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三人對這句話持保留意見。
裴葉又道“假的土窠子哪裡配得上真金白銀呢。”
秦紹茅塞頓開的同時更擔心了。
用假錢糊弄“結緣小築”的人,真會被扒光衣服暴打丟出大門的。
最重要的是——
裴葉哪裡來這麼多假錢。
黎殊倒是猜到了,他做了個“障眼法”的口型。
裴葉含笑點頭,讚道“孺子可教也。”
說完她就看到黎殊賞她兩枚白眼。
若不是黎殊,隨便換做是誰,裴葉這句話說出口會被暴打。
哪有十一二歲的丫頭片子跟比她大兩輪的中年男子說“孺子可教也”?
說話的功夫,“結緣小築”的人在門外守著要收錢了。
裴葉起身去應付。
“我去去就來。”
她掏出兩張畫著“障眼符”的糖紙。
擱在其他人看來就是金燦燦的金子,亮得能閃瞎人眼。
“這些錢夠了?”
這具身體還未長開,裴葉看誰都要仰頭。
幸好她氣勢足夠強大,完全彌補了身高的缺陷。
老鴇諂媚笑道“夠了夠了,完全夠了……”
裴葉啪得一下攔住老鴇試圖伸手的動作,依舊勾著玩世不恭的笑。
“這些錢,你都能拿走,不用找零了,不過——”
老鴇倒吸一口冷氣,又被裴葉這斷句斷得險些岔氣。
“不過什麼?貴客您儘管說!”
裴葉道“我也知道土窠子的規矩,但規矩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改的。我也沒那麼多時間和興致去城外一趟,剩下的錢給你,你安排一間上好的房間,今兒個——我就在你這樓子歇了。”
老鴇以為裴葉會刁難人,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的要求。
當即點頭如搗蒜,根本不征求那位土窠子的意見。
因此,當土窠子從雜役丫鬟口中知道消息,那張姣好麵龐出現一瞬的扭曲。
土窠子攥緊袖中的手,後槽牙都要被他咬碎。
好好的計劃被人橫插一腳,彆提多鬱卒。
是的,“他”而非“她”。
正如裴葉所言,這名土窠子是貨真價實的男性。
他沒讓丫鬟伺候沐浴。
臉太漂亮能偽裝成女性的臉,但他的身體偽裝不了,一脫衣服就露餡兒了。
“先生……你不會真要去吧?”
秦紹看著裴葉的眼神越發怪異。
“當然不。”裴葉一把攬著秦紹的肩膀,豪邁地道,“當然是一起去,五個人多好。”
兩個少年不知想到了什麼,嚇得腳下一個踉蹌。
饒是黎殊這樣三十六歲的中年男人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知道能人異士跟正常人是兩個物種,但差距再大應該也大不到哪裡去。
好歹披著一張人皮,怎麼儘乾喪心病狂的事情?
“你們真放心我一個弱女子去麵對男扮女裝的土窠子?”
裴葉理直氣壯地倒打一耙。
黎殊額頭青筋若隱若現。
他是文人!
文雅之士不說粗鄙之語。
當裴葉拽著三人來到今晚的“婚房”,這一出好戲正巧演到高chao。
“**苦短,娘子是準備去哪兒呢?”
裴葉倚在門旁,目光戲謔地看著還未來得及爬出窗外、一臉見鬼表情的美豔佳人。
目光掃到窗外正要接應“土窠子”的壯漢,她誇張地“哦”了一聲。
調侃道“好一出郎情妾意、連夜私奔的感人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