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古怪女孩(1 / 2)

第32章

看這女孩的狀態不好,廖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回頭看到自己放在船頭的那個手機還開著直播呢,頓時一拍腦袋。

他趕緊衝到船頭,對著直播間裡的那些觀眾道了一聲歉,表示等下午五點多退潮以後來撈那些地籠,到時候再開直播。

然後,他也不管那些粉絲們是如何抗議的,直接就將直播間關掉,然後把手機取下來,這才再次來到了那個女孩的麵前。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啊,你告訴我,我送你回去吧。”

廖文其實想問這姑娘有什麼事兒想不開的,為什麼要走到跳海輕生這一步?可話到嘴邊,他又覺得這畢竟是人家的隱私,他這麼直接問似乎不太好。

而且受到這一次教訓,這姑娘肯定長記性了,下次絕對不敢再這麼乾了。

那姑娘抬起頭來看了廖文一眼,沒有回答廖文的問題,反而是反問了廖文一句:

“你是誰?這是哪兒?”

廖文隱隱地覺得不對勁,但還是對這姑娘解釋道:

“我叫廖文,就是附近南浦漁村的人,我在這兒下網打漁呢,正好看到你掉到了海裡,就把你救上來了。”

那女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似是重複一般地念了一遍廖文和南浦漁村幾個字眼。

廖文還想要再從這姑娘的嘴裡套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可沒想到他這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呢,那姑娘忽然抬起頭來,衝著廖文溫婉一笑,然後就這麼往後一倒,再次暈厥了過去。

廖文一驚,趕緊蹲下身去查看情況,結果這一托女孩的頭,卻赫然感覺到手下觸感有異,仔細一看,廖文頓覺駭然。

這女孩的後腦勺,竟然有一大塊的皮下水腫,青紫色的淤血撐爆了皮下血管,竟然隱隱地有血絲慢慢滲透出來。

一摸到這個傷,廖文心下就不由得一沉,暗道糟糕。

很顯然,這個傷一定是這個女孩跳海的時候,在海崖下的礁石上麵磕到了硬物導致的。

如果隻是皮外傷那還好說,但如果撞擊得很嚴重,導致顱內出血的話,那情況就糟糕了。

廖文的麵色不由得一沉,趕緊發動漁船就朝著岸上趕。

人都已經撈上來了,總要救人就到底,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吧。

上了岸後,廖文就趕緊抱著那姑娘往大馬路上跑,也算他運氣不錯,一到大馬路上就碰上了一輛從南浦漁村出來的私家車,這人他還認識,是他哥哥廖武的初中同學,以前還來廖文家裡玩過。

大概是看廖文的神情很焦急,加上他懷裡那個女人已經昏迷不醒的關係,那個私家車主都沒多問,二話不說就答應送廖文二人去醫院。

到了醫院,一番兵荒馬亂之後總算是把人送進了急診科診療室,廖文才拿起了手中的那個項鏈仔細打量。

因為沒從這姑娘口中打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廖文在帶著這姑娘上了車之後,就試圖從這女孩的身上找到一點相關線索,比如有效的身份證件或者手機之類的物品,但結果卻是徒勞,這女孩身上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掉海裡了,還是根本就沒帶。

最後,廖文隻在女孩的脖子上看到了一條項鏈。廖文就把項鏈從那姑娘的脖子上取了下來。

這會兒,他將項鏈拿在手中打量,很輕易地就在那個項鏈的墜子上,發現了一個篆刻上去的名字。

“茵茵。”廖文下意識地就將這兩個字念了出來。

就這麼兩個字,再也沒有彆的東西了,對尋找這個女孩的親人完全是半點用都沒有,廖文真是哭笑不得,總覺得他這次大約是撿到了一個□□煩。

這時候已經是大中午的了,怕胖嬸那邊會擔心,廖文趕緊給胖嬸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胖嬸得知情況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我就說呢,怎麼你小子出去這麼久都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在海裡頭出啥事了呢,行吧,那你去忙你的事兒,小鈴鐺這邊我幫你看著,中午就讓她在我這兒隨便吃點了。”

得了胖嬸的準話,廖文心裡好歹沒那麼著急了,繼續坐在急診室外麵的走廊等待著,大約又過了快一個小時,急診室的門才打開,裡麵負責診治的醫生把他叫了進去。

“給她拍了個腦部CT,發現患者頭部因為受到外力撞擊,有嚴重的腦震蕩和腦損傷,另外,患者顱內有出血症狀,但在做CT掃描的時候,她的出血症狀已經停止,但原本滲出來的淤血,壓迫到了腦部神經,有可能會出現一定的並發症。”醫生指著一張CT照片對廖文說道。

廖文心裡歎了一口氣,問道:“這種情況需要手術嗎?”

醫生搖了搖頭:“目前還不需要,但可能要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後續淤血慢慢散開,就可以不需要進行手術,但如果遲遲不消褪,且並發症嚴重,就有要進行開顱的準備。”

廖文看了躺在床上的女孩一眼,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她大概什麼時候會醒?”

“她現在是腦部打擊導致的短暫性昏迷,最多昏迷七八個小時,先給她注射一點消炎和活血化瘀類藥物,等人醒了,你就可以帶回去了,開的藥堅持吃,後續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再及時來醫院複查。”

廖文忙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去繳費,又守著那女人吊水,足足等了兩三個小時,眼看著幾瓶點滴都吊完了,那女人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見人總算是醒了,廖文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開口問道: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那女人目光盯著廖文看了半晌,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廖文心想他這連醫藥費也幫人墊付了,做好人做到他這份上,總歸沒有理可挑了吧?趕緊通知這女人的父母親人,然後他就可以走了吧?他還趕著回去收地籠呢。

廖文趕緊把手機遞了過去,衝著那女人道:

“你趕緊<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你現在在醫院,讓他們來接你,我這邊還有事,一會兒就不在這兒陪你了。”

那女人本來還表情茫然,一聽說廖文要走,頓時就慌了,猛地就伸出手來拽住了廖文的手臂,眼神無措地問道:

“你要去哪兒?”

廖文心下納悶,我去哪兒好像跟你沒啥關係吧?我們又不認識,你拉著我做什麼?

“我回家啊,你快點打電話,要不我給你打,你報一下你的名字,還有你家裡人的電話號碼。”

說著廖文就要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

但讓廖文沒想到的是,這女人看著柔弱,手勁兒還不小,一直緊緊攥著他的手不肯鬆。

大概是聽到廖文問她電話號碼的事,那女人的眼神裡再次變得迷茫空洞起來,她嘴裡嘟囔著:“名字,電話號碼,名字,號碼……”

念叨了好幾遍,但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能想出來。

大概是想得太過入神,忽然女孩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頭,臉色一片蒼白,不受控製地痛呼出聲,額頭的冷汗瞬間就滲出來了。

廖文一看女孩狀態不對,趕緊呼叫醫生。

先前給女孩診治的那個醫生趕緊跑過來查看情況,看到病患的情況,趕緊想辦法安撫,過了好一會兒,才讓這女人緩過這股疼痛勁兒來。

那醫生聽廖文講述了經過後,也覺得不對勁,趕緊查看病人的具體病症情況。

“叫什麼名字?”

“哪裡人?”

“你父母叫什麼?”

“……”

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女人都是一臉茫然地搖頭。

直到最後,醫生指著旁邊的廖文問道:

“那你認識他嗎?”

那女人立即抬起頭來朝著廖文這邊看了過來,原本迷茫空洞的眼神裡像是驟然有了神采,點了點頭道:

“認識,他叫廖文,住在南埔漁村。”

那醫生頓覺詫異,趕緊側過頭來問廖文:“她說的對嗎?”

廖文也傻眼了,點了點頭,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起來。

醫生在病曆本上寫了一串鬼畫符,然後衝著廖文道:

“這就是淤血壓迫神經後引起的並發症,病人短暫性喪失了部分記憶,後期如果淤血散開,記憶有可能就會恢複,當然也有永久性失憶,再也回不來的情況,這些都需要你們做家屬的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近段時間內不要再刺激她的情緒,也不要強迫她去想事情,儘量讓病人放鬆身心,這樣對她的身體健康恢複有好處。”

“好了,等這瓶點滴吊完,就帶著你媳婦兒回去吧,醫院的氛圍太壓抑,對她反而不太好,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更何況她還認得你,回頭等人好了,再慢慢帶她去熟悉的地方多走走,說不定失去的記憶就又回來了。”

說完這些話,那醫生轉身就走了,徒留下一臉懵逼的廖文

還有張大了一雙大眼瞪著他的陌生女人。

廖文心裡頭有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差點沒暈死過去。

這醫生到底都胡亂腦補了些什麼?他跟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不是夫妻也不是家屬好麼?

他倒是想馬上就撂挑子走人呢,可眼前這情況,他能把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女人扔在醫院不管嗎?

更何況,眼下這女人還眼巴巴地看著他,一臉怯生生又帶著幾分信任和依賴地地問道:

“廖文,我們回家嗎?”

廖文一張臉徹底黑了,忍不住將手插進頭發裡,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他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不過就是做了一件好事而已,怎麼反倒是粘上了一塊牛皮糖,甩都甩不脫了?

他倒是想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事兒呢,可剛剛醫生說了,這女人情況還不穩定,根本受不得刺激,不能強迫她,不然可能會讓她的病情加劇甚至惡化。

他還真怕到時候把這女人往警察局一扔,這女人再出什麼問題,到時候警察直接賴在他身上,那他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廖文這會兒心裡隻有一句賣麻批,目光落在了那姑娘身上穿著的他的那件薄外套上,最後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硬著頭皮吐出一句:

“回家!”

拔掉針頭,這女人就高高興興地跟在廖文的後麵往外走,哪怕廖文去藥房那邊取藥,她也亦步亦趨地跟著,生怕和廖文錯開半步就跟丟了。

廖文忍不住長長歎了一口氣,帶著這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回到了南埔漁村。

到了屋裡,這女人就好奇地四下打量,然後一臉興奮地衝著廖文問道:

“這就是我們家嗎?”

廖文感覺自己額角青筋都要爆出來了,生怕這女人再生誤會,趕緊解釋道:

“這是我家,你的家不在這兒!”

那女人點了點頭,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去。

廖文以為這女人終於聽進去他的解釋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卻不料下一秒,這女人卻又忽然抬起頭來,表情很是認真地問道:

“我們是還沒結婚嗎?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廖文這下徹底無語了,他已經深刻意識到,麵前這女人就是個腦子不清楚的神經病,他跟這種人理論不清,還不如留著力氣一會兒去趕海。

眼看著時間也已經快到退潮的時候了,為了不讓他扔下去的那些地籠裡的貨被人撿走,廖文覺

得他得趕緊走人。

和隔壁胖嬸打了聲招呼,讓胖嬸幫忙到家裡來看著那個女人,然後廖文也顧不上多解釋,就直接帶著桶子網兜自拍杆就往海邊走。

另一邊,霍宴的廣告拍攝總算在傍晚之前搞定了,不僅是廣告商鬆了一口氣,就是霍宴的助理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終於拍完了,回去他也能給經紀人那邊交差了,不用再被鬱哥劈頭蓋臉一通臭罵了。

霍宴心情也不錯,看著海邊的潮水緩

緩退下去,又聽著周圍的人說快到趕海的時間了,他心中不禁一動,想起了那個做趕海直播做到連他姐都成為了鐵杆粉絲的廖文,忙掏出手機,點進那個鯨魚直播,想要看看那個廖文做的直播到底怎麼樣。

在直播界麵一搜廖文,果然就出現了相關博主“漁民阿文”的詞條推薦。

看到了廖文的頭像,確定自己沒找錯人,霍宴趕緊就點進了這個漁民阿文的視頻直播間。

但眼下這個時間點,廖文還沒有開直播,隻有兩條以往的直播錄製視頻,其中一條正是昨天拍賣金錢魚的相關直播,另外一條,則是今天上午的。

霍宴這會兒正好閒得無聊,於是就點開了今天上午廖文直播的那段視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在看到廖文居然在漲潮的時候就下了地籠,他頓時眼前一亮,當即就示意保姆車司機把車子往南埔漁村那邊開。

他還沒見過趕海呢,算算時間,五點多剛好退潮,到那個時候廖文肯定要去收地籠,他正好去跟著湊湊熱鬨。

不過視頻還沒放完呢,忽然霍宴就看到廖文一聲臥槽之後,直接從船上跳進了海裡。

和廣大網友一樣,霍宴也被廖文這騷操作給驚著了,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發現了什麼,沒什麼耐性的霍宴,難得一次屏住了呼吸,慢慢等待著視頻的發展。

然後,等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鐘,就見到廖文從海裡摟著一個女人爬上了漁船。

“臥槽!”

等到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後,這一次輪到霍宴爆粗口了,他的臉色大變,趕緊地拉動進度條。

後麵等到廖文幫這個女人進行心肺複蘇,這女人終於醒過來之後,霍宴總算看到那個女人從船甲板上坐起來後,正對著鏡頭的一張大特寫。

這下霍宴終於敢肯定他沒有認錯人,他趕緊關掉視頻,翻到了一個號碼就撥了過去。

電話打過去後,響了足足有七八遍才通,對麵傳來了一聲非常沙啞的男聲:

“喂?”

霍宴也很著急,問道:

“顧爺爺,是我,霍宴,我問您一件事,馮茵現在還在滬上嗎?”

那邊似乎傳來什麼被碰倒的聲音,然後霍宴就聽到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忽然聲音分貝都提高了幾分,急切地追問道:

“小宴,你是不是碰到我家茵茵了?那孩子上個星期趁著我和保姆阿姨不注意,直接從家裡跑了出去,我這段時間都

在想辦法找她,但托了不少人也沒能找到。”

霍宴心下一沉,暗道果然!他真的沒有看錯,廖文救上來的那個女人,就是馮茵!

霍宴趕緊把馮茵被人從海裡意外救上來的這件事詳細說了一遍,然後說道:

“我現在趕緊跟那個廖文聯絡,問清楚具體情況再說。”

那邊的人似乎沒料到會是這麼個情況,聽說外孫女墜海了,他頓時呼吸急促,然後霍宴就聽到那邊一陣兵荒馬亂,似乎還傳

來了一個阿姨的驚呼聲:

“老先生,您沒事吧?您不能激動,不然血壓控製不住是要出問題的!”

霍宴這才意識到,他的這個電話,對顧老先生造成了多大的衝擊,趕緊出言道:

“顧爺爺您先彆著急,馮茵已經被救上來了,人也已經醒了,或許情況並沒有那麼糟,我趕緊去跟她彙合,然後再跟您彙報這邊的情況。”

那邊的人又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衝著電話這邊道:

“小宴啊,顧爺爺馬上就啟程朝南浦趕,但到你那邊可能還需要幾個小時,在此之前爺爺拜托你,一定要幫我找到茵茵,好好看住她,不要再讓她亂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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