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2 / 2)

玫瑰美人 微風幾許 6104 字 6個月前

宮丞對小孩子家家期待的巧遇沒有興趣,用招呼寵物一樣的語氣說:“過來,我看看傷怎麼樣了?”

鬱南把頭稍微偏了下給他看:“已經差不多全好了。”

宮丞卻已經抬手,鬱南霎時屏住呼吸。

他的額頭冒有一層細汗,在細膩的皮膚上晶瑩剔透。男人微涼的手指剛觸及他額頭的皮膚,他的睫毛就立刻重重顫抖了一下。

少年人愈合能力快,那傷口不過才一周時間就剩下了一條愈合的縫,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徹底消失。看完額頭之後,宮丞又說:“褲腿撩起來我看看。”

司機忍不住從後視鏡裡朝後麵看了一眼,很快又目視前方,不敢冒犯。

鬱南除了小時候受傷不敢回家告訴大人,已經很久沒這樣被檢查過了。他愣了下,這次沒有挽起褲腿:“膝蓋也好了,您不用擔心,我每天都好好擦藥的。”

宮丞忽地輕笑一聲:“是好了。”

鬱南反應過來自己正穿著破洞牛仔褲,兩個膝蓋恰好都破了一個大洞,白皙的膝蓋是什麼樣早就一覽無餘,特彆顯眼。這貌似正常的對話好像又哪裡不對,讓鬱南瞬間就麵紅耳赤,不知道再說點什麼好。

很快到了樹與天承,進了藏品展,人們均身著正裝,即使不打領帶也斷然沒有穿T恤牛仔褲的,男士們西裝革履,女士們長裙極地,不像是畫展,倒像是上流社會的酒會。

這裡的人談吐不凡,無一不是各大領域的名人,鬱南一眼就看見好幾個叫得上名字的藝術家。

難怪展覽僅限邀請,看來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來參觀的。

鬱南這身太過格格不入,有人朝他投來好奇的目光,他懊惱:“糟了,我好像穿錯了衣服,現在回去換還來得及嗎?”

“不用在意彆人都穿什麼。”宮丞走在他身側,麵不改色,“做你自己就行。”

“真的?”鬱南忐忑,他是個很願意配合規則的人。

宮丞扶他後背一把:“有我在,怕什麼。”

果然,宮丞一跟他說話,那些目光就都收了回去。偶爾有人大著膽子湊過來與宮丞打招呼,都隻稱呼“宮先生”,並不敢過於打擾。

鬱南眼中的宮先生是開畫廊的,認識一些藝術領域的人也不奇怪,當然在被主辦方邀請的範圍內,他是沾了宮先生的光了。

順利進入會場,鬱南一下子就忘了不合時宜的穿著,眼睛發亮:“怎麼辦,我恨不得長十雙眼睛。”

宮丞沒有笑話他,摸摸他頭頂:“長那麼多眼睛乾什麼,你慢慢看,沒有人催你。”

這個下午過得很快,從戰國時代的藏品到近現代的超現實主義作品,鬱南目不暇接。

兩人一路看過去,鬱南一遇到藝術品就秒變話癆,大約和宮丞討論吳冠中徐悲鴻孰對孰錯的時候差不多,不管是“以形寫神”還是“以神繪形”,都能讓他侃侃而談。

麵對無數珍藏,他不時訴說自己所知道的小知識,不時又安靜長達十幾分鐘。他專注的側臉柔美,修長的脖子微微彎曲,眼神低垂,像溫順的天鵝。

有人詢問宮丞身側的是誰,大約以為他是宮家那位小紈絝宮一洛,宮丞均淡淡一笑,不予多說。久而久之,人們識趣而退,兩人倒是清靜了些。

“喜歡這個?”宮丞問。

鬱南正盯著櫃中一個青麵獠牙的古代儺戲麵具看得出神,小時候他跟著父母隨團演出,曾看過劇團的大人們表演過儺祭。本來早就跟隨年紀增長忘記的畫麵,到看到麵具時又想了起來,他曾經也戴著一個大紅色的麵具騎在父親肩膀上。

鬱南不是喜歡麵具,便搖頭。

宮丞隻道:“這是美協那群人做著玩兒的,那邊還有許多,一會兒走時可以領一個。”

鬱南便有點興趣了,問:“有沒有大紅色的?”

宮丞失笑,隻當他小孩子心性。

看完西廳的展覽,他們又去向長廊,那邊有不少名家畫作。鬱南雖然學習油畫,但是涉獵很廣,從國畫到水彩都有了解。一看到畫,他便更加如魚得水。

這是一幅翠綠色調的畫,尺寸不小,外行來看的話,會覺得是一片霧狀的朦朧。

“好漂亮,這是餘老師的作品吧。”鬱南仰著頭,神情虔誠,不知不覺又開始吹彩虹屁了,“您看,餘老師結合了國畫的手法,線條是從這裡開始的。這幅畫叫《潮》,他是抽象派,其實就是樹林草地……色塊的疊加很美,真的是大象無形。”

身旁忽然有一個人說:“太過誇獎了。”

鬱南回頭,對方是一個端著保溫杯、戴黑框眼鏡的糟老頭子,說是機關門口看飲水機的大爺也有人信。

此人正是餘深。

乍見偶像出現,鬱南驚訝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餘深已笑了:“聽宮先生說,這位同學是我的小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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