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方林岩的指著,渡難理直氣壯的道:
“你並非佛門中人,有何德何能留下此寶?勢必惹來無窮禍患,我這是為你消災彌難。”
方林岩仰天長笑道:
“這個就不勞你多事了,我有禍患你就可以打著幌子來搶我東西?那麼民眾身上帶著銀子易被搶劫,你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去將其銀子拿過來了?”
“街頭小娘子天生美貌,因此易被淫辱,所以你就可以占據其美色,將其收入房中?你這和尚,說話真的是狗屁不通!”
方林岩一番駁斥,說得渡難滿麵通紅,
“你說我並非佛門中人,持有佛寶不妥,很好,那麼葉萬城也不隻有金光寺一座廟宇好嗎,我今天就去將這大梵念珠捐給西城的貴霜庵去,她們總是佛門一脈了吧?”
方林岩這句話一說出來,甚至就連柏思巴大師的臉色都微變了一下,直接對著渡難道:
“你去戒律院麵壁三年吧。”
渡難一下子張大了嘴巴,看那表情就是寫著“不服”兩個字。
但柏思巴大師冷哼一聲,轉身就走。而柏思巴大師旁邊的兩名弟子則是一左一右夾住了渡難,冷冷的道:
“渡難師弟,走吧!”
渡難臉色數變,猛的一跺腳,長歎一聲,隻能跟隨著轉身離開。
金光寺這邊既然連主事的柏思巴大師都離開了,其餘的僧人也就默然退開。孟法揮揮手,然後便有一名衙役走了上來笑了笑道:
“走吧。”
方林岩便老老實實的跟隨著一乾人離去了。
半個小時以後,方林岩直接就被孟法帶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當中,然後被請進到了一處密室裡麵。
孟法換了一身衣服後就迅速來到了密室當中,他身後侍立著五名護衛,端坐在了一張太師椅上,而這密室裡麵居然還陳列著各色血跡斑斑的刑具,一看就令人望而生畏,若是普通人被帶到這地方來的話,單是這環境,都肯定已經是有些魂不附體的感覺了。
孟法來了以後,也不說話,隻是閉目養神,然後輕輕的曲起手指,輕輕的敲著旁邊的桌麵。
整個密室當中都是一片安靜,隻有孟法輕敲桌麵的聲音清晰入耳。
很顯然,這家夥在大理寺當中,深得問訊犯人的技巧,先給對方施展足夠的心理壓力,接下來就無往而不利。
隔了足足十分鐘,孟法才看著方林岩泠然道:
“謝文,你已經犯下了流放大罪!你可知道?”
這就是當官的詢問的技巧,一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聲奪人給你將罪名安排上再說!直接擊潰你的心理防線。
正常人聽到了這樣的喝問,那肯定是馬上大驚失色否認三連擊: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可是,方林岩同樣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而是淡淡的道:
“哦。”
孟法眼睛一眯道:
“你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莫非是真的認準了我奈何不了你是嗎?”
“你利用本官,巧妙從金光寺脫身,還順帶借勢帶走了佛寶,就憑你這樣的舉動,本官讓你流放兩千裡也是絕對沒有冤枉你!”
方林岩笑了笑道:
“大人你若是不來金光寺,那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是你既然闖了金光寺,就沒必要弄這些噱頭了,咱們早點聊完,你早點將令尊的遺物拿到手裡麵不好嗎?”
“說實話,孟相遇刺一案既然在三個月內都沒有什麼頭緒,其實後麵再被破獲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所以,孟大人這時候能夠有拿回遺物的機會,那真的是菩薩保佑。你若是再斤斤計較,搞得因小失大,那麼一旦錯失良機,估計這輩子都要和那枚相印說再見了。”
孟法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對準手下一揮手道:
“給我搜。”
方林岩很配合的讓他們進行了搜身,有恃無恐的道:
“孟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呢?實不相瞞,在下還有好幾個同伴,一旦我出了什麼事的話,那麼他們就直接帶著相印遠走高飛了。”
“我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相印裡麵的秘密,不是我們幾個人的身份和勢力能吃得下的,所以隻求一筆錢財就是了,大人現在已經是國家重臣,何必做出因小失大的事情來呢?”
孟法這家夥乃是官僚,所以從一開始,方林岩就沒想過要和他攀交情。
這世界上最不靠譜的兩件事,就是和商人講良心,和官員講義氣!
所以,方林岩直接就開門見山:為了你老子的印章你能拿什麼價碼出來?
孟法遇到了方林岩這樣的滾刀肉,一時間也是有些束手無策,隻能對著周圍揮揮手,讓他們退下,然後沉聲道:
“我府上隻有兩千兩現銀。”
方林岩聳聳肩正要說話,視網膜上卻出現了兩行文字:
“找孟法要一尊佛像,可得暗金級彆的道具一件,讓孟法無罪開釋大理寺當中的白裡凱,可獲比斯卡數據流。數量未知”
此時方林岩心念連閃之間,腦海裡麵湧出了多個盤算,然後便哈哈一笑道
“怎麼敢覬覦大人府上的銀兩?其實也就隻求一件事而已,我要大理寺當中的白裡凱被無罪開釋。”
孟法臉上不動聲色,然後迅速在腦子裡麵回憶了一下,卻發覺實在沒辦法和腦海裡麵的相應人物掛鉤,然後就很乾脆的站了起來道:
“你的要求我現在沒有辦法回複你,你等等。”
說完了之後,孟法就站起身來走了出去,然後直接對守在外麵的護衛道:
“去請趙師爺,徐師爺來。”
孟法這個位置可以說是位高權重,一手把控人的生死。當然,平時需要處理的瑣事也是十分繁多的,若是事事都要親為,那麼就要變成五十多歲就要歸位的武侯了。
很顯然,孟法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就有聘請西賓幫自己做事,這兩位師爺平時就是在公務上協助他的,有道是抓大放小,所有的公文都是師爺先看,小事他們就處理了,孟法隻看結果就行,大事情才交給孟法做主。
出去以後,孟法喝了半杯茶兩位師爺就匆匆趕來了,孟法也不多說什麼,開門見山的道:
“白裡凱犯了什麼事情?”
兩位師爺對望一眼,徐師爺皺了皺眉頭,趙師爺卻看出來了孟法的臉色十分凝重,於是搖頭道:
“屬下從未聽過此名字。”
孟法立即看向了徐師爺,後者臉色一白,急忙惶恐下拜道:
“這事卻是和我有關了,白裡凱是來自花刺支模的商人,在東街上有一處鋪子,因為這人做事情得罪了王班頭,所以王班頭花了三百兩銀子在我這裡買了一張票,將他關了進來,說是他身上的油水不少,敲出來大家五五開。”
徐師爺所說的“票”,就是大理寺拘拿人犯的牌票,就類似於後世的逮捕令,並且還是加強版的。
進了大理寺,就相當於進了特殊的監獄裡麵,縣官,知府之類的都無權乾涉,裡麵關押的都是要犯重犯政治犯。
孟法聽了以後也是並不稀奇,下麵的人背著自人背著自己弄一些私活兒出來他也是心知肚明的,馬無夜草不肥啊,隻要不給自己捅婁子出來就行。
看到了孟法的臉色,徐師爺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