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那張極度俊美的臉還算斯文,但脖子以下就是讓人感到熱血賁張的蠢蠢欲動了。
昏暗的光線中,隱約能看到線條流暢的肩線,形狀完美緊繃的胸腔,還有那隱沒在繃帶下的人魚線,每一處都恰到好處,令人歎息這簡直就是造物主最傑出的藝術品。
可惜,這裡沒有欣賞也沒有敢欣賞的人。
白霄毫不猶豫地扯開繃帶,連肉帶血的將繃帶和皮肉分離,那“嗞啦”的聲音讓他們毛骨悚然。
臥槽,他們隻是垂頭餘光還是能感覺到對方在乾什麼,一種莫名的害怕讓這群刀口上討生活的雇傭兵頭皮發麻。
白霄的腹部似乎曾被子彈打中,還有不少新舊交替的刀傷,黑洞洞的傷口看不清到底傷得多重,也不知是變異的天氣緣故還是長久不處理發炎,剛拉開繃帶血就像被釋放出來湧了出來,那刺鼻的血腥味簡直讓人作惡。
也不知道白霄到底忍了多久。
而在剛剛,他們甚至一點都沒看出來男人受了那麼重的傷。
白霄蹙了蹙眉,看來是撐不到走出森林再療傷了,在找到兒子之前他還想好好活著,他不會拿自己的命來賭找到展機的可能性。
沒人注意到,白霄脖子上掛著一個小東西,那是一顆被做成項鏈的子彈。
這顆子彈曾經在船王的船上,穿過兒子的胸口,最終還是回到了他手裡。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不會忘記那個喊著帕帕的小胖墩已經能擋在他麵前,那背影單薄卻堅定,讓他看到了孩子真正的蛻變。
也是唯一一樣他從上輩子帶過來的東西。
正好貼在他心臟上方,隻隔了一層溫熱的皮膚,好似無形間抓著那顆跳動的心臟。
現在沒有麻醉劑,更沒有任何醫療工具。
這顆子彈對白霄來說就是最好的麻醉藥,就好像兒子一直陪在身邊。
曾經覺得,變成植物人的兒子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但比起現在渺茫的可能性,那些日子像是偷來的,現在總歸是還回去了。
收回思緒,白霄善於心計攻於心計,更擅掌控全局,斷不會做在外人麵前泄露自己心情這麼掉價的事兒。
他並不擔心這幾個雇傭兵會突襲,就是殘了也不是這些蝦兵蟹將能偷襲的了的。
若不是有萬全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
白霄撥了幾下打火機,點了幾下都沒點上,森林太潮濕了。
放棄了用火消毒,他拿出了酒精棉,在刀上做了簡單的消毒,毫無預兆的朝著腹部已經腐爛的肉上挖去,直到挖掉了爛的,清理完傷口,又用鑷子取出殘留的感染物,視線並不好,邊止血邊忍著撕裂般的劇痛,重複洗刷後才拿出了攜帶的針刺穿血肉一針針縫合傷口。
全部弄好,男人整個下半身就像浸泡在血水裡。
一個人要多殘忍,才能對自己那麼狠?
往往看了一眼都沒有再看那殘忍到不忍直視的畫麵,從頭到尾都沒聽到那男人一句喊痛,至多也隻是擰了下眉頭,刀和針活生生的刺穿血肉,還是自己下的手該有多痛?他們也不是沒受過傷,有的比白霄還嚴重,但這行為擺在他們身上卻是做不到的。
雇傭兵們靜若寒蟬,這一刻他們才有點真正開始害怕,也有些佩服這個血性男人,這種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活得下去。
沒人說話,即使餓得頭暈也隻是默默在附近找點能吃的,全程幾個小時誰都沒開口說話。
白霄那雙布著老繭的手微顫的摩挲著胸口,直到碰到一個尖棱冰寒的圓柱體才停止了動作,蝶翼般的睫毛停下了抖動,也隻有這細微的變化才能看出男人極力忍耐的痛。
不知道的雇傭兵以為是在減少劇痛,但實際上,白霄隻是將濃得混沌的思念壓縮在這小小的金屬殼子裡,通過這殼子給自己撐下去的力量。
獅子看白霄慘白的臉稍好了些就出去找食物,現在能活捉一隻老鼠也是道大餐了,當然這種地方吃不到熟食,生吃是家常便飯。
不論是白霄還是雇傭兵,都不是第一次過這種生活,餓極了的時候樹皮草根也是果腹的食物,就是不知道變異後會不會吃死人。
這次的休息時間比之前的都多,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這個鐵打的男人也並非金剛不壞、百毒不侵。
也正好趁此機會好好養神,有變異獅子在他們方圓幾十米還真沒妖魔鬼怪敢靠近。
話說,獅子不是草原上的嗎,到了末日連森林都能稱王(⊙v⊙)?
最終,在白霄受傷還是一樣犀利狠辣的身手下,雇傭兵們原本想要偷襲的想法到底是淡了些。
接下來,他們又不知走了多久,他們大致能猜到白霄為什麼選這條路,雖然這是陰森詭異的森林,裡邊的怪物可能比外邊還多,但地域廣袤,就是遇到什麼東西也不可能像那些路上成群結隊的喪屍,既消耗體力又難以躲藏,再加上森林有豐富的資源,怎麼著也餓不死。
裡邊一些變異的蜘蛛還是蛇,不都入了那隻變態獅子的胃裡了。
但他們始終不明白,這裡出去就要到越南的交界處了,到底有什麼目的?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空色是不定浮雲大金主灑下長評+魚雷~~~嗷嗷嗷,好羞澀好羞澀,閃瞎偶滴鈦金狗眼~~