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說著,忽然就見姐姐站了起來,問道:“姐,怎麼了?”
沈玉蘭有些恍惚地道:“愛立小時候,我們也換她‘粒粒’,因為那時候我懷她的時候,懷相不好,吃不下去,她生下來的時候,實在太小了。”
沈青黛拉了姐姐又坐下去,接著道:“這人,愛立在申城出差的時候,我在她們入住的酒店看到了,她一見到我,就像受了什麼驚嚇一樣,我心裡動了念頭,怕她是冒充的愛立的身份,手頭可能還有你的照片,就試了她一試,發現她果然冒充的是愛立的名頭。”
沈青黛索性一鼓作氣地講完了,“這事我告訴了愛立,讓她給謝鏡清寫了一封信,挑明了她才是沈玉蘭的女兒。”
沈玉蘭還在前一段裡沒有回過神來,“謝家認下了那個姑娘?”
“嗯,不過是放在了謝振的名下。所以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她冒充的是愛立的身份,後來我聽愛立說,那姑娘說她的養母,是你們在蓉城時候雇傭的保姆,後來在老家收養了她,她養母一直收著愛立小時候的許多東西,許是因為這樣,謝鏡清相信了她的話。”
沈玉蘭眼裡閃過諷刺,輕輕搖頭道:“不會,他不會這麼輕易地相信,還不如說是做給我看的,他這人心思最重,那姑娘除非不知情,不然彆想蒙過他的眼。”
剛剛以為謝鏡清認下了那個女孩兒,她還微微有些訝異,等知道是放在了謝振的名下,沈玉蘭忽覺有些惡心,並不想再討論謝鏡清,問妹妹道:“愛立的態度是?”
“愛立說,你的態度就是她的態度,不會認謝鏡清。”
沈玉蘭輕輕點頭,“嗯,她下次回頭,我再和她說,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不必顧慮我的想法。這孩子,從在我肚子裡就沒有了爸爸,她現在知道人還活著,要是想去看看,我也能理解。”
沈青黛笑著搖頭道:“愛立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和我說,她在信裡,把謝鏡清罵了好幾遍。”話一說完,抬頭就見姐姐有些失神,覺得今天一天的事,對姐姐估計心神衝擊很大,勸她道:“姐,你也彆想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就發現這些事,其實都不算什麼。”
沈玉蘭“嗯”了一聲,打起精神道:“明天我還得去給愛立湊點棉花票,早些給她把棉襖做出來,她這一去青市,我可一年都見不到呢!”
又和妹妹道:“明個中午,我回來早下,你陪我去友誼商場逛逛,我也買些這邊的特產,給賀家嬸子寄過去。”
沈青黛見姐姐情緒好些,又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姐妹倆才睡下。
沈愛立並不知道媽媽的打算,她一下公交車,走到甜水巷子,就在巷子口遇見了金宜福,看到她還打招呼道:“沈同誌,你從宜縣回來了啊?還順利嗎?”
“還好,算順利,宜福你這是去哪?”
金宜福撓撓頭,笑道:“去周叔家,今個下午碰到他,說家裡燈泡壞了,我來給他換一個。”
沈愛立笑道:“哦,那你快過去,這天都黑了,不好看清,帶手電筒沒?”
“帶了,帶了。”
“上次我還和你說,請大家來家裡吃個飯,你看這兩天大家有沒有空……”
沈愛立話沒說完,就給金宜福打斷道:“沈同誌,你不要再提這話,這事大家都樂意幫忙,好玩的很,而且我們人多,不費什麼事,就先把那霄小給嚇壞了,最後逮人,也沒費什麼力氣。”
沈愛立笑問道:“派出所那邊,後來怎麼說啊?”
金宜福笑道:“查出來了,今天上午李柏瑞告訴我,那邊派人來說,這人和周同誌在一個單位,聽說她家想招一個女婿,就動了心思,托人去說項,但是小茹遠遠看了一眼,沒看上,他自己覺得沒麵子,隔了大半年了,越想越不甘心,就動起了歪心思。”
說到這裡,不由嗤笑了一聲,“這人越跟著周同誌,越覺得人周同誌可愛,心裡愈發苦悶,幸好沈同誌你發現了,公安在他家裡還發現了一點讓人昏睡的藥。”
沈愛立也嚇出一身冷汗來,沒想到這個年代,也有這種跟蹤狂,問金宜福道:“怎麼都要關幾年吧?不然小茹這邊多危險啊!”
“嗯嗯,李柏瑞問了他在派出所的朋友,說是會判五年至少。”又和愛立道:“沈同誌,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幫兄弟都說好了,以後大家有事沒事,就來周叔家串個門,我們好些人就住廠裡,離這兒也就幾步路。況且周叔人好,和我們也聊得來。”
沈愛立點點頭,“你們費心了。”
金宜福並沒有說,他們覺得沈同誌一個人住著更危險,來周叔家串門,也給她家看看。免得回頭有什麼事,大家離得這麼近,都不能給搭把手。
卻不妨聽愛立和他道:“回頭我不在漢城這邊,我家的院子也托你們有空來幫忙看看,彆給什麼宵小偷偷住進去了。”
金宜福一愣,“沈同誌,你這意思,像是要走很久?是去你對象那邊嗎?你要調走了嗎?”
沈愛立笑道:“不是,可能要去青市待一年,那邊的公函還沒過來,應該這個月底左右就走了。”她今天和媽媽、小姨聊開了以後,覺得這趟青市之行,自己還是想赴。
鐸勻那邊應該也是尊重她的意見。
眼下聽金宜福說起來周家串門的事,索性就一起托他到時候幫忙也看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