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一更(2 / 2)

樊鐸勻笑笑:“大概是能的。”如果那位女同誌收了下來,大概和大舅哥的關係也漸漸明朗了。

樊鐸勻伸手把愛立手裡的箱子也接了過來,“我來吧!你餓不餓?回去想吃什麼?”

“咱們隨便吃點吧,回去收收撿撿,做做衛生也就到中午了。”

沒想到,倆人一進家門,發現家裡裡裡外外都收拾的很整齊,各個角落都被仔細打掃了,比他們走的時候還乾淨一些,顯然是薑蓉蓉做的。

書房裡的桌子上還有一封信,是薑蓉蓉留給他們的,隻見上麵寫著:

“愛立,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前往邊疆的火車上了,感謝你們一家對我的幫助,我在寫這封信的時候,還在想,如果沒有遇到你們,我現在該出現在哪裡?我想可能是醫院的病床上,也有可能是藏家,謝謝你們讓我重獲新生。等到了邊疆,我會積極地工作和生活,為祖國的發展和進步貢獻一點自己的力量,我想那裡實在是我最好的去處了。等到了邊疆,我會第一時間給你們寫信回來。再次感謝你們一家對我的幫助。”

愛立想去周家問問薑蓉蓉最後順利上車沒,忙打開行李箱,把送給周小茹的梳子找了出來,樊鐸勻提醒她道:“現在周叔和小茹肯定都在上班,怎麼也得到中午呢!”

愛立想想也是,她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蓬頭垢麵的,現在也不適合立即就去單位裡找小李他們。

樊鐸勻勸道:“也不急在這一會兒,你先洗漱一下,中午周叔他們就回來了。”等燒好了熱水,愛立去洗漱,樊鐸勻自己轉身出門去菜市裡買菜了,準備晚上請周叔和李柏瑞幾個到家裡來吃飯。

不想,中午愛立還沒到周家,小茹反而來敲她家的門了,一見到愛立和樊鐸勻,就笑道:“我算著日子,你們今天回來的,中午一下班,就騎著車趕回來了,蓉蓉姐前天順利走了。”

沈愛立心裡一鬆,“薑家那邊來人沒?”

“來了三個,有個是他堂哥吧?就要上火車去直接把人帶走,還把自己的工作證拿出來了,差點把列車員給唬到了,還是張揚和宜福倆個,把他家不要臉的事說了出來,列車員才沒給他上車,還說這一路上會幫忙照看一點蓉蓉姐。”

周小茹一口氣就把事情說清楚了,愛立忙給她倒了一杯水,“這次真是辛苦小茹你和宜福他們了。”

周小茹爽朗地道:“沒事,他們樂意的很,他們管這叫行俠仗義。”忽然又道:“哦,愛立,我想起來了,李柏瑞說宜縣那邊給你寄了封信來,到了兩三天了,讓你回來了去拿。”

“哎,好,小茹,我現在就去,你和周叔說下,晚上都來我家吃飯,我一會喊李柏瑞、張揚和金宜福他們晚上也來。”

等周小茹應了下來,愛立就去單位裡找小李取信。

倆人見麵,愛立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李柏瑞搖頭道:“都是朋友,愛立你不必這樣客套。今天這邊又來了一封你的信,是京市寄過來的,你剛好一起拿去。”

愛立接過來一看,是李婧文寄來的,忙和小李道了謝,讓他和張揚、金宜福說一聲,晚上一起來家裡吃個飯。

等回了家,愛立先看了宜縣程潛寄來的信,是問她薑斯民的事,並且讓她回來以後,給他們去份電報。這封信的日期是12月30號,她那天也寫了一封信給他們,就是說薑斯民和薑家的事,想來程潛那邊應該已經收到了。

為了以防萬一,準備下午再去給程潛拍個電報。

又看了李婧文的信,這封信很厚,捏在手裡就很有份量,打開一看,還有他們幾人在搬離青市紡織廠之前的合照,以及到了京市紡織科學研究院的合影,忙遞給樊鐸勻看,“真的到紡織科學研究院了,大家估計都累得夠嗆,看著比先前都瘦一點,特彆是徐春風。”

愛立原先以為徐春風瘦了下來,是因為近期累得,等看了信以後,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瘦是沒錯,但不是因為搬家搬單位,而是因為程攸寧。

李婧文說徐春風興衝衝地來到了京市,第一時間就去找了程攸寧,人家女同誌也見他了,說自家最近狀況不好,爸爸在被審查,讓徐春風和自己保持距離,彆被她連累了。

徐春風當即就擔心的不得了,找他們借錢換票的,硬湊了兩百塊和三十斤糧票給程攸寧送去。

程攸寧一番感謝之後就接了,但是第三次,徐春風再去的時候,得到的卻是程攸寧跟京市紡織工業局的一位同誌訂婚的事,春節就要結婚了。

徐春風聽了消息以後就病了一場,這幾天才稍微好些。

李婧文還問愛立認不認識這個同誌,叫蔣帆。

愛立看到這裡,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蔣帆她當然知道,在申城參加交流大會那次,還因為嘴裡不乾不淨的,和樊鐸勻、郭景泰打了一架,當時出麵處理的還是藏季海和賀叔叔呢!忙喊樊鐸勻道:“鐸勻,你知道程攸寧和誰訂婚了嗎?”

樊鐸勻問道:“我們認識的嗎?總不會是郭景泰的哥哥吧?”

“是蔣帆!”

樊鐸勻聽是這個人,淡聲道:“那有她後悔的,蔣家可不是那麼好進的,蔣帆也不算什麼好人。”

頓了一下又道:“現在程家好像出了點問題,我在京市住院的時候,就聽姐姐提了幾句,蔣家在這個節骨眼還願意和程家結親,大概是蔣帆自己點頭同意的,他娘老子沒有拗過他。”

愛立歎道:“就是徐春風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期待了那麼久,還以為能有個好結果呢!”

樊鐸勻笑道:“你昨天不還說他剃頭挑子一頭熱?”

“說是這樣說,到底徐春風抱了很大的期待,還是希望他能得償所願,你看他當時為了維護程攸寧,和我鬨了多久的矛盾啊,這才剛到京市,就給他判了死刑。”

樊鐸勻提醒她道:“長痛不如短痛,徐春風早些認清,也是好事。不然現在程家那麼大個爛攤子,他一個工程師,往裡頭填的再多,也不過是往湖裡扔石子,一個響都聽不見,他沒有攪和進這灘渾水裡,已經是最大的幸事。”

愛立想想也是。信的最下麵,是李婧文留給她的通信地址,忙抄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當即就坐下來給李婧文她們回了封信。簡單說了下自己和樊鐸勻領結婚證的事,又說了自己從青市回來以後,就升為機保部的副主任,春節和樊鐸勻辦喜酒之類的。

末了又問李婧文她們的近況,在京市是否適應。

等把信寫完,愛立和樊鐸勻感慨道:“雖然不過離開兩個月,我卻感覺我們在一塊搞研製任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一離開青市,大家的際遇就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愛立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來,問樊鐸勻道:“你剛剛說程家出了事,那不是都慧芳的妹妹家?謝家沒有出手幫忙嗎?”

樊鐸勻望著愛立,搖頭道:“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是證據確鑿的話,不說謝家,其實誰都沒有辦法的,程家現在想的,大概是趁著這一艘船還沒有徹底沉淪下去的時候,找到冒進和投機者,將家裡的子女安排妥當。既是聯姻,也是資源的二次整合。但這是下下策,一旦程家徹底倒台,程攸寧和蔣帆的婚事還不好說。”

沈愛立也知道這個道理,季澤修和序瑜的婚事就是如此,訂婚而已,隻要沒到結婚這一步,兩家都不算真的捆綁在一塊。

此時的愛立想的還要更多一點,她有些懷疑程家的頹勢會成為一張多米諾骨牌,這一個小小的量變,可能會為京市的局勢帶來另一番變化。

那麼,下一個首當其衝的,極有可能就是程家的姻親,謝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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