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氏打開盒子,取出這隻珠釵,澄澈透明的釵根,釵頭不知是怎麼燒製而成,竟變成了豔麗的紅色,就像是冰淩上放著幾粒朱果,亮得澄澈,紅得似火。
“我想著等冬天到了的時候,你穿著白狐裘,戴著這支朱釵一定很好看。”陰氏把朱釵□□班嫿發間,滿意的一拍手。
“我閨女果然是整個京城裡最漂亮的!”
雖說做母親的看自家孩子,永遠都覺得那是最好的,不過這支釵確實很配班嫿如花般的容顏。
“謝謝母親。”班嫿拉著陰氏的手臂搖了搖,膩在陰氏身上撒嬌。
“你啊,”陰氏點了點她的額頭,忍不住笑道,“若不是你外祖母過世得早,我又怎麼會嫁給你們父親。”
“嫁給我怎麼了?”班淮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自家夫人這句話,悻悻地走到班嫿身邊坐下,滿臉委屈,“咱們孩子都有兩個了,你還嫌棄我。”
陰氏看也不看他那委屈的模樣:“嫌不嫌棄,你自己還不知道?”
班淮當年是京城有名的紈絝,門當戶對的人家,誰願意把閨女嫁給她?唯有她生母早逝,父親薄情寡義,繼母又是個佛口蛇心的女人,最後便嫁給了班淮。嫁人後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難熬,班淮雖然紈絝,但並沒有粘上好色賭博這些陋習,事實上他懶散了些,喜歡玩鬨了一點,其他方麵還真不像是紈絝。
“來點?”班恒從盤子裡挑了一塊紅棗糕遞給班嫿,看也不看正在“你委屈還是我委屈”的父母,懶洋洋道,“我特意打聽過了,這些秋獵很多青年才俊都要去,你去瞧瞧有沒有看得上眼的。”
班嫿覺得紅棗糕有點膩,扔還給班恒:“你平時在外麵玩的時間多,京城裡有哪個男人身姿挺拔,氣質出眾,手長得好看,還喜歡穿玄色衣服的?”
她夢裡的那個男人,似乎總是穿玄色暗紋衣服,讓人一眼看過去,便奢華非常。
“玄色衣服?”班恒也不嫌棄紅棗糕是班嫿扔回來的,一下扔進嘴裡,三兩口吃光後道,“身姿挺拔的有,氣質出眾的也有,手好看的應該有,但我沒有注意,要符合這三條還喜歡穿玄衣的還真沒有。”
他沒事哪會注意其他男人的手好不好看?
“真的沒有?”班嫿捧著臉,“你再好好想想。”
“京城裡素來有君子之稱還長得好看的,誰不是一身淺色衣服,穿什麼黑色,灰色還怎麼裝君子,”班恒沒好氣道,“這就跟京城裡那些才女佳人沒誰穿得像你這般豔麗一樣,懂了嗎”
班嫿翻白眼:“我穿著豔麗怎麼了,我美啊!”
班恒看了班嫿幾眼,不得不承認,他姐確實長得很美。可是對於善於做戲的世家公子來說,他們內心就算真的對他姐有幾分心思,但是為了表現出他們是不沉迷美色,隻看重女子內涵的端方君子,他們隻會裝作更加正直,連看都不會看他姐一眼。
但是在心裡偷偷看了多少眼,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他自己是男人,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是對男人那點劣根性還是很了解的。但是這種肮臟的東西,班恒永遠都不會告訴她,他姐這個人腦子笨,做個簡簡單單的郡君就好,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適合她知道。
“美美美,整個大業你最美,”班恒態度敷衍地點頭道,“彆人穿什麼都比不過你。”
“乖啦,”班嫿拍了拍他的頭,笑眯眯道,“早這麼說就好了。”
近來她已經不怎麼跟家人提起她做的那個夢了,家人也提得少了,好像有誌一同忘記五年後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選擇快活的活在當下。
不管怎麼說,她知道家人日後會活得好好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九月底,正是葉落草枯的時節,雲慶帝開始了一年一度的秋獵活動。靜亭侯府雖然沒有多少實權,但是他們一家子地位高,又跟皇室沾親帶故,所以這種場合永遠不會缺少他們的位置。
這天班嫿特意起了一個大早,洗臉抹脂,對著鏡子細細勾勒妝容,頭發雖然挽做成了男士發髻,但是發冠卻是女式的金葉步搖冠,隻要步子一動,就會隨著輕輕晃動。
班恒已經在班嫿院門轉了好幾個圈,聽到班嫿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忙高興道:“你總算出來了,再不走我們就要遲到了。”
當他看清班嫿的妝容後,瞬間愣住。
“哎喲我的親姐,你這是……這是……”
讓那些男人無心狩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