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1 / 2)

薑綽被他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連忙彎下腰輕拍他的後背。

她剛才還以為衛約禮醒了,但是此時仔細觀察衛約禮的神色,便不難看出衛約禮此時還沒清醒,至少並沒有平常時清醒的神誌。此時他的樣子,倒更像是被夢魘住了一樣。

“我在這,我在這,我哪兒也不去。”她安撫著說。

衛約禮那剛才瞬間變得淩冽危險的目光此時才稍微柔和下去,他伸手緊緊握住薑綽的左手,神色竟然變得有些委屈。

“綽綽,不要走。”他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大型獸類,凶狠又美麗,此時卻隻剩下了麵對主人時的委屈和依賴。

他的手白皙如玉,修長有力,五指似乎比尋常人要長上不少,此時牢牢抓住了薑綽的手,襯得薑綽的手小上了許多號。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才找到你……”他邊說著,邊將自己的頭拱在薑綽的懷裡,要向主人控訴自己的委屈。

薑綽哪兒還有抵抗力,她的心都要化了。她伸出空的那隻手,摸著他那顆毛茸茸的白發腦袋,將他的上身攬在自己的懷中。

“我的錯,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一直陪著你。乖,我們先躺好。”她說著,試圖把衛約禮的腿也搬上床。

衛約禮很配合地在床上躺好了,薑綽原本想要洗漱一下再躺下,但是看衛約禮這樣,她覺得自己此時走開恐怕又要徒生事端,便挨著衛約禮一起躺下了。

衛約禮在她躺下之後,強行撐著的本能意識便瞬間鬆懈下去,很快再次沉沉睡去。

薑綽卻一時有些睡不著,內心說不出是驚訝還是興奮。

直到現在她還覺得這是一場夢,甚至她覺得她這種想法和思維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她將身體側過去,麵對著衛約禮。

男人的銀白發絲此時已經鬆散下來,在枕榻間纏繞逶迤著。

身上被她勉強換了一身寬鬆的簡約款睡衣,但是在他過於寬大的身型上還是顯得過於小了。身上還被她大大小小纏了許多紗布和繃帶。並沒有減損他的美貌,反而讓他俊美到過於淩厲的容貌變得柔和了許多。

薑綽伸出手,在距離衛約禮麵部大概五六厘米的位置頓下,在半空中虛虛描摹著他的五官。

她從前見過的衛約禮,是隔著屏幕的,也是平麵的。

立繪突然變成了真人,就這樣出現在她麵前。

她曾以為現實中的人是不可能有畫中那樣的美,直到今晚真正見到了他。

此時他的眉眼陌生又熟悉。

原來他真正出現在她麵前時,會是這副模樣。

如同沉睡的神祇,似乎依稀可以想象,在那恐怖絕望的終末之世,他隻身鎮守朔北之界千萬年的光景。

衛約禮出現在了她麵前,是否說明,那些世界,也是真實存在的呢。

而她的世界居然能夠讓這樣一個超自然的人出現在她身邊,是否說明這個世界也並非她以普通人的目光看到的那麼簡單?

此時薑綽的思緒很亂。這樣超自然的事件發生,讓她對人生的一切認知和規劃都顛覆了。

事實上,她本來對人生也沒什麼規劃。往理智說,她應該好好掙錢搞錢,兢兢業業在公司和喬家那邊吃史,替阿姨把病治好。至於病好以後,她想怎麼活,她還沒想好,總歸不會是這樣窩窩囊囊地活。那時候的她才是屬於她自己。

往衝動了說,她的心理情況也堪憂,甚至剛才都想一死了之。也談不上什麼人生計劃了。這操/蛋的世界讓她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但是這一切都在那聲敲門聲後改變了。

現在的薑綽腦子也是亂糟糟的,完全沒想好以後要怎麼樣,但是她的思緒中什麼都有,唯獨再沒有想要放一缸水拿上美工刀一了百了的心情了。

她甚至,對未來升起了期待之心。

期待……她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奢望過這個詞了。

那麼多年來,她對未來隻有愈發加重的恐懼。

可是今晚,她最大的奢望居然來得如此之快……

那隻在半空中虛虛描摹著的手漸漸垂了下去。

薑綽以為今晚自己會興奮地睡不著,畢竟她也是失眠的長期患者了。

但沒想到,被衛約禮的氣息環繞著,她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甚至久違地做了一個好夢。

符合所有好夢的特征,並不長,似乎也不記得夢到了什麼,但很安心,整個夜晚都被溫馨黑甜的夢鄉纏繞著。

熟睡時,她沒有發現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靠她越來越近,最後長手一伸,就將她牢牢地抱在了懷裡。

…………

許久許久沒有睡過這樣的好覺了。直到薑綽被她設置的常用七點半的鬨鐘叫醒時,她還沉浸在昨夜的安心和美好中。

她睜開眼,關掉鬨鐘,盯著天花板眨眨眼,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自己身上好像壓著什麼重物。整個腰腹都像是被什麼人緊緊抱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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