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二更合一(2 / 2)

愛立和大家說笑兩句,就徑直去了齊部長的辦公室,齊煒鳴看到她來,立即就把桌頭上的機械常識手冊拿給她給,“愛立,你快看看,我和陳主任都覺得挺好的了,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意見?”

愛立翻看了下,基本覆蓋了他們工廠的機械種類,下麵列了可能出的問題和維修方法,有的旁邊還標注了這一問題誰最擅長。

然後她很尷尬地發現,她的名字出現在了約三分之一的機械下麵,忙指給齊部長看,“部長,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啊?還是大家都想偷懶,直接把問題踢到我這來了?”

齊煒鳴笑道:“沒事,以後你教了誰,你就在下麵把這個人的名字也加上,名字一多,你的名字就不那麼顯眼了。”

愛立一頭黑線,她怎麼覺得,齊部長也這麼不靠譜呢!不過,還是果斷地在“A076型單打手成卷機的天平羅拉防軋裝置失靈”的旁邊加上了林青山的名字,又在其他地上加上了金宜福、鄭衛國、孫有良、陳舜幾人的名字。

齊煒鳴看的好笑不已,和她道:“看來大家是一個都逃不掉。”

愛立把名字標注完,開口道:“部長,我想著,等這手冊正式彙編好以後,可不可以在我們部門舉行技術競賽,由老帶新,師徒二人分為一組,但是不考核師傅,而是考核徒弟,及格線以上咱們就給獎勵,及格線以下的師徒就打散重新組合。”

沈愛立覺得,現在他們機保部的師傅對徒弟有絕對的壓製權,使得很多前輩心理極度膨脹,壓榨、欺負新人,不僅讓年輕的技術員處境艱難,而且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生產的效率、從陳舜、孫有良到金宜福、林青山,這樣的事一直屢禁不止。

她想著,這次乾脆就借學習維修手冊的由頭,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掉。

齊煒鳴對這些事也是有所耳聞的,前頭也和老師傅們談過話,但是大家都聽不進去,他也一直為這事頭疼。此時聽她一說,心裡就明白了個大概,笑道:“這倒是個好辦法,行,就按你說的來。”

齊煒鳴接著又道:“這本手冊,你這邊要是沒有意見的話,我就拿給徐廠長看了。”

“部長,怎麼是徐廠長,不是程廠長嗎?”她們工廠是總工程師生產負責製啊,這事直管的領導不是程立明嗎?

齊煒鳴頓了一下,微微笑道:“也和程廠長彙報的,徐廠長上次主動提了幾句。”

愛立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前徐廠長不是管對外業務的嗎?廠裡的事一直都是程立明在管的,怎麼現在徐廠長像是有意要插手廠內事務來,而且還管到她們生產部門的事來?

沈愛立見齊部長並不準備和她多說,也沒好意思問,準備私下問問序瑜來,序瑜可是廠裡的風向標,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住她的眼睛和耳朵。

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是準備去工藝科找鐘琪的,不成想,鐘琪徑直到機保部找她來了,和她道:“我剛在車間門裡遇到你們機保部的同事,說你回來了,就來看看。”

愛立忙從包裡拿了一把紅色塑料梳子給她,“呐,隨手給你帶的,過年了添點顏色。對了,鐘琪,序瑜家姥姥住院的事,你知道嗎?”

鐘琪點頭:“知道,她前兩天去我家,讓我給她請個假,她姥姥和姥爺感情很好的,一下子走了一個,另一個就有些茶飯不思的,我聽序瑜說元旦那天在家裡暈倒了,趕忙送到了醫院去,聽說這回不是很好!”

愛立聽了都替序瑜發愁,“希望她姥姥這回沒事,不然對序瑜打擊就太大了。”

“序瑜叮囑我彆和小李說,所以小李還不知道,你也彆說漏了嘴。”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昨天小李沒和她說序瑜家的事,敢情是小李這回也不知道。愛立能理解序瑜的想法,小李每次對上她的事,都非常上心,但是現在定然是不好再讓季澤修誤會。

倆人都沉默了一會,鐘琪倒和愛立說起了另一件事,“朱自健的事判了,十五年的牢獄。聽說朱自健的愛人這次在程廠長家哭得死去活來的,但是這件事程廠長可不敢出頭。”

愛立覺得有些奇怪,“廠裡對程廠長沒有什麼處理或者談話之類的嗎?”按理來說,朱自健先前在車間門縱容操作工損害集體利益那次,就該被辭退,但是程立明把他調到了保衛部去,一旦追查起來,一個徇私包庇,程立明是逃不掉的。

鐘琪悄聲道:“怎麼沒有,你可能還沒發現,最近徐廠長逐漸插手廠裡的事了吧?而且我聽王恂說,可能會從彆的廠裡調來一位副總工程師,這意思就很明顯了。”

以前一直沒有副總工程師,現在忽然調來一位,定然是要逐漸代替程立明了。

鐘琪反問愛立道:“你這次還順利嗎?賀家那邊的親戚怎麼樣?有沒有難講話的?”

愛立笑道:“你想哪去了,那邊主要的親戚,不就是林亞倫一家,有林亞倫在,你說難不難處?挺好的,奶奶挺喜歡我媽媽,兩邊就相處的還算融洽。”頓了一下又道:“我這次還遇到了謝微蘭,她現在不在工廠當技術員了,去申城的蘆海去團委工作了。”

鐘琪笑道:“她這轉變還挺大的,我聽景泰說,是和藏季海離婚了吧?”

“嗯,已經離了,不僅離了,她還舉報藏季海受賄,聽說有受賄明細表,藏季海蹲大牢是免不了的。”

鐘琪微微歎道:“她還真是一點不會吃虧的人。我現在想想,咱們前年出差的事,還像剛發生在眼前一樣,轉眼我們三個都結婚了,她還離婚了。”她乍見到謝微蘭的時候,還頹喪了好久,覺得自己和人家一比,實在是過於差勁了些。

沒想到,事情最後竟然朝著匪夷所思的方向發展,先是謝微蘭提案剽竊,然後是謝微蘭為了逃避問責而搭上了藏季海,再到現在,謝微蘭離婚,徹底離開了紡織工業。

而她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跟著愛立一起提升業務能力,目前已經提交了中級工程師的申請,她覺得此次的概率還比較大。

想到這裡,問愛立道:“你今年準備申請中級工程師嗎?”

愛立聽她提起來,歎道:“我工齡還不夠,沒滿四年呢!得明年才能申請。”

鐘琪笑道:“也就晚一年而已,你才升了副主任,漲了一波工資,也挺好了。”

愛立點頭:“是!”她想起,序瑜說漲了工資以後,在友誼飯店請客吃飯的事來。

中午回家,先問了鐸勻今天去醫院體檢的事,聽他說一切都好,才和她說了序瑜家的事,樊鐸勻道:“那下午你下班以後,我陪你去一趟序瑜家,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嗯,她姥姥要是沒事還好,要是問題大的話,對序瑜來說,真是雪上加霜了。”

樊鐸勻道:“咱們先彆著急,等見到了人再說。”

傍晚倆人到序瑜家的時候,發現院子門是鎖著的,又去了人民醫院,問了住院部的護士台,知道了序瑜姥姥的病房號。

序瑜正在看著姥姥的輸液瓶,看到愛立拎著幾瓶水果罐頭來,忙站了起來,“昨天回來的嗎?”

愛立點頭,“姥姥情況怎麼樣啊?”

序瑜搖搖頭,輕聲道:“不是很好,可能就這幾天了,醫生說是器官衰竭。”

愛立拍了拍她的後背,序瑜輕輕吐了口氣,和她道:“我姥爺走的那天,我就怕她會撐不住,沒想到真叫我猜到了。”

序瑜紅著眼睛道:“也許是好事,她能去那邊看我姥爺了。”愛立忙抱住了序瑜,她覺得序瑜最近真是太不順了,家裡的事一樁接一樁的,全部都壓到了她肩頭上來。

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愛立正低聲勸著,季澤修拎著公文包過來了,和愛立、樊鐸勻簡單打了兩聲招呼,然後遞給序瑜一個飯盒,“你先吃點,我從單位食堂打的,剛好讓司機把我順路送過來的,中間門沒怎麼耽擱,應該還是熱的。”

愛立也道:“你先吃,我們也不急著走,吃完再聊。”

序瑜搖頭,“我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我緩一會再吃吧!”邊說邊背過身,把眼淚擦掉了。再轉過身來,仿佛依舊是那個冷靜自持的姑娘,剛剛她的軟弱和眼淚都隻是季澤修的幻覺一樣。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當著沈愛立和樊鐸勻的麵,並沒有多說。

愛立見季澤修沒有走的意思,怕自己打擾了倆人,簡單寬慰了序瑜幾句,又說她明天晚上再來,就和樊鐸勻告辭了。

等出了醫院,愛立和樊鐸勻道:“鐸勻,你看見剛才季澤修的表情沒?欲言又止的樣子,這倆個人處到現在還不溫不火的,也不知道後麵能不能走得下去?”

樊鐸勻卻不這樣想,“你沒發現嗎?序瑜家出事,季澤修第一時間門知道了,是誰告訴他的?自然是序瑜,他能出現在這裡,並且還給序瑜帶了飯,本身就能說明序瑜的態度了。”

“你的意思是,她願意接受他的幫忙?”

樊鐸勻道:“也可以說,她願意給他機會,願意試著和他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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