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第二百一十七章 來訪(二更合一)……(2 / 2)

謝周氏擺了擺手,歎道:“提不起來勁,不去了。”

這時候,外頭忽然傳來郵差的聲音,何姐忙出門把信接了過來,看了一眼信封上的人名,竟然是謝微蘭從京市寄來的。

拿給老太太道:“周姨,是微蘭的信,您要不要看一下?”

謝周氏接了過來,讓何姐把她的老花鏡拿過來,展開信看了一眼,微微笑道:“這丫頭說她離婚以後,過得都挺好,覺得以前麻煩我比較多,和我道歉,又說她現在在團工委工作。”

老太太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因為信的後一段寫著:“奶奶,以前是我不對,被利欲蒙蔽了眼睛,看不到您對我的心意,如果我那時候踏踏實實地在您膝下儘孝、好好過日子,後頭也不會有這些波折。我在申城意外地遇到了我的生母,她給彆人當媽媽,儘心儘力地幫她的繼子女找工作、安排相看,說一句母慈子孝並不為過。可是她在一個雷雨的天氣,把我遺棄在一棵大樹下……”

謝周氏歎了一聲,見後麵還提到了愛立,“我元旦左右,在這邊看到了您的長孫女,和她聊了幾句,您可能不知道,有那麼一瞬間門,我甚而想到,如果我在申城那次沒有提案剽竊,沒有被她的小姨認出來我冒充的是她的身份,那麼我和她會不會成為朋友?奶奶,我知道,這些事都沒有‘如果’。”

信的最後一段是:“奶奶,我目前已經去申城的監察委員會舉報了藏季海貪汙受賄,這一段婚姻裡,他對我實在是有些惡劣,等這事了了以後,我想重新開始我的人生,我不敢說做一個像愛立那樣光明、正直的人,但我希望以後的每一步路都是能見人的。奶奶,謝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維護和幫助,海天在望,不儘依依!”

落款是“微蘭”。

謝周氏看完以後,半晌才和何姐道:“小何,微蘭這孩子真是不容易,你看看。”

何姐接過來看了一遍,和老太太道:“周姨,這信看著比以前幾封信都誠懇很多,要是真的改過自新,好好做人,也不枉您先前疼她一場。”

謝周氏道:“這孩子現在才和我說實話,前頭那個照顧愛立的劉氏估計是收養她的人,她親媽把她扔下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記憶,她要是早些和我說實話,我……”

謝周氏忽然頓住了,要是微蘭早些說實話,自己能怎麼樣?也能夠推心置腹地待她嗎?她自己都不敢確定,倒是現在,經曆了這麼些事,她對這孩子反而真的生出兩分憐憫來了,和何姐道:“你幫我回一封信,我念你寫。”

何姐忙應了下來,等寫完以後,何姐望著其中一句:“孩子,我已年衰歲暮,朝不慮夕,你若不以鄙,當常有筆墨來贈。”和老太太道:“周姨,您這是?”

謝周氏淡道:“她以後若是走了正道,也算我積德了。”

接過何姐寫好的信看了看,笑道:“小何,你這一筆字當真不差,小時候怕是下了不少功夫吧?”

何姐苦笑道:“是,跟著爺爺學的,就是後頭我父親死得早,家產被叔伯搶了去,我媽隻能帶著我改嫁給了家裡的一個佃戶。”後來她長大,就在村子裡成了婚,丈夫沒幾年得了癆病死了,她都以為自己要在村子裡守一輩子寡,後來村子裡一個當兵的,把她介紹到謝家來當保姆,這一留就十幾年了。

謝周氏歎道:“還好你會寫字,我現在是看不清楚字了,要是沒你這個幫手,回封信都不容易。”

何姐問道:“那我現在去把信寄了?”

“嗯,去吧!”等何姐出門了,老太太想著,不知道她給森哥的東西,這次能不能送的出去?

愛立這邊,第二天五點就起來去菜市買菜,然後擀了一點麵條晾著,自己吃了昨晚從食堂買的倆個雜糧饅頭,然後就戴好圍巾和手套,起身去車站接人。

出門的時候,還碰到了小茹,小茹笑道:“愛立,你這是去哪啊?穿得這麼厚實。”

“我有個堂哥今天過來,我去車站接人。”

小茹笑道:“那可得趕快去,哦,對了,你昨晚不是讓我爸給你留意下附近的房子,說你同事想租嗎?我爸昨晚就去問了,巷子最後頭的那一家說是準備租出去,老倆口要去部隊裡投奔兒子。”

愛立忙道了謝,說下午就讓鐘琪來看看。

等到了車站,忙去問了工作人員,京市的火車幾點能到,那邊說還有半個小時差不多。

半個小時以後,她看著裡頭有人群朝出站口走,猜可能就是森哥的那一班火車,果然很快就看到提著右手提著倆個包的森哥,身上還掛著一個帆布包,忙和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去裡頭接人。

她一過來,謝林森就看到了她,朝她揮了揮手,快兩步走了過來,“小妹,不是說,不用來接的嗎?耽誤你上午的工作。”

沈愛立接過來他手上的兩個行李包,笑道:“你還說你沒什麼行李呢?這些東西是路上撿來的不成?”

謝林森笑笑,倒也沒和她搶,讓她拎著了,問她道:“鐸勻恢複的還好吧?”

“挺好的,已經去新單位上班了,今天晚上回來,森哥,你這次來等待幾天?”

“三天吧,對了,我想去看下安少原,聽說他轉業的地方離漢城近的很,叫……”

愛立接道:“在宜縣的商業局,說是市場管理委員會主任,他回宜縣的那天,我剛好在汽車站遇到他和他媽媽,聽他媽媽說了兩句。”

倆個人坐電車到了國棉一廠站下車,到了家,愛立就給謝林森下了早上擀好的麵條,又煎了一個荷包蛋,“我在申城的時候,閒著沒事,和我媽媽學的擀麵條,還學會了做湯圓,明天早上給你做,你一會吃完先補個覺,中午我給你做一個揚州炒飯。”

謝林森笑道:“行,你看著安排,”又看了一眼手表,才九點十分,和愛立道:“你先去單位上班吧,我一會就補個覺,你不用陪我。”

愛立交代了他兩句衛生間門和暖水瓶的位置,就去上班了。

一到單位,金宜福就道:“沈主任,剛才齊部長正找你呢!你快去看看。”愛立忙到了齊煒鳴的辦公室,“部長,你喊我?”

齊煒鳴笑道:“對,對,彙編手冊的事,兩位廠長都說沒問題,關於學習考核的事,徐廠長也很讚同,我和陳主任商量了一下,覺得下周一開始,組織大家學習,每個周六下午,給技術員們開小班。”

愛立點頭,覺得沒什麼問題,稍微提了一點建議,“不然課堂學習以後,再讓老師傅們帶大家到車間門裡,將下午的學習內容,實地和大家講解下?不然大家課堂上聽懂了,到了實際操作的時候,可能又是一頭霧水。”

聽懂和會動手之間門,還差著一大段距離呢!

又補充道:“我們不強製,讓老師傅們自願報名講解。”事實上,這事也沒法強製,若是強製的話,老師傅們怕是更加抵製,而她和齊煒鳴不可能手把手地教每一個技術員,最後實踐教學還是落實到老師傅們頭上。

問題是,老師傅們大都都比較保守,把自己手裡的技術看得和命差不多,隻能先試著說動幾個好說話的,把氛圍帶動起來,後麵再由齊部長遊說老師傅們幫幫忙。

怕是還得向廠裡申請一點獎勵。

齊煒鳴也想到了獎勵這點,笑道:“行,我和徐廠長說,申請一點獎勵,就咱們廠自己的瑕疵布就行,這事問題不大。”

倆人又開始商量起,課堂學習和實踐教學的具體安排來,忽然聽到辦公室外麵傳來喧鬨聲,正疑惑著,金宜福敲門進來道:“齊部長,朱自健的愛人來找沈主任。”

愛立一愣,“她找我做什麼?”

齊煒鳴皺眉道:“大概還是覺得,是你舉報了朱自健吧?這事你不要出麵,我來處理,你就在我辦公室坐著,我倒要問問,顧大山怎麼就把人送到了我們機保部來?”

愛立還想說話,齊煒鳴擺手道:“這女同誌正在氣頭上,要是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吃虧的還是你,朱自健的事本來就和你沒一丁點關係,你彆理他們,越理越得寸進尺。”

齊煒鳴沒說的是,他懷疑是顧大山那邊不敢得罪程立明,就把愛立推出來當靶子,給人家出氣,他顧大山想得美!

齊煒鳴出門的時候,還反手把辦公室門鎖了,叮囑金宜福道:“彆讓沈主任出來。”

最近生產任務不重,機器故障也少了很多,此時辦公室裡有十來個人,看到齊煒鳴過來,都忙和那位女同誌道:“你彆鬨了,我們部長來了。”

聽說是機保部的部長,那女同誌還叫囂道:“我不要見你們部長,你們部長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要找沈愛立,我要她給我哥說法,她憑什麼誣賴、亂舉報人?我家孩子爸,不過就是和他有那麼一點點小過節,她至於非要把人置於死地嗎?她心怎麼那麼狠呢?這事誰來說,都沒用,我就要沈愛立給我哥說法!”馬鑫朵越說越氣憤,好像朱自健真得受了什麼大冤屈一樣。

齊煒鳴沉聲道:“你要沈愛立給你什麼說法?先不說這事是公安查辦的,證據確鑿的事,就是退一步說,朱自健偷盜集體財物的事,是我們單位保衛部發現並報警的,你憑什麼把屎盆子扣到沈愛立頭上?”

馬鑫朵不高興地望著齊煒鳴,“你們是一個部門的,你當然幫著她說話。我和你沒話說,我要找沈愛立。”

又補充道:“她今個不出來,我今個就不走!”

齊煒鳴氣笑了,眸子沉沉地望著麵前的女同誌道:“你憑什麼不走,憑誰?”

馬鑫朵眼神閃了一下,自然是憑她姐夫是程立明,她可不怕這什麼主任還是部長的,她家老朱被判了十五年,這一家子吃喝用穿的,不可能全指著大姑姐手裡漏幾個。她本來還為這事發愁,然後有人和她說,舉報她家老朱的是沈愛立,倆個人之前有一點小過節。

她去打聽了,一個年輕的女工程師,還升了主任,一個月工資估摸得有六七十,她可不得把握機會,把這沈愛立扒下一層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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