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來找她談生意?想要更多的玄冥石了?還是想要凝神玉?
“我想和你單獨聊。”洛掌門道。
葉緲緲便做手勢:“裡麵請。”
樓船上地方寬敞,房間眾多,葉緲緲挑了一間客廳,請洛掌門入內。
兩人坐下後,她扒拉扒拉儲物戒,拿出幾盤靈果出來,擺在小幾上,作為待客之用。
“洛掌門的來意是?”葉緲緲先開口道。
洛掌門沉吟了下,直說了來意:“我想要葉負的聯絡方式。”
就是那個黑玉小角。洛掌門此行,就是為了這個。
葉緲緲怎麼也沒想到,洛掌門是為了她父王來的!想起那天兩人不歡而散,她戒備道:“你該不會是想找出我父親,然後殺了他?”
人族對男女之事的態度,跟他們魔族不一樣。那日他們打起來了,顯然是沒談妥,而葉緲緲還記得洛掌門看父王時,眼中的恨意。
“我不會。”洛掌門視線微偏,手指緊了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拘束之感,“我找他有話要問。”
葉緲緲並不信她。人族,都是狡猾的,而且不講究信用。
“你有什麼話,問我也是一樣。”葉緲緲道。
洛掌門能問父王的,問她也差不多。畢竟他們沒那麼熟,洛掌門不至於問太偏僻的事。
“這……”洛掌門猶豫了下。
其實,她來之前,已經問過諸皇天了。或者說,是諸皇天勾著她,套了她的話。
那日,葉緲緲等人離開後,諸皇天麵對瑤池諸多漂亮女修,並沒有美滋滋、飄飄欲飛。
她們都沒有小公主美。
也沒有小公主多變、狠毒、凶殘。
他看她們一眼,就知道怎麼樣能跟她們對上話,哄她們高興,跟她們做朋友。不像小公主,拍馬屁,十次裡頭有九次都會拍到馬腿上,難伺候得要命。
他在瑤池待了半日,就想象到將來會過什麼樣的生活——十年如一日,百年如一日,一成不變,修煉修煉修煉。
跟師姐師妹們打交道?太淺顯了,一點難度都沒有,沒趣。
何況他還有大仇未報。想在那對狗男女麵前出口痛快氣,瑤池女修可不行,隻有小公主最合適。
於是,次日拜師後,他見洛掌門氣色不好,神情不展,便關切慰問,不著痕跡地套話。
瑤池女修都是很單純的性子,而洛掌門雖然活得年紀久,但她年輕時是絕世天驕,被門派嚴密保護,修為超絕後更是無人敢在她麵前耍手段,所以她心性之單純,與年輕女修無異。
諸皇天很容易就撬開她的嘴,問出她的煩心事,知曉了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她為何苦悶。
“葉前輩其人,並非師尊所想象的那樣。”諸皇天斟酌著道,“師尊多半是誤會了。”
“葉前輩的頭上生著兩隻角,師尊見著了吧?想必能明白,他與我們人族有些不同。”
“他們一族,離群索居,風俗與我們迥異。那日的情況,在師尊眼中是一回事,在葉前輩的眼中可能是另一種情形。”
作為在魔淵生活了十年的諸皇天,他當然把魔族的習性摸得透透的。
那日的情形,諸皇天還原了一下,在魔尊的眼中應該是這樣的——他無意中逛到瑤池的秘地,發現了修煉不暢,在痛苦中煎熬的洛掌門。她的實力和美貌都符合他的求偶標準,於是上前搭訕。
洛掌門當時情況不太好,對方如果要殺她,易如反掌。她戒備也沒用,隻能祈禱他沒安壞心。而魔尊根本沒安壞心,還問她要不要幫忙?其後助她擺脫修煉困境,甚至修為提升一截。
而後似乎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總之兩人春風一度了。事後,洛掌門不好意思見魔尊,才剛認識,便發生這等親密關係,她臉皮薄,扛不住,便擺出冷臉來偽裝鎮定。落在魔尊眼中,便是她不待見他,不喜歡他,對他沒意思。
於是,從不死纏爛打的魔族,抱著遺憾的心情離去了。
聽了他的解釋後,洛掌門整個人都驚呆了,好久沒說出一句話來。而等到她心情平複下來,便問葉緲緲的事。她是魔尊的某個情人,那魔尊有多少個情人?
諸皇天沒有對她說實話。他的目的是讓洛掌門帶他離開瑤池,追上葉緲緲,然後去青陽宗報仇。而不是惹怒她,令她傷心欲絕,從而閉關不出。
於是他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但葉前輩在他們族中的口碑是很好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沒有欺瞞師尊。”
洛掌門已經很信他了,並沒有讓他立誓。猶豫一會兒,便捉著他來追葉緲緲了。
她想從葉緲緲手中拿到那黑玉小角,聯係到魔尊,親口問他一些話,看看是不是諸皇天說的那樣?他其實並不花心好色,而隻是不懂女人心?
她甚至想著,他應該是不懂女人心的,否則之前的情人為什麼給他生了孩子,還要離他而去?應當是被他氣走的吧?這樣想著,竟然對他有些憐惜起來。
“我要親口問他。”洛掌門拒絕了葉緲緲,“你將他的聯絡方式給我,作為交換,我給你一枚玉牌。”
說著,取出一塊通透的靈玉:“這上麵烙印了我的神念,可發出三道攻擊,如果你遇到危險,它會護你三次周全。”
一位渡劫期修士的神念,可抵擋什麼樣的敵人?不誇張地說,葉緲緲可以橫著走了。
這塊玉牌,就相當於她傳喚父王三次——她找父王,不會有彆的事,隻會是遇上麻煩了,求他幫忙。
洛掌門的玉牌比黑玉小角好用,因為父王總是嫌她煩,輕易不讓她使用黑玉小角。這玉牌就不一樣了,遇到危險自動攻擊,不會招人煩。
想到這裡,葉緲緲拿出一枚逍遙宮的令牌,對洛掌門道:“你加入逍遙宮,做逍遙宮的客卿長老,就可以隨時聯絡我父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