紅,她拿著手帕遮擋了一下,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脫了一下:“這怎麼能勞煩夫君?”
羅玉畟微上揚的眼內皆是笑意:“有何不可?更何況我也要去城主府,恰好順路。”
容悅被他扶著坐上馬車,即使聽了他這話,也滿是嬌羞地低下頭,眼睫一顫一顫,甚是勾人。
從府中走出來的幾人剛好看到這幕,為首的男人駐足片刻,等到馬車行駛離開,他方才輕嗤了一聲,眸子裡不明不暗地閃過一絲情緒。
莊延有些不解自家侯爺這又是怎麼了?
雖然說,這知府之子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但這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自家侯爺這不陰不陽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莊延想不通,也隻當自己侯爺性情越發難以琢磨,沒有去多想。
忽然,前方的男人回頭,擰著眉看了他一眼,莊延一愣,止不住退後了一步:“侯爺,有何吩咐?”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不出意外,我明天能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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