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石碑忽然綻放出耀眼紫光。
眾人頓時回神看去,驚訝失聲道:“方才出手的是誰?”
擂台上空無一人,蕭晉一擊之後轉身就下來了,沒給人反應的時間,隻有再次上升的名字證實他的實力。
“蕭晉!嘶——竟又是一位築基初期!”
有人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數年前那次外門大比,不也是如此,僅有兩名煉氣八層,夾在一堆九層十層之間,那兩個人,正是陳輕瑤與蕭晉!
隻是誰都沒想到,短短三四年,他們已經成長到這樣的高度,竟能和眾多頂尖的築基後期相提並論了!
不少當初與他們一起拜入宗門、一次參加外門大比的人更是心情複雜,曾經站在同一起點的人,現在成了需要仰望的對象。
果然,修行路上,不進則退,稍微鬆懈一絲,都有可能被人遠遠甩開。
蕭晉的名次是第五名,陳輕瑤看見這個結果,十分無語。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直接問,她第四,他就第五,故意跟在她尾巴上嗎?
明明這家夥看著還有餘力的樣子,為什麼不再往前點?
蕭晉神色無辜,“阿瑤在說什麼?”
陳輕瑤嗬嗬兩聲,大花菜裝什麼小白花呢。
不過,這倒是讓她更加清晰了解到蕭晉的實力,戰力強大是一點,他竟能準確估測出她那些符籙的威力,然後打出稍遜一絲的攻擊,將排名緊墜在她之後,這樣的精準把控能力,比強悍戰鬥力更可怕。
兩人下了台之後,便和周舜一起離開,但演武場上的名額之爭尚未結束。
築基石碑下聚集了更多弟子,一時卻無人出手。
陳輕瑤先前隻想到,當石碑上都是築基後期時,她這樣的築基初期上台,會有不小的壓力,卻沒料到,眼下排名上多了兩個築基初期,輪到那些築基後期修士踟躇了。
原因很簡單,不外乎實力與麵子問題。
築基後期上台,發出的攻擊若能壓過築基初期倒還好說,若壓不過,豈不是麵上無光?
偏偏陳輕瑤兩人排名不低,有把絕對握壓過他們的還真不多。
因此,旁邊煉氣、金丹石碑依舊熱火朝天,寶光連現,隻有築基石碑冷冷清清。
這種狀況,直到幾名壓軸的弟子出手,才稍稍緩和。
最終名單送到主峰,季掌門看見陳輕瑤和蕭晉的名字,也不由驚訝,十人中,就他們兩個是築基初期,名次還不是墊底,而是第七、第八名。
季掌門發現,每每他覺得自己低估了小師叔的兩名徒弟,進而重新評估他們的時候,他們很快又用事實表明,他再次低估了。
記得當年,小師叔以築基中期修為參加宗門排位大比,已經令人驚豔,這兩個弟子,難道真能青出於藍?
一夜間,內外門弟子無人不知陳輕瑤與蕭晉之名。
蘇映雪、趙書佑等人到寒山峰為他們道賀。
趙書寶背著劍,誌氣滿滿道:“我以後也要參加宗門排位大比。”
陳輕瑤掐掐他如今消下去不少的臉頰肉,語帶可惜:“臉上肉比上次又少了點,是不是最近沒吃飯啊。”
“我已經長大了,姐姐你不要動手動腳!”趙書寶捂著臉跳開,口中說自己長大,嘴卻不自覺撅起來,“我這樣還是有點胖,沒有一個劍修是胖子,我要當個瘦瘦的劍修!”
“誰說的,”陳輕瑤指指周舜,“你看他的臉,不就挺圓的?”
周舜的包子臉再次被殃及,慘遭眾人圍觀,儘管他釋放了一身冷氣,卻沒人怕他,大家嬉嬉笑笑,還有人趁亂捏了一把。
之後,陳輕瑤與蕭晉回到寒山真君洞府,抓緊最後的時間拚命修煉。
得到大比名額隻是第一步,她的最終目標是贏的大比,獲得宗門獎勵!
而且,她對於大衍丹把她打回築基初期的事始終耿耿於懷,打算借助師尊洞府濃鬱的靈氣,重新攀登築基中期的高峰!
大衍丹當時一共煉出三顆,陳輕瑤把另外兩顆都給了蕭晉,他服丹之後,還剩一顆。
她知道蕭晉必定會給秦有風,對於他們這個小團體其他人來說,或許有點不公平,不過,混沌之氣本就是蕭晉的,他有權決定如何處置。
陳輕瑤發現,經過大衍丹拓寬經脈,她的修煉速度提升了,好像一個細的進水管換成粗的進水管,每日嘩嘩往丹田內倒水。
可惜丹田同樣寬闊了,跟個無底洞一樣,不論多少靈氣進來,境界就是停在築基初期,跟王八一樣,說不動就不動。
她跟它卯上了勁,不信自己乾不過它!
隻是時間不等人,半個月後,參加大比的三十名弟子集合,在天元宗掌門親自帶領之下,前往清風宗。
清風宗是此次宗門排位大比東道主,上一回是飛雲宗,再上回是天元宗,隻有大宗才有資格承辦、參加大比,中小門派隻能看看熱鬨。
天元宗與清風宗並不接壤,陳輕瑤以為他們得日夜兼程,才能準時趕上,哪想離開宗門之後,抵達一處曠野地帶,掌門直接伸指一劃,虛空便被劃開一個口子,將飛舟整個吞入。
“好神奇……”陳輕瑤屏息喃喃。
他們現在處於一個很奇怪的空間,飛舟穿梭在一片虛無之中,周圍好像什麼都沒有,但是防禦法陣上不斷閃現的光芒說明,虛無裡有東西試圖攻擊他們,隻是看不見而已。
虛空穿梭似乎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她看見掌門師兄掌控了一段路程後,便由另一位元嬰真人頂上,沒多久又換了一個。
“這要是換成靈石,得海量消耗吧?”元嬰真人都撐不了多久,趕這一趟路實在太費錢了。
飛舟再次出現,依舊是在曠野上,不過附近生長的靈植與妖獸,和天元宗有很大不同。
又飛了兩天,終於抵達清風宗。
和天元宗一重又一重山峰不同,清風宗竟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竹海,占地方圓之廣闊,陳輕瑤站在飛舟上眺望都望不到邊。
而且大手筆的是,這些竹子,最次的品種都是可以製作人階符紙的靈竹!
清風宗弟子更是男的俊女的俏,標準配置一柄扇子一隻竹簫,簡直把風雅二字刻在身上。
陳輕瑤看看他們,再看看自己一行人,覺得被比下去了。
其他弟子不知是否有同樣的感覺,她聽見有人不屑地小聲嘀咕:“花樣子好看管什麼用,一群小白臉,比武場上見真章。”
她不由瞥了眼那位仁兄,看清他的樣貌,心裡暗自點頭,就這尊容,外表上這輩子是沒指望勝過彆人了,也就看看能不能比人家耐打吧。
休整兩日,正式抽簽比武。
修真界正道一共八大宗門,正好兩兩對決,分為四組,決出四個獲勝宗門,四個敗落宗門,而後勝者與勝者比,敗者與敗者再比。
陳輕瑤得知這個規則後,忍不住想,要是天元宗一來就抽到飛雲宗,並且把對方打敗,那飛雲宗不就隻能去爭奪第五到第八之間的名次了麼?
不過抽簽結果顯示,排在前麵的宗門,沒有相互為對手的,她思索著,或許大佬之間有什麼約定吧。
第一輪,天元宗的對手是明心宗,在八大宗門裡排行第六。
比武規則類似團體對戰,但每次出手是單單對決,以煉氣期為例,兩宗十名煉氣期弟子,先各出一名與對方比鬥,輸的下場,贏的可以繼續留下與下一個對手比試,比到最後,哪個宗門還有人留下,哪個宗門勝。
先比試的是煉氣期,天元宗一方勝得沒什麼懸念,接著便到了築基期。
此前,陳輕瑤他們已經商量過出場順序,就按照石碑上顯示的排名出手,隻是把第二名排到最後,讓他壓軸。
因為第二名到了最後,所以陳輕瑤變成第六個上場,蕭晉第七。
他們這一列人出現在戰台上時,旁觀各宗之人有些不敢確信般,盯著看了幾眼,而後議論紛紛。
“天元宗派出了兩名築基初期弟子?”
“這……就算明心宗的確不是對手,也太輕敵了吧!”
“不錯,如此驕傲忘形,當心陰溝裡翻船。”
陳輕瑤沒聽見他們的議論,卻能感受到各種不讚同的視線落在自己和蕭晉身上,頓時不樂意了。
築基初期怎麼了?怎麼了?!
她也是曾經達到過築基中期的女人,彆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