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9(1 / 2)

“那我便應你一句。”

“要是幾年後你還是這樣非我不可, 那我便找你讓我快活。”

昨晚就像是一場夢, 沈離仍是有些恍惚。

院子裡養著竹子, 挺拔高大, 竹葉青翠,仿佛染綠了整片天空,沈離跪坐在廊下,聽著耳邊風穿林打葉的聲音, 一下下地撥弄著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她昨天晚上說的這兩句話一直在他耳邊回響, 雖然語氣不耐煩,像是被他逼急了隨口的敷衍,但是這仍然是承諾。

沈離垂了眸, 淡淡地想。

他非她不可。

段流雲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 吊兒郎當地抱胸靠沿廊的門上,頭發用一根發帶鬆鬆在身後束了,神情疏懶地開口:“你這是何苦?強扭的瓜不甜,她愛誰便讓她選誰, 這樣強逼著人家反而不美。”

他的話音剛落, 沈離撥動佛珠的手就頓了一頓,隨後才繼續不緊不慢地重複剛剛的動作。

半晌後才開口,大概是因著情緒問題,說出的微微沙啞, 但是仍是儘力鎮靜下來了,麵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強扭的瓜確實不甜。”

他慢慢道來, 像是歎息,隨即話鋒一轉,尾音便上揚起來,執拗頑固。

“可是誰要它甜了?”

不甜便不甜,隻要是她就甘之如飴。

“我隻是想把它擰下來,除了我以外誰也不許碰。”

誰敢碰,他便殺了誰。

“即使是苦的我也全部吃下去。”

一點都不剩。

這是他自己選的路,哪怕這條路本來就沒有,那他也要硬走出來一條。

哪怕她最後恨他也無所謂。

他愛她就好。

“說得這麼狠,那你倒是彆一身愁地坐在這兒啊。”,段流雲嗤笑一聲,倚靠在門框上,一條腿曲起來,毫不客氣地拆穿了沈離,“既然不在意是苦是甜,就痛快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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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楣昨天晚上被纏了半宿,最後還是沒熬住,隻得給了沈離一個承諾。

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茫茫然然的,她睡得有些懵,半晌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昨晚的事情。

沈離已經起了,屋子裡就她自個兒,這讓蘇楣鬆了一口氣,她現在對沈離很是頭疼,根本應付不來他。

但是頭疼一會兒之後蘇楣就放下了,反正還有幾年時間,說不準他慢慢就想開了呢。

但是她總覺得彆扭,磨蹭半天都不想起床去找沈離,直到沈離來敲門,“酥酥。”,他在門外輕聲喚她。

倒是不叫她姐姐了,昨天晚上又是姐姐又是小姐的,現在這麼親昵作什麼?

蘇楣悶悶地想,故意不回應他,把被子一扯,蒙在頭上,裝作沒聽到。

沈離喚了她幾聲,沒得到回答,輕歎一聲,徑直推門進去了。

“小姐,該起來用早飯了,有你愛吃的蝦餃。”,他走過去,牛皮的靴底踩在木製的地板上發出均勻的聲音,沈離抬手撩起床簾。

看著床上把自己蒙在被子裡的蘇楣,無奈地笑了。

“彆鬨脾氣。”

蘇楣掀開被子,氣鼓鼓道:“我才沒有鬨脾氣。”而後頭一扭,去看窗外伸進來的花枝了,就是不看沈離。

“我還想再睡一會兒。”這明顯就是還氣著。

“再鬨彆扭早飯該涼了。”

沈離俯身向她,眉眼微彎,抬手給她掠了掠耳邊的發:“而且也該抽空去拜訪一下你父親了。”

“玩兒了這許多天,也該辦一下正事。”

蘇楣被他這麼一提醒,才想起她還有一大攤子事情需要處理,立刻愁眉苦臉起來,“我一點都不想去見他。”

鬼知道她那個勞什子父親打的什麼主意。

這麼些年都沒問過她一聲,蘇楣可不信他是突然父愛大發,若說這裡麵沒什麼道道,她是不信的。

“到時離陪著小姐一起去。”,沈離溫軟地衝她笑了一下,轉而微蹙了眉道:“最近皇帝大概沒空召見小姐,怕是得等上一等。”

“怎麼了?”

“北地進獻給皇帝幾個胡姬,朝廷已經三日未上朝了。”,沈離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複又開口:“況且他剛剛除去雲塢鐵騎,現在正是得意的時候,對幽州蘇家怠慢也是情有可原。”

那皇帝目光淺薄,全然看不到蠢蠢欲動的世家。

蘇楣深吸一口氣,肅了神色,冷下眉眼,語氣狠戾:“橫豎那皇帝也活不了多久了,便隨他去。”

反正現在的局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隻要在麵子上雙方都過的去就行了。

若是那皇帝之後不再犯蠢,這天下至少還能安穩兩年。雖然這晉國外憂內患的,但是好歹還能撐幾年。

“先去洗漱用飯吧。”,沈離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彎了彎唇,“這些事情,離會幫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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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好,微風陣陣,帶著些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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