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讓序瑜差點笑出聲來,對上小姐妹撲閃撲閃的眼睛,到底沒忍住手癢,伸手給了她一腦瓜崩,低聲罵道:“真是個傻子!這種事,你也敢主動?還好他心裡有點數!”
沈愛立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是犯的什麼軸勁,一根筋地非要把生米煮成熟飯,人家不願意,她還硬拉著他陪自己胡鬨。
有些氣惱地道:“唉,可不是,想想都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和序瑜道:“可能是一瞬間被某人感動到了,”也有可能是感情到了一定程度,她自認為這一步也就水到渠成了?
見不過是虛驚一場,序瑜到底還是為自己的傻子小姐妹要結婚而高興,問她道:“婚宴定在什麼時候?”
愛立將和徐學鳳的話,又和她說了一遍,序瑜點點頭:“也行,到底領了結婚證,他那邊才好調回來。”頓了一下和愛立道:“我和季澤修的婚事也快了,預估這個月底吧!”
她和季澤修訂婚也快一年,現在說結婚,愛立也不意外,問她道:“你們這一年相處的怎麼樣啊?”先前在信裡她問季澤修,序瑜一般都是用“尚可”“還好”“還行”之類的詞,一筆帶過。
隔著這麼遠,愛立都能想象她寫這些詞時的表情,定然是不怒不喜,沒有什麼情緒的。
“還好,你知道我姥爺還病著,兩邊都希望我們早些結婚,也好讓老人安心。”序瑜對這件事,沒有什麼想法,不過是在既定的軌道上,再往前走一步。
這事愛立是有印象。快回漢城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愛立好久沒收到她的信,還擔心會不會倆人發生了什麼。
沒想到序瑜說是她姥爺重病,家裡比較忙碌。
倆人正聊著,鐘琪也跑了過來,一來就把愛立抱住,“愛立,你可算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你這一年不在,我都覺得無聊死了,車間的機器也沒人幫忙修了,隻能苦哈哈地等著機保部的人來……”
她嘰嘰喳喳地說了好些,序瑜都聽得好笑,覺得在漢城國棉一廠的日子,大概是她比較放鬆的兩三年光陰,等結婚後,調崗是必然的了,此時不想說出來,影響大家的心情,就按下沒提。
等愛立將結婚報告拿出來給鐘琪看,鐘琪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姐妹你真棒,真得把這顆星星給摘到手了!”
序瑜不同意地道:“打住,打住,我們愛立才是那顆星星好不好,我們愛立這麼好的姑娘,就給樊鐸勻哄回家了,人家還不知道怎麼偷著樂呢,就你倆大傻子,還覺得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樣!”
三個人笑鬨一番,旁邊的同事聽到隻言片語的幾句,都知道愛立喜事將近,過來要喜糖。
等到中午,樊鐸勻見她一個人回來,還有些奇怪,問她道:“序瑜呢?”
“她姥爺病了,病情可能有點重,她今天去醫院看看。”又從包裡把結婚報告拿給他看,“你看都蓋好了!”
樊鐸勻笑道:“那咱們下午就去領結婚證吧!我上午想起來,明天周末,人家人民委員會的同誌不一定上班。”
沈愛立想說還沒拍照片,忽然反應過來,六十年代還不用貼照片。
下午去和陳主任說了聲,陳主任又給她批了一下午的外事假。
兩個人就到了人民委員會辦理婚姻登記,工作人員問了是否雙方自願,確認無誤就發了證,沈愛立心裡還有些好奇,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樊鐸勻、沈愛立自願結婚,經審查合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關於結婚的規定,特發此證。”
證件的背景還有“互敬互愛”四個大字。
樊鐸勻接過來,凝神望了許久,嘴角一直上揚著,覺得從昨天到現在,都像是一場讓人不願清醒過來的美夢一樣,他真得將心心念念的姑娘娶到了。
輕聲和愛立道:“愛立,謝謝,我想我此生都無憾了。”
沈愛立不高興地猛拍了他一下,瞪著他道:“說什麼呢?鐸勻同誌,你這話讓人聽著,怎麼這麼沒有追求呢?你該不會以為,領了結婚證,你的任務就到此結束了吧?你這思想可不對,任重而道遠好嗎!”
掰著手指頭和他算道:“給我提供更好的生活,創造更好的家庭環境,可都是你的義務和責任,請樊鐸勻同誌積極重視起來,不要有推卸和懈怠的想法!愛立同誌的幸福,可有一半都交到你的手裡了!”
樊鐸勻望著她氣嘟嘟的嘴,眼含笑意地道:“好!樊鐸勻同誌定不辜負組織的重托!”
沈愛立這才饒了他,仍舊眼含警告地道:“可不準食言,鐸勻同誌,婚姻不是終點,而是一段新的起點,以後考驗你的時候還多著呢!你心裡可要有點數!”
樊鐸勻忍不住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頂,望著她溫聲笑道:“好,定會對愛立同誌的人生負責!”這一句裡似乎包含了無限的溫柔和繾綣,倒讓愛立立時紅了臉,轉過身道:“行,你有這覺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