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鸞能這麼上道兒,陸錦珩滿意的笑笑,撫在她後腦的手也輕輕捊了兩下,又溫柔的問道:“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什麼意思?”蘇鸞不解的仰麵看陸錦珩。
陸錦珩雙眸低垂,笑凝著她:“上回你送了我這條白玉纓穗,我還沒給你還禮。我私庫裡有許多姑娘家喜歡的東西,你可有什麼特彆想要的?”
郡王府的私庫蘇鸞倒是去過其中一間,的確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不過從上回她就有個疑問沒好意思問出口,這回便問了出來:“陸錦珩,皇上賜你彆的倒也正常,可有好多姑娘家才用的首飾,皇上為何要賜你?”
蘇鸞見過皇後和其它後宮嬪妃們的穿戴,看起來並不如陸錦珩私庫裡的那些玩意兒好。故而蘇鸞很是不解,皇上就算再偏寵這個兒子,也不應把女人用的好東西都賜給他啊。
陸錦珩一臉理所應當的笑笑:“給我攢老婆本兒啊。”
蘇鸞:“……”
見蘇鸞表情怪異,陸錦珩猜到她心裡在嘀咕什麼,便又解釋道:“皇後乃是一國之母,穿戴理應莊重大氣為主,故而黃金最適合她。皇上將精美的金器賞給皇後和四妃,將美玉翡翠之流的送來郡王府。”
黃金有價玉無價,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蘇鸞不信皇後和四妃都是傻子,真看不出皇上這是偏心來。
關鍵陸錦珩還能心安理得的在這兒得了便宜賣乖,這一麵倒是蘇鸞對他的新認識。
“算了吧,那些東西你敢送我也不敢戴啊。”蘇鸞推拒道,心說這不是給她拉仇恨麼?
那些紅玉墨翠都是稀世之寶,她若明晃晃的逮到頭上在宮裡走一圈兒,保準兒能引起騷動。
陸錦珩猶豫了下,想了想道:“那我隨便命人挑幾樣不打眼的,給你送去戴著玩兒。”
既然是不打眼的,蘇鸞覺得倒也沒什麼可再客氣的了,沒說好也沒再推辭。
“對了,”陸錦珩鬆開摟在蘇鸞身上的手,語氣也倏爾沉了幾許。
蘇鸞很明顯的察覺到了他的神態語氣變化,歪著歪頭:“怎麼了?”
開口前陸錦珩無意識的舔了舔略發乾的嘴唇,看著蘇鸞道:“你可知此次謀害安定公主的人是誰?”
蘇鸞微微一怔,“不是一個邑國的細作買通的西涼使臣嗎?”
“那個邑國的細作,你見過。”陸錦珩語氣更沉了些,讓蘇鸞聽的心裡有些沒底兒。
想了想,蘇鸞的腦中閃過許多種猜想,可最後都被她自己就推翻了。蘇鸞還是一臉的不解的望著陸錦珩,似在等一個答案。
陸錦珩的眼神中帶出一種不甚喜悅的情緒:“在青州茶肆時遇到的那個琴師,你們明明自小相識,卻為何要在我麵前裝作不認識?”
這話裡雖透著明顯的酸意和質問之意,可配上陸錦珩那怎麼也對蘇鸞心狠不起來的柔和表情,還是沒有多少力度的。
蘇鸞微微蹙著眉頭,一時不知如何周旋此事。
她明明又沒撒謊,本來就是不認識,要她如何說認識?可是她也搞不懂,原主是怎麼跟個邑國的細作攪和到一起去的?
“那個……”急著張口解釋,可蘇鸞越是心急就越想不出個合理的辯詞。拖了片刻,她隻得編出一個連自己都不怎麼信的謊言來。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在青州回京的路上我得了一場重病,連發了七八日高燒。”說到這兒,蘇鸞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心虛使然。
她接著說道:“也不知為何,自那次高燒之後,我許多過去的事就記得模模糊糊。大概是燒壞腦子了吧……”
回京路上高燒這件事,倒並非是蘇鸞信口開河,她曾聽秦氏反複提起過這件事。據秦氏說當時沿途的名醫看了好幾位,卻不見好。
直到一家人抵達京城後,請了位老道來給蘇鸞驅邪,結果當晚燒果然就退了。
蘇鸞雖不明白這其中原理,但她算著應當就是那個時候,她借了原主的身子來到了這裡。
故而這大病後失憶的話聽似有些假,卻又摻雜著許多真實的情況,最後真真假假的,蘇鸞覺得也不是那麼難以讓人相信。
果然陸錦珩聽了這話,並沒太過懷疑,隻是重又將蘇鸞摟進了懷裡,安撫道:“彆擔心,這種病例我之前聽府裡太醫提起過,這種情況一半是暫時的,隨時時間久了,過去的事你會一點點平板記起來的。”
“噢……”蘇鸞茫然的應著,心說這可能性太低了,除非哪日她不在了,原主重又回來。
不過這也不太可能,以原主的心智,真的難以在這裡存活到明年。
“那個,我們去那邊坐坐吧?”蘇鸞急著轉移話題,同時也將陸錦珩輕輕推開。
她舉了舉手裡的那個桃子:“快讓人去洗洗,我有些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