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衛約禮重複著。
“對，就是戶口。跟你統治終末城時設置的身份標識是一樣的。不過終末城人口流動大，你們的身份標識管理也比較鬆懈。基本上繳納一定的費用入城就可以獲得臨時身份，之後除了特定的地方和權限，以臨時身份在城內生活也不會有太大障礙。”
“等住滿一年，就能申請正式身份。不過在我們這裡就比較麻煩，憑空出現一個人，沒有戶口沒有身份證，日常生活都受影響。你總不能跟著我一直窩在房子裡麵吧。”說到這，薑綽忍不住笑了起來。
“也是。”衛約禮也瞬間明白薑綽的意思，“你的世界……尤其是你所出的國家，格外安定，完全不像是終末城一樣危險混亂。在這樣的環境中，人口管理嚴格是自然的。”
“那……替代掉一個人，去獲得他的身份，可行嗎？”衛約禮提出了一個提議。
“啊？”薑綽嚇了一跳，“你要去鯊人啊？”
“你可彆犯傻，這個事情我得跟你嚴肅聲明。比人口管理更嚴格的是我們世界的安全秩序。可不能像以前一樣人命如草芥。彆說鯊人了，你就是隨便去罵人打人，都要被抓起來的。”薑綽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聲明。
她突然意識到，衛約禮來到這個世界麵對的隔閡不僅僅是身份這麼簡單，她的世界和衛約禮的世界是有著巨大不同的。在遊戲世界中，人命對衛約禮來說什麼都算不上，他不會故意殺戮，但也不會把生命看做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一個生命意識淡薄如紙的人，在現代生活何其可怕。這個時候薑綽才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如果衛約禮不能改變這種想法，恐怕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
她沒想到的是，衛約禮的表現卻隻是極其平靜地點頭。
“我知道，和平的世界本該如此。”衛約禮淺笑著又將小番茄和蘋果一個個洗淨，在盤子擺出漂亮的造型。
擺出滿意的樣子後，他側身，看著薑綽，認真地說：“綽綽放心，我來到這個世界，任何有可能阻礙我們的事情我都不會做的。”
“我說的‘取代’一個人，也並不是說要去殺人。”衛約禮失笑，他解釋道，“隻是我原本就應該‘取代’他。”
“什麼意思？”薑綽都被繞的有些暈了。
“我能來到這個世界，其中一個比較重要的原因是必須找到這個時空和我有關聯的人。”他說，“類似於……‘平行時空中的我’？但其實這個人和我沒有多少相似之處，隻是我不能和他同時存在。”
“那，那你是怎麼來的？”薑綽聽出了話語的漏洞，既然不能同時存在，但衛約禮卻已經出現在了她的世界，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因為那個人已經快死了。”衛約禮平淡地說。
“快死了？”
“對。靈魂已經快要死亡，隻剩下□□維持最基本的生命運轉，但隻是空殼而已。”衛約禮繼續解釋。
“……植物人？”薑綽推測，見衛約禮神色有些疑惑，便打開手機查找了植物人的資料遞給他。
他看一眼便點頭：“對，就是這樣。”
“不過之前，其實他的靈魂——也就是資料中所說的‘意識’——還是存在的。但是我找到了他的意識，和他做了一個交易。代價是他放棄意識。”衛約禮說。
薑綽一瞬間有些發寒，她聽懂了衛約禮的意思。
他用讓一個人用生命和他做交易。
這有些超出了薑綽這等普通的社畜屁民的三觀，但是她也知道不能以常理去看待衛約禮。至少是你情我願的交易，而非是暴力。
“我原本想著過些日子再去找他，因為傷還沒好全。現在看來還是得早點去，要不然和綽綽都沒辦法一起出門。”衛約禮說。
衛約禮說完他的計劃，菜也做完了，三菜一湯，被他端上了薑綽那不大的餐桌。
薑綽有個盤旋在她心中多日的疑惑此時再次浮現，她忍不住問：“你的傷嚴重嗎？”
“說嚴重也不嚴重，就是強行突破界域，受到了壓製。從前的能力百不存一，也許不會比尋常人強多少。”衛約禮說。
薑綽眼睫輕顫，她就是想問這個問題，結果衛約禮倒是先她一步回答了。
衛約禮說完，忽然問道：“綽綽會不會嫌棄我？”
“……怎麼可能？”薑綽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彆老胡思亂想啦，我們快吃飯。”
實際上，衛約禮這麼說她反而鬆了一口氣，不然她真的擔心哪天衛約禮一生氣地球就不存在了。
“我想了解一下你們世界的規則和常識。綽綽有什麼推薦的途徑嗎？”衛約禮一邊遞了筷子給薑綽，一邊問道。
薑綽拿了筷子和飯，坐在餐桌前，不假思索地說：“網絡吧，我們這個世界網絡特彆發達。無論是娛樂類還是新聞類，包含萬象。”
衛約禮點頭。在他的世界，網絡的作用就是用來存儲和管理重要的資料，除了一些重大的新聞之外，幾乎很少有娛樂性和生活性的內容。而且每個城的網絡之間都不互通。
“好好吃啊！”薑綽夾了幾筷子，頓時雙眼發亮。
她知道遊戲裡，有些“殘世”的衛約禮廚藝很好，但是那到底是遊戲裡，薑綽也隻能望著屏幕眼饞。現在她總算是知道設定裡的“廚藝”好是有多好了。
薑綽之前吃外賣，後來吃自己做的速食半成品，現在吃到真正的家常美味頓時感動地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