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將金子全部收起來,儲物袋內的剩餘空間頓時縮小不少。
陳輕瑤挑挑揀揀,想要丟掉一些沒用的,騰出空位。
然而看看這個,用得著,看看那個,用得上,最後庫存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被她發現有的物品存貨不多了,下次出發前得去補充一點。
她隻好放棄原先的想法,還是日後再煉製一個更大的儲物袋吧,或者直接搞個高級貨,儲物戒。
從扶風山得來的天星石還有一顆,塊頭也挺大,但那是為煉製寶船準備的,不能動,這事隻能等到抵達修真界再說。
在邊城已經停留了半個月,此時拍賣會結束,是時候離開了,秦有風還有彆的事,早一步離去,周錦坤也在前一日道彆。
他們收拾好再次出發,驢車駛出邊城,進入楚國境內,繼續往東。
行駛半日有餘,經過一處山穀,忽然聞到濃鬱的血腥味。
陳輕瑤皺起眉,掀開車簾,如此濃厚的血氣,不是一兩個人能造成的,更像經曆了一場屠殺。
前方不遠處,散落著幾架馬車殘骸,十幾具屍體躺在地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被人殘忍割開血管,血流儘而亡。
兩人跳下驢車,走過去查看。
“阿瑤,這些人不會武功。”蕭晉判斷道。
陳輕瑤點點頭,看他們衣著,像是稍富裕些的百姓。
什麼人如此喪心病狂,對手無寸鐵的平民下殺手?
她擰眉道:“血跡新鮮,凶手離開沒多久,我們去前麵看看。”
“好。”
暫時將驢車留在原地,二人快速往前掠去。
奔出約七八裡地,前方再次出現幾具屍體,同樣的行凶手段,屍身還有餘溫,其中甚至有個小孩。
陳輕瑤看得怒氣上湧,咬咬牙,再次加快速度。
很快,一個人出現在視野中,身著落拓黑衣,嘴裡哼著不著調的小曲,肩扛寬劍,劍身沾著血跡。
大約聽到身後動靜,對方回過頭來,看見他們兩個,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原來是兩隻小蟲子。”
語調聽著竟有些耳熟,陳輕瑤略一思索,道:“像是拍賣會上那個異族人。”
“是他。”蕭晉點頭。
兩人神色凝重起來,當時拍賣會上,眾多高手在場,對方還敢那樣叫囂,必定是有所依仗。
後來隱約聽人提起,他似乎成名已久,入一流之列多年,實力直逼頂尖高手。
不過,即便對手強大,陳輕瑤與蕭晉也沒打算退縮,她問:“是你殺的人?為什麼?”
那人陰惻惻笑道:“老子想殺就殺,用得著理由?你們兩個來得正好,大爺氣還沒出完,正好拿你們頂上!”
說著,手臂一揚,寬劍化作一道黑紅流光,向兩人襲來。
蕭晉上前一步,□□刺出,隻聽叮的一聲,槍尖抵住劍刃,化去攻勢,然而劍氣卻威勢不止,如刀般割在他麵上。
他手腕震動,寬劍瞬間倒飛,以更快的速度朝黑衣人刺去。
見他竟能接下這一招,黑衣人有些意外,抬手接住飛劍,後退半步泄去力道,看向蕭晉手中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在他看來,蕭晉年紀輕輕,卻能與寬劍相抗,必是憑借手中的神兵利器。隻要把人殺死,這柄寶槍,就是他的了。
如此想著,他發出一聲怪笑,衝天飛起,寬劍自上而下筆直刺出,劍芒如蛇信子,吐露森然冷光,從兩人頭頂劈落。
陳輕瑤與蕭晉同時出手,□□擋住劍刃,匕首則脫手而出,疾如閃電,破風而行。
黑衣人在空中翻轉,意圖躲過這一擊,卻低估了對手,匕首劃開皮肉,血液頃刻湧出,浸濕布料。
他又恨又怒,血紅的眼神盯死了二人,不得不承認,除了神兵利器之外,這兩個小子自身也有幾分真功夫。
然而這樣的事實更讓他妒恨,自己年過半百,吃了不儘的苦頭,才有如今的實力,這兩個小兔崽子憑什麼好命!
他再次出擊,招式比之前更加淩厲毒辣。
陳輕瑤兩人也使出十成功力迎敵。
你來我往數十回合,金器相擊,風聲獵獵,尚未分出勝負,不過,黑衣人身上添了不少口子,他們兩個卻不曾受傷。
黑衣人越戰越怒,想到自己竟拿不下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便恨得幾欲發狂,怒意衝昏頭腦,劍招淩亂了幾分。
陳輕瑤二人抓住時機,□□纏繞紫色雷光,匕首裹挾著烈火之風,化成兩道光影,急速刺向黑衣人。
他腳步滑開,試圖閃避,然而隻聽噗噗兩聲,匕首割破喉嚨,□□當胸而入,整個人被餘勢擊飛,牢牢插在樹乾上,喉嚨裡嗬嗬兩聲,幾息後斷了氣。
“阿瑤,怎麼樣?”蕭晉問。
陳輕瑤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複呼吸。
這個人,是目前為止,她和蕭晉遇見過武功最高的對手,實力在一流頂層,他們兩人打他一個,還有些許餘力,如果是單打獨鬥,不能說一定打不過,但肯定很艱難,勝負的可能性二八開。
由此看來,她和蕭晉如今的戰鬥力,應該是在一流高手的平均線之上,兩人合力,也能勉強跟頂尖高手鬥一鬥。
在江湖上,這樣的成長速度是極其駭人的,可以說前所未有,但他們走的路子不同,對於修真界來說,兩人眼下不到煉氣六層的修為,隻是修煉路上第一步而已。
他們把黑衣人的屍首送到最近的衙門,附上一張紙條,寫明凶案緣由。
無辜慘死在路上的人,需要官府為他們收屍、送回家鄉。
天色已是傍晚,兩人返回驢車,在稍遠處一片山林裡過夜,次日清晨繼續出發。
經過昨日那段道路時,發現路麵已經被清理乾淨,重新鋪上一層黃土,掩埋了血跡。
此後四五天一路順利,陳輕瑤丹田內的靈氣旋終於達到三十二個,再往前一步,便能跨入煉氣六層。
為此,他們特地在一個山洞內留了一天,直到她成功突破,才再次上路。
因楚國疆域狹長,他們不過走了幾日,就進入腹地。
這天正午,途經一條小河,陳輕瑤停下驢車,打算讓驢子休息一下。
此地是一座農莊,小河兩岸成片的田野,青黃色稻穀剛掛起稻穗,因不是農忙時節,田間沒什麼人,倒是河邊坐著一位少女。
少女一動不動,如石雕般盯著河水,聽到聲響,才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在二人麵上停駐片刻,又轉開去。
她容貌算不得絕美,然而一身皮膚雪白無暇,渾然不似農女,分明隻是安靜地看著水麵,背影卻透出一絲決絕。
陳輕瑤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回頭想問問蕭晉有沒有察覺出違和。
卻見他拿著個木桶走向河邊,經過少女時目不斜視,似乎沒看見這個人,打了桶水回來,勤快地給驢子倒水喂食,之後又搬出幾根木柴,打算生火燒水。
陳輕瑤瞧瞧他異常俊美的臉,再看看他手上的活計,總感覺……他好像比那邊的少女還違和。
明明剛認識的時候,對方雖然身受重傷,但還是一身從容的貴公子做派,現在呢?為什麼乾起活來這麼順手?
陳輕瑤不由反思了一下,堂堂男主角,變得如此接地氣,其中是不是有她一份力?
他們休整了半個時辰,起身離開時,陳輕瑤對那名始終不曾動過的少女說:“姑娘,水邊危險,早點回去吧。”
少女有些驚訝,轉頭看向他們,沒想到她會和她說話。
陳輕瑤衝她笑笑,道:“再會。”
她與蕭晉上了驢車,正要駛離,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她回過頭。
“你們……”少女緊緊抿著唇,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像是想通了什麼,認真道,“你們換條路吧,前麵有危險。”
陳輕瑤略感意外,站在驢車上向前眺望,遠處道路通向幾座山,在山與山之間辟出官道,瞧著沒什麼特殊,況且此地接近楚國都城,應該沒有山賊土匪敢攔路,危險從何而來?
她又跳下驢車,衝少女走去,道:“姑娘可否說得詳細一點?”
少女似是不習慣與人接觸,在她過來時往邊上避了避,低低垂著頭,說:“就是有危險,我看得見,你們會遇上的。”
陳輕瑤心中驚奇,聽少女話中的意思,對方似乎可以看見,或者說,可與預知旁人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