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休得胡言亂語!方運,你若讓老夫做力所能及之事,老夫定然遵命,否則,老夫這就送太後離開,這寧安,已經守不住!”
方運卻緩緩坐下,從吞海貝中取出桌案,將文房四寶置於其上,然後把右腿緩緩伸出。
“柳山,大敵當前,你這也不做,那也不做,從頭至尾隻是使用了幾首簡簡單單的防護戰詩。這樣吧,本聖指揮大軍多日,腰酸腿疼,你過來捶捶腿,順便把本聖的靴子脫了吧。”方運道。
柳山眼中的火騰地冒了出來,但又緩緩熄滅,但臉上的怒色卻沒有消褪。
那些讀書人立刻聽懂,什麼人會給彆人捶腿脫鞋?自然是丫鬟婢女,而就在前不久,張破嶽還大罵柳山是丫鬟生的。
張破嶽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帶著嘲諷之色看著柳山,還不忘對身邊的親衛道:“以後學著點,方虛聖這才叫毒!”
方運麵色一黑,道:“怎麼,大事你不做,如此小事也不做?抵達寧安之後,所有人都奮勇殺敵,唯獨你寸功未立,本聖不得不懷疑你與妖蠻勾結,來這裡是為亂我軍心!”
柳山沉聲道:“方虛聖,你可不要血口噴人!若是做理所應當之事,老夫斷然不會推辭,你讓老夫捶腿脫靴,除了羞辱老夫,於寧安於景國有何益處?”
方運詫異道:“當然大有益處!隻有你幫我捶腿脫靴,化解身體的疲憊,本聖定然能寫出一首好戰詩詞,殺退千萬蠻族!”
“哈哈哈……”柳山大笑道,“方虛聖當真是狂妄至極,你若真能寫出一首殺退千萬蠻族的戰詩詞,本相就算為你捶腿脫靴又何妨?”
“哦?柳相莫非已經答應幫我捶腿脫靴?”
“當然,不過你要先殺退蠻族!”柳山微笑道。
“好,你可敢向諸聖立誓?”方運問。
柳山大笑道:“方運,本相執掌這密州時,你還未出生,安敢戲弄本相?你若殺退千萬蠻族,本相就給你捶腿脫靴,你若失敗,那又如何?給本相捶腿脫靴嗎?”
方運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山,道:“你配讓本聖捶腿脫靴嗎?”
“你……”柳山微怒。
“本聖若敗,後果你會不知?”方運反問柳山。
所有人都從這個聲音中聽出前所未有的悲壯。
柳山一愣,臉上的怒色消失。
但是,眾多讀書人急了。
薑河川阻攔道:“方虛聖,萬萬不可!”
“方運,你可彆中了柳賊奸計!”
“方虛聖,您可要三思啊!”
“方運,你書中曾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為何如此執拗?”
眾人越發焦急,因為每個人都明白方運的意圖。
與景國共存亡。
方運卻仿若未聞,看著柳山道:“怎麼,不敢了?不敢就恭恭敬敬給本聖磕個頭,然後滾出寧安!”
柳山大笑一聲,道:“好一個方虛聖,你既然如此說,本相豈能退縮!本相請眾聖見證,隻要方虛聖能殺退千萬蠻族,學生自當捶腿脫靴,如奴如婢!”
“唉……”
城牆之上,處處是歎息聲。
大儒們立於天空的雲樓之上,大學士們腳踏平步青雲分散在四麵城牆上,四麵城牆之中,便是偌大的寧安城。
寧安城中人,向北望方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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